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傑眼底閃過一抹心虛,沒想到他的如意算盤竟然被葉枝枝全盤托出!
“你這人,好好的怎麼還打人呢!”趙老二很生氣,陰沉又驚豔的目光掃過葉枝枝的臉,再是她頭上的簪子和衣裳。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葉枝枝這一身,能頂上他那個妹妹幾個月賺的銀子了,巴不得葉枝枝趕緊跟他哥成婚,把葉家的所有帶回去!
“孫公子說這話也是為了你好,你兒子殺人放火是事實!你當孃的本就該幫著他平事!
再說了,只要你嫁給我大哥,你兒子也算我半個侄子,等他考上狀元,只要好好供養我們趙家人,我們肯定不會揭發他殺人的!”
“生你大爺的一兒半女!我娘什麼身份,你傢什麼東西!這是我娘,你們是孤兒嗎?跑到我家和我搶娘,滾哇!”四柱怒氣衝衝地看著趙家人,呸道:
“我大哥才不會殺人呢!你別以為我人小不懂事,你們就是把十大酷刑在我大哥身上用一遍,他都不會屈打成招!”
葉枝枝,“……”
怎麼說呢,這不好說。
“哎呦,這就是孫少爺說的的四柱吧?這娃長的可真好,虎頭虎腦的,還懂護著他娘呢!”
趙老太太被葉枝枝的態度震懾到,態度趕忙從硬到軟,在袖子裡掏出兩文錢,“什麼你娘他孃的,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啦!
你還小,不懂,女人都是離不開男人的滋潤的,這是你哥哥小驢……”
她伸手要拉四柱。
“鬆開!帶著你的野驢和髒錢找你的滋潤去!”四柱一甩袖子,直把趙老太太甩的向後退了兩步。
趙老太太見四柱這個柴米油鹽都不進的樣子,不高興極了,尤其葉枝枝還不攔著。
心想等著對母子過門,看她怎麼磋磨她們!這會兒她先為了葉家和葉記酒樓忍一忍。
畢竟到時候老二娶媳婦的錢,養小驢他們的銀子,還要有她穿金戴銀的錢,這些葉枝枝都得給她出了,現在鬧掰沒好處。
趙老太太心裡的算盤噼裡啪啦的打著,被四柱懟也不暴躁,還跟大兒子道,“行了,沒事就爬起來,沒必要為了娘和你未來媳婦吵。”
別把葉記酒樓給吵沒了!
趙老大冷哼了一聲,有了個臺階下,“女人不打不成器!不過娘你喜歡她就好,我娶媳婦就是為了回家伺候你的。”
他之前聽孫少爺說要他娶個二婚的,心裡其實是有些不高興的,尤其對方還有五個拖油瓶。
要知道女人生孩子,那都是面臨著身材走樣,肥胖,肚子上的黑色紋路,總之生一個,都會滿臉雀斑伴隨漏尿,何況生五個呢?
不得頭髮大把掉,精神衰弱啊!
所以他起先只想要葉記酒樓,直到孫少爺說這五個孩子都不是葉枝枝的,她長的也不錯,他心裡才有了點期待。
冬日的飄雪落下,葉枝枝穿的沒有夏日那麼單薄,但趙老大那雙混濁的眼睛就在葉枝枝身上上下打量,嚥著口水。
“行了,你什麼想法,娘能不知道,還不是看人家好看。”什麼回來伺候她,趙老太太心裡有點吃味,有了媳婦忘了娘。葉枝枝長這麼不安分,胸前鼓鼓的,用她的話來說,這種女人肯定不守婦道,管不住自己,早晚要和別的男人跑,但看在銀子的份子上,她也能原諒葉枝枝的不安分。
至於什麼真不管蕭行止?她不信。
孩子都養了三年多了也沒見她棄養,肯定是有感情的。
誰知,葉枝枝冷笑一聲道,“自己閨女死了不心疼,帶一群歪瓜裂棗噁心我,靠著一個蕭行止,就以為能做主我的婚事了?我早就和他斷絕母子關係了。”
“你說誰歪瓜裂棗!”趙老大氣的臉色通紅,“你罵誰呢!”
“誰對號入座我罵誰!不指名不道姓是給你留臉,合著還真有人蠢到把臉湊上來讓人打!”葉枝枝冷笑,拽出個椅子坐下去,
“還不滾?接下來就不是一頓打這麼簡單了。”
呦呵,還威脅她?!
趙老太太拿喬,“行,我們拿出誠意你不談,不願意嫁,一副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樣子,不會以為自己能嫁將軍嫁皇子吧!我告訴你,我帶我兒子前腳出這個門,後腳就讓你大兒子惡有惡報,你別後悔!”
趙老太太拉著兒子就假意往外走,趙老大沒看出來,急了,“娘,有什麼話你和葉姑娘好好說,先別走!”
“就是啊,娘!憑什麼咱們走!她兒子害死了我妹妹,斷絕關係又咋樣!她養了個殺人犯是事實!她不嫁我哥也得養著我們!要走不該我們走!”趙老二也幫著勸。
又對葉枝枝道,“你和大兒子斷絕關係,和這幾個孩子沒斷絕吧?他們往後參加科考,要是有一個殺人犯的親哥哥,光是陛下派人考核就過不了,你不為大兒子考慮,也得為其他幾個孩子考慮!”
葉枝枝眸子一眯,沒想到對方還懂這個。
說實話,救不救蕭行止無所謂,她心裡得弄清楚人是誰殺的。
孫世傑敢帶人上門,怡紅院那邊說不準都打點妥帖了,也不知道趙姑娘的屍首還在不在。
想要找突破口,還得從趙家人下手,說不準他們知道點內情,或者參與其中。
但怎麼詐他們還把孫世傑給支開呢,葉枝枝正尋思咋整呢,餘光正對上從門裡一瘸一拐出來的二柱。
想到了!
葉枝枝眼睛一眨。
二柱福至心靈,瞬間哭道,“娘,大哥是出事了嗎?你別衝動,別讓他們走!有什麼話咱們關上門好好說!”
“有什麼好說,我不說!”葉枝枝適當的暴怒。
“大哥也是你兒子,還最有可能考中狀元,娘你就真的不管他了嗎?”
眼看著葉枝枝假裝猶豫,二柱趕忙讓護衛去關門,跟著又給老太太使眼色,把人往廚房附近的一個小屋子裡帶,還帶上了孫世傑。
屋子裡,是專門招待客人的地方,收拾的十分乾淨。
趙家人慢悠悠地坐了進去。
桌子上還擺著葉枝枝放著的一些草莓幹,被趙家人和小驢狼吞虎嚥的吃光,小驢還嚷嚷,“怎麼就這點!不夠吃!奶,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哎呦,乖孫別吵!”趙老太太心疼壞了,趕忙道:“你自己出去翻哈,要不就找你後孃,讓她給你拿!”
頓了下,又看向二柱,“我告訴你,你娘我很不滿意!啥啊,兒子在這殺人放火,她還理直氣壯,這不是要斷送你幾個弟弟的前程嗎?怎麼給人當孃的,我要不是看在你的懂事的份上,我早就走了。”
“是是是!”二柱讓老太太等了下,拿出不少金銀玉器塞過去,嘆了口氣,“我娘這個人就是軸,軟硬不吃,你兒子不錯,但——唉。
我娘和我哥的關係真不咋地,但大哥是我親哥,這些玩意兒你先收了,能不能先把我大哥放出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