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朗,凌厲的嗓音在眾人背後炸開。
李秘一回頭,就見野狗帶著一群護衛,將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更有甜水村的村民跑到其中渾水摸魚:“這又是哪來的俘虜?咋地,送上門給咱們當苦力啊?!”
“我去,世上還是好人多吶!大家夥兒,快,操起傢伙事兒!僧多粥少,咱還按以前那麼分,誰先一榔頭給他們幹趴下,這人就算誰的啊!”
“不行!這次說啥你們都得讓讓我,我也十八歲了,咋都得娶個男人給我們老蕭家開枝散葉了!”
“……”
錦衣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群躍躍欲試的村民!
好傢伙了!
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朝廷命官!命官啊!
“命官咋啦?命官也得遵循規矩做事!無憑無據就來我們甜水村欺負人?你憑啥啊?!”野狗一口陳年老痰,用力吐在對方的腳邊。
對方勃然大怒,剛一拔出長刀。
那甜水村的百姓,還有葉家的護衛等人能讓這個勁兒嗎?
“咋地?想和我不講道理硬碰硬,兄弟們,亮起傢伙事兒給他們看看!”
對方,“……”
對方被一群人兇狠的眼神震懾住。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李秘下屬臉上的笑意和囂張全部消失了,繼而被一股子莫大的恐慌包裹著,促使著他們只能柿子專挑軟的捏。
跺腳朝著葉枝枝大喊,恐嚇道,“葉氏,你敢養私兵?!你信不信我去皇上面前參你一本,讓你死無全屍?!”
葉枝枝還沒說話呢,野狗等人一下子就不行了!
“參你娘了個腿的參!你們擅闖民宅在先,動手打人在後,最後又造謠我們這群村民是私兵!
虧你們還是啥朝廷命官!我看是草菅人命的命吧!一群軟蛋慫包,就知道對著女人發瘋!知道我現在什麼感受嗎?就和你娘第一次感受到你的存在的時候一樣,嘔的一聲都被你給噁心吐了!”
“你你你——!”對方沒想到野狗這麼會罵,氣的心臟病都要出來了,“你敢罵我?!”
“罵你咋啦?別以為自己批了身飛魚服就牛逼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葉姐道歉!”
“我就不道歉你能咋?我爹可是當朝六品官員,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就是給你個機會抽我,你敢——”
“啪啪啪——”的幾巴掌甩上去。
野狗還真沒客氣,你讓我打,我打了,你不可置信,我笑了。
“你爹是六品官員咋啦?陛下還說了,天下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我們還是皇帝的兒子呢!拼爹,你拼的過嗎?”
“陛下只是那麼一說,誰會把這話當真,真給人家當兒子啊!”
“咋滴,你這是把陛下的話當放屁!蔑視皇族呢?!”野狗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子。
“誰,誰蔑視皇族了!你別胡說!”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對方徹底慌了,這種無知小人,真要鬧起來,傷了他,就算賠他一條命又有什麼用?!
當下慘白著臉色,一把將人揮開道,“……賤人,你給我等著!”
“我不等!你想咋,你來啊!你來啊!是爺們,有仇你就當場報,否則過了這個村,下個村裡你就是個窩囊廢!”
“噗嗤——”一聲。
眼看著對方被懟地倒退兩步,臉色漲紅又說不出話,周圍的護衛們簡直都要笑瘋了!
李秘這輩子沒這麼丟人過,當下斥責道,“還不給我退下去!”
繼而抹了把臉,陰冷的眸子看著葉枝枝道,“葉姑娘厲害,能收服這麼多男人為你所用,想來是沒少花銀子!就是不知道這銀子的來路乾不乾淨?!”
“李大人莫不是傻了?這世道,精明人吃老實人,老實人吃老天爺,我就一看天吃飯的普通農婦,哪有機會和大人一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葉枝枝笑眯眯道。
“好一張巧嘴!”李秘伸手想要去捏葉枝枝的下巴,卻被對方反手捏住腕骨,甩了回去。
“李大人,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我勸你自重!”
“很好!”李秘眯著眼睛,顯然是被葉枝枝的態度激怒。
“縱容下屬毆打朝廷命官,葉枝枝,你想死嗎?!”
“那你必然是沒資格讓我娘死的。”
散學回家的蕭行止拎著塊豬肉,看見這場面,有幾分惱怒道,“律法寫明毆打朝廷命官的,看情節輕重判刑,野狗這種屬於正當防衛,大家也都瞅見了,人證物證齊全。
都不必跟你去府衙審訊,虧你還是命官,有空多看看律法吧。”
那受委屈的錦衣衛聽見蕭行止這樣居高臨下的諷刺,拔刀就要捅死他,“你大爺的!”
“天天你大爺!他大爺早死八百年了,嘟嘟囔囔是要下地底下找他大爺嗎?”葉枝枝一腳將人踹開,把蕭行止拉到身後。
誰知少年一個反手,本能又把葉枝枝拉到自己的路身後護起來,“你別怕。”
葉枝枝愣了下。
李秘不耐煩地抬頭,聽見少年挑釁的嗓音,就想給對方一點教訓,誰知下一刻就看見一張極其眼熟的臉,瞬間讓他臉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盯著蕭行止道,“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