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陣人仰馬翻。
向來安寧的長街之上,忽然跑出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
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騎在馬上,橫衝直撞,身邊跟著一群穿著統一灰撲撲衣裳的小廝,跑在她後面,直攪和的四周的商販根本就沒辦法做生意!
“讓開!都讓開!”打頭一個穿的灰綠色的小廝,甩著馬鞭四下疏散人群道,
“不想死的就別他孃的在這擋路!”
駿馬的嘶鳴,攤販無奈的哭喊和嘆息。
眼瞅著小廝的長鞭要甩在蕭行止的臉上,葉枝枝冷笑一聲,瞬間出手——
將要甩到她門面上的馬鞭用手一拽。
那小廝似乎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拽他的馬鞭,當下就惱怒了。
“放肆!”
他瞪著個綠豆大的眼睛,用力把鞭子往回一抽。
結果,葉枝枝不動如山。
反倒是他被看著瘦弱的女人一拉,差點沒摔個倒仰牟!
“你——”他想罵,但對上葉枝枝冰冷的眼神,嘴裡的話瞬間憋了回去,只是在他咬牙用力的瞬間,葉枝枝手指一鬆。
“撲通——”一聲,小廝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賤民,你竟然敢戲耍我!”
“賤民?我一不賣身為奴,二不賣身為妓,你一個奴才,什麼時候有資格說我們這些自由身的百姓!懂什麼叫技不如人打死無怨嗎!”葉枝枝冷笑一聲道,“想要欺辱別人,就得做好被別人欺辱回去的準備!
一條惡犬,再不去追你主子,怕是晚上沒糧吃了!”
那小廝雖然不滿,卻也知道葉枝枝說得對,當下就爬起來就往前追。
葉枝枝帶著蕭行止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此刻,異變突起!
街道的中央忽然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鐵頭!”婦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只見一個三歲的小男娃因為撿鞠球而跑到了路中間。
若是平日自然沒什麼事兒,這條路上也不會有如此飛奔的駿馬。
可今日,此刻!
騎在駿馬上的女人甩著馬鞭,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道路上那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眼看著馬蹄就要踩下去!
這一蹄子,別說是小孩了,都能把中年男人的五臟六腑踩出來!
“糟糕!”
周遭所有人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捂住眼睛,別過腦袋,不願意看這種慘象。
誰知道,“砰——”的一聲。
駿馬的馬蹄被石子擊中,吃痛後退。
發出痛苦的哀鳴。
葉枝枝看準時機,一個飛撲,將呆傻在馬路上的小孩給撲到了一旁。
“好了,別哭了,沒事的,啊!”葉枝枝哄了一嘴。
誰知道,原本還在發呆流淚的小男孩忽然攥著葉枝枝的衣袖道,“仙,仙女兒姐姐!”
哎呀,你就說這小孩的嘴有多甜!
蕭大慶還和她差不多大呢,都管她叫嬸子啦!
“鐵頭,你沒事吧?”婦人急忙衝上前,趕忙抱著自己的兒子親!
“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那婦人就要跪下。
“與其謝我,不如看好自己的孩子,他這麼小,別讓他在街上亂跑。”
“是是是!”那婦人連忙點頭。
這時,一道凌厲的嗓音道,“賤人!”
坐在馬上的女子被駿馬甩落,磕到了胳膊上,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孫小雅叫罵道,“賤人,你敢驚我的馬,當眾害我,你不想活了! ”
葉枝枝都聽笑了。
真的。
她本身不是個愛管閒事的性格,但第一,對方的下人惹怒了她,且她剛聽見,這人是孫縣令的獨女!那就是和她結樑子的孫世傑一家人!
第二,她有能力,加上養娃這麼久了,真沒辦法看著小孩被踩死不是?
此刻看著孫小雅要刀她的眼神,直接道,“哪吒是三頭六臂,你是一頭二臂!
什麼叫先撩者賤不清楚?自己跑出來犯賤捱打了知道疼了開始哭了!想我死不如先死一死跑到地底下和閻王爺說!”
“啊!”孫小雅衝上前就要給她一巴掌劃爛她的臉。
沒想到先被葉枝枝給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可沒客氣,直接就把她臉打腫了。
孫小雅疼得冷汗直往下掉,打不過,只能大吼:“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鎮國將軍澹臺澈的未婚妻!你連我都敢打!你們都還死站在那做什麼,還不給我抽她!”
趕在孫家的打手們要蜂擁而至的瞬間,一道低磁著嗓音道,“還望姑娘海涵,莫要和孫小姐一般見識,我會賠償給這對母子和小姐一筆銀錢。”
“澈哥哥!”孫小雅看見來人,眼前一亮,她今日就是出門找對方的,當下像個花蝴蝶一樣就飛了過去,只是在聽清楚對方話的時候,又把臉拉了下來,“澈哥哥,這女人打我又罵我,你不給我把人抓到官府出氣也就罷了,怎麼能——”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當街縱馬按照律法該打五十板,你想追究她的責任,必然也要以身作則。”
他語氣溫柔,但話裡的內容卻不是這麼回事。
孫小雅還想發瘋,但想到男人的脾氣,只好蔫頭巴腦。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