不過好在倆人很快回了王府,只不過,原本看門的小廝瞬間臉色大變,慌亂道,“……夫人,你不是出門求醫治病了嗎?怎麼忽然回來了?!”
“病治好了當然就回來了,仲俞人呢?我記得今日他休沐在家,這會兒可是在書房,快帶我去找他!”
“啊?”小廝額頭上忽然冒出了幾滴汗水,眼珠子亂轉,但一心撲在王仲俞身上的女人顯然沒有發現。
不對勁。
葉枝枝拉住時卿言,“要不你讓你的丫鬟去書房,咱們去你閨房等吧,到時候也方便看診。”
“也好。”如果是一般的病,完全可以在前廳把脈。
只是這涉及到她男人的尊嚴,當然還是越隱蔽的地方越好。
時卿言拉著葉枝枝就往閨房裡走。
眼看著越走越近,小廝猛地咬牙,攔在兩人身前,大喊道,“不行!夫人,你們,你們……不能進去!”
“哦?為何不能進去?這裡不是王府?難不成時姑娘想回自己的屋子,還得跟你打招呼了?”
葉枝枝勾唇一笑,那漆黑的眸子,彷彿看透一切的目光,直逼的小廝心底發寒。
“讓開!”葉枝枝伸手將人扒拉到一旁,正要開門。
只聽‘吱呀——’一聲,還不等葉枝枝拉著時卿言進去,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公子,滿頭大汗,穿著單衣輕喘著走了出來,在看見葉枝枝時,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這位是……”
“夫君,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之前去獵場圍獵,遇到母大蟲,就是這位葉妹子救了我!”
葉枝枝不喜歡王仲俞的面相,人和人相處要看磁場。
她對王仲俞的感觀不好,因此渾身上下冒著冷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王仲俞見葉枝枝氣質太冷,一時間也不敢再去說什麼感謝的話。
反倒是葉枝枝忽然道,“我沒想到這個時間段,王大人不在書房,反倒在屋子裡穿著裡衣,看來是春困秋乏?”
時卿言聞言也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下意識幫襯道,“你趕緊回屋子裡換衣服。
葉妹子,不好意思,戶部的事情多,他好不容易休沐在家,困了想多睡一會兒。”
葉枝枝注意到王仲俞鬆了口氣,轉身回了屋子裡。
哽了一下,“你倒是挺愛他的。”
“畢竟我們都在一起四年了。”
時卿言有點害羞,隨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希望葉妹子你給他看過後,我能儘快給仲俞生個兒子傳宗接代。”
葉枝枝,“……”
葉枝枝也說不好,時卿言到底是真傻,還是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乾脆等人穿好衣裳了,方才去把脈。
“如何了?”
時卿言把王仲俞支開去拿熱水,拉著葉枝枝的手道,“能治好嗎?我還能生出孩子嗎?”
葉枝枝糾結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你先別管生不生孩子了,這事兒都不是重點了,你看看這個。”
“什麼?”
時卿言順著葉枝枝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她在紙張上,一字一頓地寫道,“你床底下,有一張人臉。”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炸得時卿言頭皮發麻:“!!!”
“葉,葉妹子,”時卿言這會兒正背對著床榻,只覺得渾身僵硬,一瞬間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就定在了那裡。
這會兒月黑風高的,她只覺得那床底下有個什麼懸浮的鬼怪,仰著頭,眼球翻到只剩下眼白,直勾勾的盯著她!
毛骨悚然!
時卿言渾身冷汗直冒,下意識想要向自己的夫君求救,但是轉頭一瞅,她剛把人支出門外去端茶了。
而底下的丫鬟和僕從也不在。
“……它,它動了嗎?”時卿言提著筆,哆哆嗦嗦地寫道。
“它?”葉枝枝皺眉,乾脆道,“你說啥呢?”
“葉妹子,你不是說我床底下有鬼嗎?!”
她寫道,“葉妹子你別怕,我,我保護你!”
話雖如此,但如果你寫字的手不這麼哆嗦,葉枝枝還真能相信。
但可惜了。
葉枝枝寫道,“不是鬼,我的意思是,你床底下有個人。”
頓了頓,補充說,“一個穿著肚兜的,白花花身子的女人。”
時卿言猛地鬆了口氣,“呼——”
你大爺的!
“你早說啊,原來是個人啊!”
時卿言拍了拍心口,原本繃直的身子瞬間癱軟。
結果話一出口,又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好好的,為什麼她和她夫君的屋子裡會藏著一個女人呢?
……小廝的反常,仲俞大下午的不去讀書,卻在屋子裡大汗淋漓,就穿了一件裡衣。
原本很小的細節在片刻間被放大。
心彷彿在一瞬間墜入谷底。
——
而此刻,屋外。
正在吩咐小廝去拿熱水的王仲俞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眼神不斷撇過屋子裡床底的方向,又不敢就這麼回去怕暴露了馬腳。
可這事兒又能怪誰?
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本想抱著卿言好好溫存一番,誰知道妻子竟然要去看病。
他憋的不舒服,喝了點小酒,母親身邊的一等丫鬟秋菊便脫光了挺著個大肚子鑽到了他的懷裡,柔柔弱弱地喚他夫君,親吻他的喉結。
他一時情迷,沒忍住又把人帶到了妻子的床上翻雲覆雨。
那種食之入味的刺激感讓他沉迷墮落,誰知卿言竟帶了個姑娘回了家裡!
他驚慌失措,趕忙從女人身上爬起來。
讓秋菊鑽到了床榻底下,潦草地將被褥翻了個面,開啟窗戶,方才穿著裡衣跑了出去。
沒想到葉枝枝會拉著卿言在屋子裡半天不出去。
王仲俞這會兒心急如焚,怕東窗事發。
又覺得他和卿言恩愛多年,一年前,她肚子裡沒動靜,被母親帶去爬上廟,磕腫了膝蓋和腦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牆之隔,他因為心疼妻子,喝多了酒,把秋菊誤認成妻子抵死纏綿,動情時還給秋菊換上了妻子最愛的那套衣裙,她也不曾發覺,便鬆了口氣。
想來這次,也不會再有什麼意外。
只是——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對卿言的愛不公平。
“福來,”王仲俞對著拿著水壺的小廝道,“今日之後,你將秋菊送走,日後我不想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