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枝枝肯定選那個能砍價的啊。
倆人一拍即合,牛車當下就走到了地方。
還沒等靠近,就聞到一股子屎味傳來。
等靠近了一看,那邊有賣馬的,賣雞鴨的,還有賣騾子和牛的,一眼望去,熱鬧極了。
葉枝枝對這些牲口瞭解不多,反正一眼看過去,大差不差公用一張臉。
蕭大慶就給解釋,“這麼說吧,牛就是力氣大,耐心足,但效率卻不高。馬,能跑能拉,但強度上來了,就要累死了。驢是個好東西,耐力也好,速度也行,但老人也說,倔驢倔驢,只要發了脾氣,你怎麼喊它都不會動。”
買馬車馬車,其實就是要看你如今剛需是什麼。
於是四柱就問了,“我想要一個脾氣溫順,不會生病,餓了會吃飯,能幹活,耐力足,休息的少,效率高的,那是什麼牲口呢?”
葉枝枝:……那你大爺的是社畜!是早八晚十拼死拼活的打工人!
葉枝枝在心裡無聲咆哮。
最後又讓大慶問了下價格。
嗯,果不其然,是挺虛高。
一個驢都你大爺喊道二十八兩銀子了!
葉枝枝就猶豫,“我是想買馬呀,可這馬也太貴了!”
“哎呀,八十兩銀子還貴呢?!這玩意你買回去,一天就吃那麼點糧草,你要是有個急事啥的,騎著它,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牙行的人覺得這單生意能成,這老孃們帶著四個小豆芽,肯定可好忽悠,就道,“我們家的馬很少生病,鎮上很多人都是在我家買的,還給縣城那邊供貨。昨天就有個姥爺跟我這花了九十兩買了匹馬!我跟你要的價格真不貴!”
“三十兩,能拿拿,不能走了。”二柱冷酷開口。
“啥?!”牙人都聽笑了,“三十兩?三十兩你只能買驢!真不行,最低八十!”
“行,不賣是吧?娘,走!鎮上又不止他家一家做生意!在誰家買不是買?還有人賣二手馬的!”
二柱拉著葉枝枝就走。
五丫猶猶豫豫的,小小聲,“二哥,可我們不是就只要在他家買嗎?而且我們也不認識賣二手馬的啊!”
二柱看小傻子一樣看她,“你倒數五個數。”
五丫不知道二哥讓她數啥,但她乖啊,就扒拉著小手指,“五,四,三,二……”
“唉,等等,小公子,你先回來,三十真不行,五十你看行不行?!”
哇哦!
五丫一臉崇拜的看著二哥,“你怎麼知道他會叫住你?”
因為我就是知道!
二柱跟小妹眨了眨眼,繼而冷漠,“三十五!”
“四十五!最低了,不能再低了!”
“四十!”
“不行不行!”
不行是吧,二柱扭頭又要走。
“唉唉唉,四十二!你給我四十二行吧?你總不能讓我白忙活啊!”
“四十二,你送我一個最簡單的馬車廂子和糧草!不賣走了,反正馬嬌氣,也不是必需品。”
“……行吧。”
牙人棋逢對手,簡直要吐血了,心道哪裡來的小妖孽比大人都會砍價!
五丫看的一臉崇拜,“二哥好厲害。”
“小蠢貨,這叫什麼厲害,”二柱抬了抬下巴,“也就正常發揮吧。”
“你簡直就是孃的驕傲好嗎?!”
葉枝枝不吝嗇地吧唧一口親他臉上,她不差一二兩的銀子,但砍價對葉枝枝來說總有一種佔便宜的爽感!
看著小老二拿捏著對方的節奏,她簡直就像看見了十年二十後掌握天下財運的小奸商!
二柱被他猝不及防地一口親了個大紅臉,又氣又不知道該怎麼虛偽,“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不知羞!
“小兔崽子跟誰倆呢,”葉枝枝拎著他的耳朵,“我是你娘還不能親你了!唉,我就要親!”
拎著他的小脖頸又是吧唧吧唧的兩口。
四柱和五丫在一旁看的急得直蹦高,“阿孃親好了沒?該親我了,該親我了!”
葉枝枝給倆崽子一人一口,跟著就往旁邊賣雞崽子的攤位跑,“小二子,快來,繼續給娘砍價!”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二柱小聲嘟囔,不情不願地挪過去。
葉枝枝左手被四柱和五丫搶著牽,右手搭在二柱的身上看他和小攤販唇槍舌劍。
“行了行了,你選一匹馬吧。”
蕭大慶立馬上去,選了個四蹄踏雪的,這馬精神好,牙齒看著年幼,大便健康,耳朵上也沒髒東西,鬃毛格外的量。
“小公子,你們這馬車誰駕啊?”
“給我就好。”
三柱看了眼二柱臉上被葉枝枝親過的地方,眸色黯淡,低下了腦袋道,“麻煩你,教一下我怎麼趕車。”
亂七八糟一通買下來,天都黑了下來。
葉枝枝這才心滿意足地坐著馬車往家裡走,當然,趕車的是三柱。
儘管天色已經不早了,可馬車剛一回甜水村,瞬間就引起了一陣轟動:
“葉氏咋又蓋房子又買車的?她這是搶當鋪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大慶說,葉枝枝在百川酒樓賣的那個菌菇面,一碗八文錢,一天賺可多了!”
啥?!
八文錢一碗麵!
那菌菇又不要銀子,就出個面的本錢,那她這一碗能掙多少啊!
“這還真是不公平,本來這人還沒咱們過得好呢,不過耍了點小腦筋,認識菌菇,就能掙那麼多銀子。”
王寡婦酸唧唧道,“更不公平的是,有些人可真不會做人!你家小姑被人欺負的時候,全村人都上了,幫你打人!
但這會兒,你靠咱們村後山的菌菇賺錢,卻一兩銀子沒回饋大家,還真是個白眼狼!”
王寡婦這話一出口,剛從大牢回來的許蘭蘭也故意道,“沒錯!這人要是不懂人情世故和畜牲又有什麼區別?早晚要被報應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