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想用手指著蕭行止的腦袋。
葉枝枝一看,這還得了?
她是要讓蕭行止好好吃虧,但也不是讓人這麼羞辱他啊!
這不是加快他的黑化和變態嗎?
到時候,出了事情,連累了她可怎麼辦?
因此,孫公子的手指到一半,就聽見一道冷漠的女聲,不留情面道:
“豬蹄子放下。”
孫公子扭頭,被對方白嫩的小臉給晃了一下,回神後,嚷嚷道,“哪裡來的鄉野村婦,在這裡有辱斯文,書院重地,是你一個粗鄙夫人能喧譁的嗎?敢打人,信不信我讓官差打你板子?”
葉枝枝的冷眸掃過去,耐心消失。
好好說話你不聽。
找了一圈,看見不遠遠處的木棍子,拎在手上掂了掂。
孫公子並不在意她的動作,只是葉枝枝眼底流出的那點不耐煩,多少讓他有些害怕。
但這種時候不能慫,葉枝枝打了他女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忍著害怕道,“怎麼,找個木棍子想幹啥?打我?有本事你打死——”
“砰——”的一聲。
裹挾著熱風的木棍子,狠狠敲到了他指著葉枝枝腦門的那隻手上。
“啊——!!”
孫公子的整張臉瞬間就白了,呲牙咧嘴,衝破雲霄的尖叫聲響起,不可置信的眸子裡倒映出對方那張無辜精緻的臉。
“我生平沒聽說過這麼無理的要求,既然你讓我打,我也不能辜負了你的好意!也算是我大發善心了吧!”
葉枝枝又捏了捏木棍子,尋思著下一棍子打哪呢。
坐在椅子上的院長等人坐不住了。
“那啥,行止娘,”院長很崩潰啊,“咱們文人都是動口不動手的,現在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誰抄了誰的策論,你這樣……”
他給葉枝枝遞眼色,“你這樣,人家讓你賠錢……”
“賠唄。”
葉枝枝側身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院長你穩重點,我呢,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他自己要我打他,你們都聽見了的,什麼時候,好人樂於助人,也是一種錯了?”
“……”
好傢伙,長見識了,樂於助人竟然能這麼用!
蕭行止看著她手裡捏著的木棍子,微微垂眸。
他知道後孃有些本事,但沒想到……
她能在這種場合,動手打人。
不過,很爽就是了!
坐在地上的趙母和趙竹梅倆人都看傻了。
反倒是葉枝枝,將棍子在兩人面前敲了敲,道,“再給你們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這策論,到底是誰抄的誰?你們可想好了說。”
語氣間,頗有一種,你說不清楚我就打你的感覺。
“蕭行止,你後孃嚇唬誰呢?”
趙母從地上蹦起來,嚷嚷一聲就要撕爛葉枝枝的嘴巴,卻被趙竹梅攔住,“娘,你別衝動!”
周母因為葉枝枝打了她未來的女婿十分生氣,當下拉著閨女的手怨聲載道,“虧我之前還覺得蕭行止是被他娘帶壞了,如今再看,果真就像你說的,只會悶頭讀書,兜裡沒倆銀子的蠢貨,再怎麼努力,也配不上你!”
蕭行止聽到趙母這話後,細長的睫毛微顫,漂亮的桃花眼似要凝結出冰渣一般看向趙竹梅。
“娘,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你別在這裡說這些沒用的了!”趙竹梅根本就不敢看蕭行止,整個人被她娘整的坐立不安的。
要知道,蕭行止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考中狀元,這些年,為了讓蕭行止喜歡她,她沒少說相信蕭行止能考中的話,雖然心裡覺得蕭行止是白日做夢,但科考是蕭行止的底線!
她如今是站在孫少爺這邊,幫著對付蕭行止。
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凡事留一線,她過後自會在蕭行止面前哭訴自己的被逼無奈,可娘這麼一說,這不是……
她急忙拉住趙母道胳膊,“這些廢話和這次的策論有什麼關係啊!”
“怎麼就沒有關係了?我這是讓大家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品性!”
趙母心裡很自信,就算她罵的再難聽,憑著蕭行止對她女兒的喜歡,過後他該怎麼孝順他們一家,還會怎麼孝順,如今要做的,就是徹底把蕭行止踩入泥潭,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品行不端,孫少爺才會滿意。
“娘!”趙竹梅都要氣哭了。
“我們又不欠他的,你給他買了那麼多書,不是早就不滿了嗎?趁著這次說清楚!”
拉開趙竹梅的手,趙母冷血無情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追在我女兒身後,對她圖謀不軌,還想拉她的手,親她,你們文川學堂收這樣的學子,簡直就是恥辱!”
蕭行止覺得十分的可笑,他看向趙竹梅,“我對你圖謀不軌?”
“不是,行止哥哥,我沒那麼說……”
“就是我閨女說的咋啦?你沒做過人家能汙衊你嗎?”
反正攀上了孫公子,趙母乾脆利落的拿出銀子,銀簪子以及策論,“這是孫公子寫的策論,下頭寫明瞭時間,這是後面蕭行止拿來封我女兒嘴的銀子。
院長,各位先生,他就是一個心術不正,色利燻心的小人,還望你們能還孫公子一個清白!”
趙竹梅都要被她娘給蠢哭了。
偏偏院長還問她,“這事兒是你娘說的這樣嗎?”
承認,那就是徹底得罪了蕭行止。
不承認,那就是得罪孫公子,還推翻她娘先前說的種種。
兩相權衡,閉了閉眼睛,乾脆道,“正是。”
聽到趙竹梅說這話,蕭行止只覺得自己一腔真心餵了狗,胸腔內堆積的火氣沒忍住,聲音低啞道:“你同我要我寫的策論,我信任你,才將策論給你,這些年你給我買書不假,但我也曾給書店抄書,給你買你想要的絹花手帕,你如今就是這樣算計我?”
年少慕艾,蕭行止生的好,趙竹梅何嘗沒有動過情?但人得為五斗米折腰,她想嫁給孫公子為妻。
乾脆一把推開蕭行止道,“你別在這裡胡攪蠻纏,趕緊認錯,說不準你們書院還會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