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劍影自玄天宗主峰飛過。
鑑於靈幽谷的危險程度,再加上情況不明,就算是由容姝峰峰主許清婉帶隊,各峰也都派出了僅次於金丹水平的弟子出動,一眼看過去居然有好幾百號人。
女主白行芷和大反派段賀霖自然是跟著自已的師尊一起出來的。
百年時間過去,他們憑藉著自已的天賦和努力,也算是觸碰到金丹的門檻了。
白行芷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灼灼地看著最前方的秦羿琛。
百年未見,他似乎更成熟了一點?
強勁有力的肌肉隱在青衣下,那雙總是如沐春風的眸子似乎多了堅毅?
段賀霖一直在暗中看著白行芷,見他目光總是鎖定在秦羿琛身上,心裡頓時有些不對味。
\"芷兒!\"
段賀霖擋住白行芷的視線,像是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拿出一束花來:“看! 好看吧?\"
\"這是我今天早上去找你的路上摘的,像你一樣漂亮……\"
他說著,感覺臉有些發燙。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對芷兒說這種話……
白行芷看秦羿琛的視線忽然被人擋住,頓時心生不悅,面上卻還是一臉溫柔帶著一絲絲驚訝道:“哇!好漂亮的花!”
“芷兒謝過賀霖師兄!
段賀霖看著眼前少女比花還嬌豔的面龐,心裡一陣小鹿亂撞:“你喜歡就好……\"
白行芷隨手把花收進空間裡,心中暗自打算等會找個機會再丟掉。
她的空間裡可不留這些無用的東西。
\"你怎麼把花收起來了?”
段賀霖疑惑地道。
怎麼連聞都不聞一下呢?
這花可香了……
事實上,這花並不是他隨手在路邊採的,而是精心培育好久,試錯了好多次後才種植成功的靈植,所以看到白行芷這類似敷衍的態度,他心裡忽然有些難過。
白行芷嘴角彎彎:“這是一份特別的禮物,我想好好珍藏在空間裡!”
“特別的禮物”
這句話成功地撫平了段賀霖剛剛還有些受傷的小心臟。
他笑道:“芷兒,這個給你,這是我師尊前些日子給我的一些增長修為的靈丹,我想著你前段時間說自已卡瓶頸期了,或許對你有用。\"
\"賀霖師兄,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沒什麼的!其實也不是什麼靈丹,就是普通的丹藥!“
\"真的嗎?\"
\"真的!\"
\"好吧,既然是師兄的一片心意,芷兒怎麼好意思拒絕。”
白行芷眉眼彎彎,語氣溫柔又無奈。
……
\"如果感覺身體有什麼不對,要記得及時……\"
楚寒舟見秦羿琛嘴角忽然彎起嘴角嗤笑了一聲,冷冷瞪了他一眼,道::“怎麼?我剛剛說的話很好笑罵?
秦羿琛一驚,嘴巴剛一張開,就被楚寒舟打斷。
\"我不聽,不用和我說。\"
說完,他飛身跳到劉雲木三人的劍上。
無他,純粹因為劉雲木三人的劍始終在他和秦羿琛周圍飛行。
修士駕劍,可單人行劍,也有雙人行劍,多人行劍等。
劍身可以根據修士的意念隨意變化大小。
楚寒舟抿著嘴巴,站在劍尾巴尖尖那裡裡生悶氣。
秦羿琛為什麼要看白行芷?
難道還是沒看穿她的真面目,還對她有好感?
可惡。
他才不會在意,他只是覺得秦羿琛不認真聽他說話很沒禮貌!
對!
就是這樣!
\"哇,師尊你怎麼……\"
傅文清看到楚寒舟來了,立刻開心地上前想和他說話,卻被王富貴一把來了回來。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王富貴:\"你幹嘛阿?\"
王富貴一臉神秘地湊在他耳邊小聲道:“師尊現在可能更想一個人靜一靜,你最好……\"
話還沒說完,卻見傅文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屁顛屁顛地湊到楚寒舟身邊。
\"師尊,你怎麼啦?”
一刻鐘後,傅文清癟著嘴巴,眼角含淚地回來了。
他看著王富貴一臉早知如此的表情,慘兮兮道:“嗚嗚嗚,早知道我就不去了,師尊把我這幾日早習訓練的功法挑剔了個遍,說我不補完這些漏洞,就不能再去秦師弟那裡蹭飯吃嗚嗚嗚……”
王富貴拍了拍傅文清的肩膀:“節哀。\"
傅文清眼中一喜,剛想讓王富貴偷偷給自已帶,下一秒卻聽見他認真道:“我會告訴你今天秦師弟又做了什麼新鮮菜式,口味分別是什麼的。\"
傅文清: \"……\"
更難過了呢。
一行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只是由於這裡是魔族與人族的邊界,所以危險性不可知,再加上天色已晚,許清婉選擇暫時先在原地休息。
\"不要走太遠,有異常及時傳音報告。\"
許清婉道。
每個弟子的腰牌都相當於一件寶器,在一定的距離範圍內可以直接通音信。
\"是!\"
許清婉轉頭,正好看見溫銀翎面無表情情地盯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在想些什麼?\"
溫銀翎回頭看了許清婉一眼,又繼續盯著月亮:\"沒什麼。\"
許清婉頓了頓,道:“弟子們趕了一天的路,休息一下也未嘗不可。\"
溫銀翎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只是,自已的心總是在砰砰砰地跳個不停,似乎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不知道樂顏師妹現在如何了?
他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師姐,你放心,不用擔心我。”
許清婉知他與馮樂顏最為親近,擔心也是在所難免,便也不再勸。
她走進暫時棲身的山洞,很多弟子們都在打坐修煉,也有靠著石壁閉目養神的。
再往裡走,人漸漸少了,拐了個彎,只看見楚寒舟正對著一張地圖凝眉苦思。
繪製地圖的紙張有些泛黃,看起來似乎年代久遠。
\"這是靈幽谷的地圖?你從哪兒弄來的?\"
她還沒聽說過有人探索過這個危險的地方。
\"在雲集和一個老翁買的。”
楚寒舟點點頭,隨即一臉嚴肅地同許清婉說他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你看,這張上面標註靈幽谷的入口處,應該是魔氣肆虐的地方,但是我們從進來到現在,居然沒發現一絲魔氣?\"
\"地圖上說,靈幽谷入口魔物橫行,遍地蛇蟲鼠蟻等毒物,可是,我們暫住的這個洞裡,居然連一隻蝙蝠都沒有?\"
\"這很不合理,這裡安全地太可怕了……\"
許清婉聞言卻並不是很相信。
如果真有什麼異常,她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可是她方才的神識已經覆蓋了這方圓數十里,並無異常。
她道:“雲集裡的東西不一定都是真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無名無姓的老翁?”
許清婉安撫道: “再者,看你手中的紙張已經泛黃,人間數十載即可滄海桑田,事情都在快速發展著,說不定早就變了不是?”
楚寒舟蹙眉想反駁,卻見許清婉已經在最裡面的位置坐下打坐了。
許清婉是個修煉狂魔,這一坐下,除非是出現了什麼危急的事,否則不會輕易清醒。
楚寒舟嘆了口氣,暗自決定晚一點再暗自出去打探一下情況。
他轉頭活動一下身體,卻正好看見秦羿琛臉色不是很好地走進來。
楚寒舟剛想問怎麼了,又瞥見白行芷跟在他後面走了進來,頓時住了嘴。
在秦羿琛目光轉移到這裡之前,他快速把地圖收入懷裡,靠在山洞邊上裝睡。
不一會,楚寒舟感覺到有人在自已身邊坐下。
淡淡的竹木清香傳來,楚寒舟知道,那個人就是秦羿琛。
\"師尊?\"
一聲很輕的聲音響起。
楚寒舟感覺到秦羿琛正在俯身看著自已,那道炙熱的目光盯得他有些渾身不自在。
楚寒舟忽然感覺有點不安。
他要做什麼?
外面還有很多人阿……
就在這時,另一道腳步聲走進來。
一陣略顯甜膩的花香兀自闖進他的鼻子。
楚寒舟鼻子一癢,差點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白行芷的聲音很委屈。
\"弈琛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心裡的那個人是誰而已,我……\"
“白姑娘”
秦羿琛打斷她的話:“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可以請你先離開嗎?我的師尊正在睡覺,我不想吵到他。\"
白行芷咬唇,心想,楚寒舟都金丹了,居然還要睡覺,看看她的師尊都直接把打坐修煉當成休息了。
怪不得這麼多年了,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金丹!
面上卻不顯。
她深深的地看著秦羿琛,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彼此了,神情又溫柔:“弈琛哥哥……\"
\"你眼角好像有眼屎。\"
秦羿琛涼涼道。
\"什麼?!\"
白行芷心中一驚,連忙伸手向眼角抹去,發現什麼都沒有,這才反應過來是被秦羿琛捉弄了,頓時有些難堪
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哈哈,弈琛哥哥總愛捉弄我……\"
\"哦,原來沒被眼屎堵住啊”
秦羿琛道:“我還以為你看不見我師尊正在休息。”
白行芷:\"……”
楚寒舟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
這話不就既捉弄了白行芷,還間接說她瞎呢?
就算是白行芷,這天也是半點都聊不下去了。她垂下眸子,似乎是有些哀傷。
\"弈琛哥哥,不論如何,我都會一直等你,等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不論多久……\"
說完,她轉身離開。
空氣中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師尊,你剛剛似乎笑得很開心?”
秦羿琛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耳邊,撥出來的熱氣弄得他耳朵癢癢的,呼吸瞬間失了分寸。
難道他方才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就在楚寒舟快要憋不住準備睜開眼睛的時候,一聲低笑響起。
秦羿琛似乎很愉悅。
\"騙你的。\"
說著,他的聲音裡又帶了一絲狡黠:“不過,我想師尊聰明絕頂,定是不會被這種小伎倆所騙。”
楚寒舟:\"......\"
這個狗東西!
之後,便再沒了聲響。
許是昨晚那個夢做得實在是太累了,沒一會他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楚寒舟是在秦羿琛懷裡醒過來的。
身下的身體溫軟厚實,與咯人的牆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寒舟忽然覺得有些戀戀不捨。
山裡的溫度很低特別是早晨。
楚寒舟才悄悄地從秦羿琛懷裡坐起來,就被凍得一個激靈,下一秒,他又被一雙手拉入懷裡。
秦羿琛的下巴枕在他頭頂。
\"師尊,還早呢,再睡會……\"這話像極了新婚夫妻之間的對話。
楚寒舟只覺得老臉一紅,小聲道:“你做什麼?快放開我,一會許清婉……\"
“距離清婉仙尊起來,還有三刻鐘的時間。\"
山洞裡沒日影,他是靠什麼計算時間的?
楚寒舟的關注點獨特。
他沉默了一下伸手推了推秦羿琛的胸膛:“放開我,我想睡石壁上。”
這一下他才忽然發現,自已的手不知道何時被人纏上了繃帶。
是秦羿琛趁他睡著的時候做的嗎?
楚寒舟嘴角不自覺彎起。
秦羿琛緊了緊手臂:\"不,你不想。\"
\"我想。\"
\"石壁硬,咯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
\"……\"
再這麼爭執下去,天就要亮了。
楚寒舟放棄掙扎,乖乖地縮在秦羿琛懷裡,他看著自已纏著繃帶的手,握住又張開。
被遊影劍割開的傷口似乎不痛了。楚寒舟忽然想起馮樂顏說的話。
\"秦羿琛是為了給你求得“千機一線還”才答應藥老做藥人的……\"
怪不得他的運功速度好了不少,就算是受傷了也很容易就恢復,原來是這樣。秦羿琛究竟還為他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呢?
楚寒舟覺得心裡既甜蜜,又酸澀。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捨不得走了。
他的媽媽被那個狗男人逼得自殺身亡,他還沒來得及為她報仇,還有他的弟弟妹妹,現在一定很擔心吧……
“師尊會害怕我嗎?\"秦羿琛忽然問道。
楚寒舟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魔尊蒼溟的事。
楚寒舟伸手抱住他,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不怕。”
\"可是我身體裡的那個人差點殺了你……\"
秦羿琛的聲音有點顫抖。
楚寒舟聽到這裡終於確定,秦羿琛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另一個人”
其實就是他自已。
\"如果你真的想動手,在夢境裡我直接就灰飛煙滅了,你在枯木閣裡之所以失控,也只是因為藥老製作的藥劑對你的傷害性太大了,才會導致你失控。\"
楚寒舟語氣輕緩道:“相比較於我,你應該才是更害怕的吧。”
畢竟,自已身體裡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還是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的魔尊,是個人都會被嚇到的。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秦羿琛的時候,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身受重傷,似乎剛經歷了一場九死一生的戰鬥?
楚寒舟擰眉。
雖然和原文故事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時間線也正好與掌門師兄調查到的魔族“九子之亂”的時間重合。
不對,如果是失憶了,那應該是慢慢回想起來自已的記憶,而不是出現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的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