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淵最後還是回家了。
晚上驗的DNA,很快就出了結果。
顯示她和宋臨淵確實是有親緣關係的。
葉枝枝坐在凳子上發呆,忽然想到了原書裡早早死去的原身。
她刻薄,貪吃,好騙,不知體諒爹孃,但對自己下定決心要愛護的人,卻是捧著一顆赤子之心。
她愚蠢也惡毒,但她是輔國公的千金。
她死在了去年的夏天,腦袋磕在了床上,其實也怪不得任何人,但也或許。
如果她出生沒有被抱走,等待她的會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路。
“枝枝!枝枝?”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屋子裡。
阮氏將打溼地毛巾放在了葉枝枝的額頭上,“枝枝,喝不喝水?”
“娘?”葉枝枝的喉嚨乾澀,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我發燒了?”
“嗯,娘來的時候,你一直說胡話呢!”
阮氏的眼眶都心疼紅了。
“娘怎麼忽然來了?”
阮氏道,“昨日有人來調查,你身後的胎記,娘思來想去,決定和你說清楚,你……你是娘在河邊抱養來的孩子。”
其實就是一個很平常的清晨,當家的出門,準備去山上打獵。
誰知道獵物沒打到,反倒在河邊撿了個孩子。
那時阮氏懷孕,生下來個一斤的死嬰,也是個女娃娃。
阮氏心裡很難受。
葉父把葉枝枝抱回來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了希望。
她覺得這是老天對她的彌補。
“當時你身上帶著一個綠葉的玉佩,就是人瘦吧的不行。”
阮氏對葉枝枝是真的當成親生女兒疼的,家裡的三個小孩,雖然知道葉枝枝是抱回來的,但也從來沒把她當過外人。
“只是娘要和你坦白,關於玉佩,是十多年前,家這邊鬧災荒,你爹為了省口糧,愣是吃觀音土把自己給……娘沒辦法了,所以娘賣了你的玉佩!”
“娘不是一個好娘,娘自私,讓你跟著我過苦日子,我……”
“娘,你不要難過。”
葉枝枝抬手,她沒怪過阮氏,她想,其實原主也是知道阮氏愛她,所以才把所有的壞脾氣都給了阮氏。
“家裡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我從不覺得自己過得辛苦,如果不是爹撿到我,我必然會餓死在山裡。
我自幼,別的孩子有什麼,你和爹都想盡辦法要給我,有孩子罵我醜,你第一個衝上去和人家娘幹架。我想騎大馬,爹二話不說就給我駝起來。”
人一輩子有很多種活法。
大富大貴的,平平淡淡的。
葉枝枝想,她在這個家裡,沒有一日是不開心的,這不就成了嗎?
“輔國公的三公子昨日來找我,說我是他的妹妹。”
阮氏神情一變,“可我怎麼記得,二丫她……”
“她撿到了娘你賣出去的玉佩,頂替了我的身份。”
阮氏一聽,差點沒氣背過去,“這姑娘咋能這樣呢?那輔國公來沒來,他啥態度啊?他們的夫妻想怎麼滴啊!”
阮氏知道,這孩子養久了都有感情。
這輔國公,該不會對那什麼林二丫有感情,不想要她女兒吧?
你看,這就是當孃的。
別人喜歡你閨女過來找你閨女吧,你覺得是搶孩子,別人不喜歡吧,你又不高興。
葉枝枝也捏不準對方的態度,“如果他們想要認回我,我絕不可能和宋錦瑟在一個府裡。”
別跟她說什麼姐妹情深,互相扶持,吃屁去!
她是腦子被門夾了能和宋錦瑟情深!
“他們要是捨不得宋錦瑟,我是不會認他們的。”
本來就沒啥感情,再想給她添堵,說什麼亂七八糟讓她大度的話,那就有多遠滾多遠!
*
而此刻,宋府內。
宋家二房宋長佩家的人,除了一個宋家的長子,所有人全部聚集一堂。
蘇迎蓉率先道,“今天是我女兒過十九歲生日的好日子。”
“娘,我都說了,你舟車勞頓辛苦,先休息才是,我的生日不打緊。”宋錦瑟也是今日才知道她娘來了鎮上,有些親暱地要上前,試圖抱住蘇迎蓉的胳膊,對方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正是納悶,便聽見對方哽咽的嗓音道,
“娘不敢當,錦瑟,你頂替了我女兒這麼久的人生,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這個曾經的娘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