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竹梅也是走投無路,只能棄車保帥。
她低著頭,哭的梨花帶雨,蕭行止心尖軟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他很快回神,有了趙家人的指認,院長看在周殊鶴的面子上再想保蕭行止,這事兒也只能判下來。
周圍的先生都說,“行止是個好苗子,只要有機會,別說秀才了,就是狀元榜眼探花都說不準,可惜,他曾經的恩師一家來指認他,這事兒可信度太高了。”
“行止如今是廢了!”
“不僅如此,還連累了書院學子的名聲!行止,你真是……唉!”
“明明也不大,若是喜歡知書達禮的女人,大可以等到立業之後再成家,怎麼非要犯這個蠢。”
其實書院的這些先生都是知道蕭行止是啥人的。
而且那孫公子,科考兩年都沒成功,可見沒有什麼大的才學,肯定寫不出這樣精彩的策論。
可如今人家人證物證俱全,蕭行止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三年不能科考倒還好,完全可以靜心讀書,到時候一舉成功。
只是,若是日後蕭行止有幸入朝為官,這將是他一輩子被人嘲諷戳脊梁骨的汙點。
學院裡的先生,院長,學子們搖頭嘆息著,討論著離開。
“娘,我根本沒有抄襲別人的策論,怎麼如今所有的錯都成了我的錯?”蕭行止道。
葉枝枝看著一臉急切的大兒子,他睫毛微垂,周身有一股清淡的茶柏香,俯首時和她四目相對,深褐色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她的好相貌。
只是因為怒氣和急躁,顯得其清雋的面容有幾分躁鬱。
葉枝枝明白,蕭行止雖說不是金樽玉盞教養著長大的小少爺,但從小都是他算計人家的份兒,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白月光成了蚊子血,喜歡的姑娘扭頭就是一刀插心口。
如今是愛情愛情消失了,事業事業也沒了。
葉枝枝也不想刺激他,“我相信你沒有,但這沒有用。如今證據確鑿!我們必須推翻這份證據,只是從趙家入手肯定是不行的。”
葉枝枝又不能像孫公子一樣給趙竹梅畫大餅,拽著蕭行止往外走的時候,開口道,“你知不知道這次給你監考的監考官,都是什麼人?”
“娘你問監考官做什麼?”
“我記得,抄襲作弊與否,一經查明,是需要先與監考官說清楚,再由監考官稟明各州知州,最後再送去官府留檔。”葉枝枝覺得,既然趙家走不通,就該在監考官,乃至於更上級身上下功夫。
“是有這個規矩,但那些人都是縣官,在縣城,各個都有大本事,娘你想從他們入手,必須得找人引薦。”
說到這裡,蕭行止眼前一亮道,“娘我記得,我能來讀書,就多虧了周公子,若是他肯出面,我——”
“那你別想了,你能來讀書,全靠你娘我自己本事,和他等價交換。不然你以為人家好好的一個狀元,和咱們沒點關係的,憑啥幫著咱們來學堂讀書?
何況你這事兒鬧這麼大,人家一個狀元,啥證據就沒有幫你申冤,到時候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你知道你這事,會給人家的仕途帶來多的影響嗎?”
葉枝枝擺擺手,“行了,你也別瞎操心了,你的事情我大概有了解決的法子,沒必要腆著張臉求人還被拒絕,這多尷尬啊。”
可……
“求人做事有什麼好尷尬的,周公子解決我的事情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而已,我是清白的,根本不會拖累他。”
蕭行止的臉色很難看,“都這個時候了,娘你還管什麼顏面啊!”
他現在想到自己被趙母那個賤人算計,就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還有,“娘你之前同我說過,讓我看好我的策論,不要亂扔,又對竹……趙竹梅一家怨念頗深,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我會被人栽贓陷害?”
葉枝枝,“?”
我他令堂?
葉枝枝一口氣沒憋住,差點被氣的十年腦血栓了。
真是媽的智障啊,這話用在蕭行止身上一點也不違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