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正這幾日一直在忙附近山頭山匪作亂的事情,本來看見一堆人堵在他府門口,他沒心情接待。
但事關他兒子少白頭的大事,當下道,“人情是人情,你把何首烏拿來我看看,該多少銀子就多少!不能虧待了你。”
葉枝枝趕忙將何首烏拿了出來。
百里清正一看,這何首烏都呈現棕紅色了,肯定超過百年!
說不準真能治好他兒子的少白頭!
“二百兩可以嗎,你有啥困難,你說了我看看能不能幫。”
葉枝枝,“那你肯定能啊!”
“嗯?”百里清正看著她。
跟聰明人說話,葉枝枝不想拐彎抹角,當下就將蕭行止一事緩緩道來。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想本官如何幫你?”百里清正心想,你要是獅子大開口,讓我知法犯法,那我還是讓我兒繼續白頭髮吧,可不能耽誤我的清正廉明。
“只需要大人替民婦受理此案即可。”
“即便是本官受理,趙家那邊咬死你兒子抄他人策論,本官總不能嚴刑逼供?”
“大人是不能嚴刑逼供,但是大人卻可以……”葉枝枝壓低了嗓音,徐徐道來,越說,百里清正眼前越亮。
“而且若是此事辦成,日後再有人想抄他人策論,汙衊他人,也得掂量掂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讓不正之風席捲科考!”
“那本官去縣衙等你。”
葉枝枝目送百里清正和徐管家離開,最後又跟馬大夫道了謝,請人去附近的酒樓吃了飯。
“娘,你跟知州說的法子到底是什麼?很管用嗎?”見馬大夫吃完飯走了,蕭行止沒忍住問。
“沒有用我跟他說什麼,快吃吧,吃完了你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得在公堂和孫世傑以及趙家人掰扯很久呢。”
什麼?
“又要掰扯?”
蕭行止臉色一變,“娘,書院那次對峙,我就輸的一敗塗地,若是再來一次,到時候人家說我丟了讀書人的風骨,說不準要我十年不得參加科考,那我怎麼辦?!”
“我既然要你去,那就是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幫你洗清身上的汙名。你沒做過的事情,你照實說實話就行,其它有我你放心!”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啊!
蕭行止沒忍住道,“娘,你什麼都不是,我有你有什麼用啊?”
“那有你的軟骨頭就有用了嗎?”
葉枝枝深吸一口氣道,“我送你讀書是要你知百姓不易,遇到不公不平不允敢發聲,如果你一直遇到點事情就想彎了膝蓋找捷徑,不肯站出來自己回擊,那來日你就是入朝為官,也是個低眉折腰事權貴的!
那這書讀了還不如不讀!你直接回家種田,娶妻生子去吧!”
葉枝枝眼底的失望太過真切。
二十二歲的蕭玄佞萬人之上,真可謂是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哪有什麼膽怯懦弱。
而十二歲的蕭行止,他明白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是誰都能肆意欺辱,踢上一腳的野狗,因此,他只能為了前程放下自己的尊嚴,卑躬屈膝,甚至不惜獻祭自己的兄弟姊妹,包括葉枝枝這個後孃,讓所有人替他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