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豐富了她的知識,還拓寬了她的認知,在藍星可是獨一份,只可惜模擬生命無法被記錄下來。
屏棄私人感情青曉一認為對於人類來說,青雲端比青幼更加重要,青雲端才是知識的源泉,雖然青雲端的認知全都來源於人類。
要是青雲端在這裡該多好啊,它不僅可以將人類社會管理的井井有條,還能將人類只停留在理論階段的創新輕描淡寫的計算出來,併成為實物擺在人類面前。
青曉一收回凌亂的思緒,繼續專注在研究中,她一定能找到人類死亡的秘密,然後找到繁衍方式,一如議會長堂叔說的,人類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死光。
可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人類的死亡撲朔迷離,她已經觀察過上萬個人類的死亡時刻,人身變得渙散無法被觸碰,當身體上的光暈開始黯淡,心臟部位和腦部的光也徹底消失後,這個人就死去了,如同沉睡了一般,只是不會再醒來。
一間密閉的研究室裡,一個藍星年齡167歲,遷徙時代16歲的老人走了進來,這個老人令人印象深刻。
他並沒有出現如同其他人那樣的歇斯底里的情緒發散出來,恰恰相反老人異常的平靜。
青曉一示意老人躺在對磁臺上,老人也一一照做。
對磁臺的隔絕罩關閉後接著就啟動了,老人身體上的光暈略微黯淡了一些,依舊一聲未吭。
青曉一記錄、分析著資料,並讓一旁的儲存本能體助手進行了記錄。
檢測只進行了短短的十分鐘,可青曉一知道磁力滲入體內是極其痛苦的,至於磁力滲入是否會影響人體的壽命青曉一不知道,但她知道傷害是一定存在的。
老人顯得有些虛弱,從對磁臺上下來後,老人邁著緩慢的步子就要走到門口時,突然轉身問道:“如果還有其他檢測我都願意配合,即使讓我去死也行”。
青曉一微微詫異,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沉默不言的老人主動開口,不但沒有抱怨,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溫順。
老人似是猜到了青曉一的疑問,接著補充道:“我的老伴,下個月就達到進入研究院的年齡界限了,我不想她也如我這般,真的很疼的”。
青曉一輕聲回應,“好,我知道了”。
她看著老人漸漸消失於門外的身影,眼眶有些發熱,接著淚雨滂沱,當然這只是情緒感覺,人類早已沒有了能讓別人看到的面部表情和哭泣的能力。
就在這時一旁的助手驚撥出聲,指著從青曉一面部滑落滴在地板上的透明狀液體。
青曉一被助手的驚呼打斷了悲慟的情緒,看了眼地上的不明液體,接著抬手摸了摸臉,雖然面部被弄得一團混亂,可手指上確實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青曉一愣怔半刻,似想到了什麼接著一陣狂喜,“快,去叫我堂叔,不,我馬上去見他”。
此刻青玄正依靠著世界壁膜,聽著青大海的抱怨,“你小子就是不忠不孝之徒、欺師滅祖,我只想死在壁膜這裡,我是絕對不會去狗屁研究院的,我最近在研究怎麼自殺,要把我當成實驗品讓那死丫頭自己來,我要是不小心真死成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她”。
青玄嘴角直抽,他真的拿自己這個太爺爺沒轍,怎麼勸說也不聽,乾脆讓軍隊來抓人算了。
就在青大海還在不停罵罵咧咧時,一個身影從遠處跑來,還沒來到跟前那人便開始大喊著:“堂叔,議會長”。
青大海聽到這聲音都忘記罵人了,把倚靠在壁膜上的青玄一推便往他身後一躲。
青曉一看著被青大海推動身體一團亂的青玄,難掩激動的大聲叫著,“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們為什麼這個樣子了”。
青大海停止了推搡連忙問道:“你知道什麼?”。
青曉一撅著嘴瞥了眼青大海對著青玄邀功,“我知道我們為什麼是這個樣子了”。
青玄眼睛一亮,“具體點”。
“熵”。
青曉一習慣性的嚥了口不存在的唾沫接著說道:“青雲端說它不是生命體的原因,也許是在它的世界沒有熵的存在,或者說是熵增和熵減達到了絕對的平衡,所以它無生也無死”。
青玄陷入了沉思,青大海接話道:“那我們是處於哪種狀態?”。
“我們的身體看似有序,其實是細胞的完全混亂,是熵增,可我們的精神準確的說是意識處於熵減,所以當熵增跨過界限顛覆熵減時,我們就迎來了死亡。相反的熵減顛覆熵增時也是死亡”。
青大海聽得一頭霧水。
青玄單刀直入的問道:“議會該怎麼配合你?”。
青曉一一愣,對呀,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呢?
感受到青玄的期待,青曉一壓了壓激動的情緒,低頭思索起來,熵這個概念並不止於理論,是在物質世界中能夠真真切切被觀察到的。
物質趨於混亂是熵增,相反便是熵減,但熵不是能量而是虛無縹緲的規則。
規則只可被利用而不能被改變,就算知道了人類身體的實質現狀又能怎麼樣呢?
青大海和青玄就這樣默默的守在一旁,沒有進行任何交流,生怕打擾到青曉一。
青曉一將整個事件進行了無數遍的梳理,她回憶著自己流淚時的每一個細節,並告訴了青玄和青大海。
青玄和青大海同時上前抓住了青曉一的肩膀,異口同聲的吼著,“你怎麼不早說,這才是重點”。
青曉一身體一團混亂,一臉茫然的看向眼前的兩人。
遷徙時代16年,第二次科學論壇峰會再次召開,主角是生物、生命研究院,但代表發言的卻是科學邊緣人青大海。
青大海看到參會人員到齊後,搬出了一塊石條。
“這是人類進入座標體到達渡口後用來建造第一代建造物的材料,人類只對這材料做過簡單的幾何切割加工,這材料隨處可見但它有一個特殊性,它是天然形成的”。
接著青大海將石條翻了個面,上面是一個新切開的斷面,青大海指著斷面繼續說:“石條被我從中切開了,所呈現的部分有明顯被提純的痕跡和物質,並且這個提純技術是首創,提純的過程很緩慢,但從體積上來說被提純物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