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枝枝又派人去查了一下馮家表妹的事情。
四柱問,“鳳凰男做的事情我能告訴上進嗎?”
葉枝枝想了下,“你再等等吧。”
……
周家的宅子處在元寶鎮有名的富人區,雖然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算不上什麼祖宅。
但那丫鬟僕從啥的,可都不少了。
夜裡,張燈結綵的,只是這兩日老太太的心情並不太好。
此刻坐在椅子上,罵罵咧咧道,“我倒是不知道了,誰家兒媳婦嫁了男人之後成天到晚的往外跑?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沒回家?明明是個大家閨秀,怎麼就不知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道理?莫不是揹著我兒子出去勾搭男人去了?”
周管家趕忙上前道,“老夫人 ,這都沒有的事情,你在這兒說什麼呢?夫人這不是去接小少爺回家嗎?”
“怎麼就非得她去接,府裡就沒有下人去接了?哦,我知道了,她把我兒子辛辛苦苦賺的錢都給了個外人,哪裡還有錢僱下人?”
馮老太太想到周清梨最近給葉枝枝送的那些金銀玉器就來氣!
“我聽說那女人就是個寡婦!人家都說她是張開了腿賺錢的東西,我看我這個兒媳婦,也不是個什麼——”
“娘!”周清梨一回家,就聽見自己的婆婆在這裡嚼舌根,讓身邊的嬤嬤把兒子帶下去,怒氣衝衝道,“你說我也就罷了,現在還說起了葉妹子!你嘴裡不知道積德嗎?”
馮老太太一拍桌子,怒道,“你說誰不知道積德?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往日在我兒子面前裝的孝順我的樣子,現在我兒子不在家就欺負我!你是要騎到我頭上立威,大不孝嗎?
個不下蛋的老母雞!一生就是個賠錢貨的東西,你怎麼敢的啊!”
馮老太太早就不滿周清梨二胎生了個閨女,身弱屁股小的廢物,她懶得說她,還給她臉了!
若是平日,周清梨忍忍也就過去了,不願意讓丈夫為難。
可事關女兒和葉妹子,她並不退讓,“葉妹子是我親如一母的妹妹,嬋娟是我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寶貝,娘你要是再亂說話,別怪我送你回鄉下!”
“還送我回鄉下!呵,多稀奇啊!這可是我兒子的家!你送一個試試!”
馮老太太早就不滿周清梨把家裡屬於她兒子的好東西拿去給葉枝枝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看你是好日子過久了,真以為這個家的什麼東西都是你的了!
再讓我不痛快,信不信我讓我兒子休了你?把你趕去鄉下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把我趕去鄉下?”
周清梨覺得荒唐,“當年青山是入贅到我們周家的,娘你不明白什麼是入贅嗎?就是周家的產業,依舊是我的!
只有我休夫!沒有他休妻!我若是休了他,你們今天就得給我離開!孩子也不會跟你們走!”
“放你孃的狗屁,夫字天出頭!女子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老太太指著周清梨道,“我兒子還沒死呢,你就在這做夢了!
這家裡的一切都是我兒子外出做生意賺錢,肯定都屬於我兒子!就是報官,我們都有理!你憑什麼說是你的!”
“就憑姑爺當年入贅前,我們老爺可是讓他按了手印,確保屬於周家的房子,地契,商鋪不入外人之手!”
周清梨身後的奶嬤嬤開口,語氣很衝。以前老爺他們活著的時候,馮老太太連搬進周府的資格都沒有。
一直夾著尾巴做人。
自打老爺出事,小姐又體貼姑爺,這才同意人進府,老太太多少次找事,小姐都避其鋒芒,哄著,順著。
要她說,就是舒心日子過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底是誰給得了!
竟然還差點因為一己私慾在小姐生產的時候害死小姐!
馮老太太冷笑,“主子說話,哪裡輪得到你個奴才插嘴?王媽,給我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李嬸是我半個娘,算起來,我與她比我與你還要親近,你沒資格罰她,至於王媽——”
周清梨淡淡道,“她似乎已經忘了,這個家姓周不姓馮,一個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誰的奴才,我已經發賣到礦山上做苦力了。”
“往日我看在青山的面子上不願與你太多計較,省的生分,但如今,母親次次讓人失望,我想,日後府中的事宜就交給李嬸來掌管。
至於什麼早起起安,你吃飯我布膳,那是三書六聘,八抬大轎娶來女子該做的,青山不過贅婿,算起來,該是母親你來伺候我才對。”
說完,也不管老太太的反應,轉身就走。
馮老太太氣壞了,叫嚷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兒媳婦不知道孝順婆婆,家門不幸啊!”
她的嗓音淒厲,像是地裡爬出來的惡鬼,震得匆忙回家的馮青山一個激靈,趕忙上前道,
“娘,你怎麼了?”
“我的兒~”
馮老太太委屈巴巴地掉眼淚,“還不是你那個好媳婦,說我不能賺銀子,讓人扇我的臉,還說什麼要把我們母子趕去鄉下!要休夫,她太過分了……”
馮青山的臉色一變,想到今日在小巷子和那些女人亂搞,身邊的小廝嘟囔有倆和小少爺穿著一樣學院服的小孩過去,慌張道,“好好的清梨為什麼要休夫,娘,你快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馮青山的表情焦躁,沒有第一時間心疼她,辱罵兒媳婦,馮老太太有些心寒。
“娘,你快說啊,上進到底亂說什麼了?你真想和我一起回鄉下嗎?”
“我為啥和你回鄉下,這個家的一切都是你打拼過來的!你賺了這麼多的銀子,沒道理她能直接趕走我們的!”
“是我打拼的,但是我這些年……”馮青山想到那亂七八糟的賬面道,“入贅和嫁娶不一樣!嫁人,兒媳婦的陪嫁你可以霸佔著,她不敢說什麼,可入贅,是我帶去的東西都屬於周家,但周家的東西還是自己的。何況我也沒帶來什麼!”
馮老太太一聽就發瘋了,“這不公平!”
“憑什麼嫁娶就能是我的,入贅就不能是我的?她都沒有給我們馮家開枝散葉,合著這些年,我們跟著她什麼都得不到?”
“你有數就行了,趕緊跟我說說剛剛發生啥了!”
在馮青山不耐的目光下,她終是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遍。
得知髮妻不知道自己亂搞,他這才鬆了口氣,“娘你以後別去得罪她!”
“我是婆婆,一家之主,要擱在鄉下,你們賺的銀子都是要給我掌管的,我沒要,她不應該感恩戴德嗎?!”
馮青山和她說不通,乾脆去了屋子裡哄妻子,“娘把我養大不容易,吃了很多苦,她從不像別的婆婆似的,天不亮就讓你跪在門口伺候她洗漱,吃飯也不要求你站在一旁夾菜伺候她,她歲數大了還能活多久?你就不能讓讓她?”
“你娘不容易,是我嫁過來以後不容易的嗎?生的是你!養的是你!她的不容易是你十年寒窗和你爹的沒本事造成的!和我有個什麼關係!你娘不容易那你就去賺銀子,給她僱十個丫鬟,十個僕從,自打我和你成婚,你叛逆多年你就變孝順了?”
周清梨的眼眶氣紅了,這些大道理都是葉妹子教她的,她熟讀背誦後,只覺得恍然大悟,一心委屈,“我還沒晨昏定省伺候過我父母!我把你娘當娘,她把我當兒媳婦嗎?”
馮青山沒見過這麼叛逆的周清梨,被嚇了一跳。
趕忙把人摟到懷裡輕聲哄了起來。
馮青山長的不錯,說話好聽,活也好。
倆人抱在一起,感情迅速升溫,誰知剛躺到床上,屋門就被人推開了。
“青山啊,你沒成婚前,咱們娘倆一直在一個炕頭睡,這些年你忙著做生意,老是不回家,娘好久都沒和你睡一起了,想的覺都睡不好。
今晚我能睡你邊上嗎?清梨,你不會介意一個母親疼愛兒子的心吧?”
馮老太太的佔有慾很強,每次和周清梨不開心,怕兒子偏心兒媳婦,被吹枕頭風,都會和兒子一起睡。
於是也不等他們點頭,就再次把枕頭放在了倆人枕頭中間,“天色不早了,熄燈快睡吧。”
話落,就摟著兒子睡了起來。
周清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