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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外室

沈婧宜走了一段路,忽然又瞧見圓方鬼鬼祟祟的身影。

也是朝著外城的方向去的的,不知道為什麼沈婧宜覺得圓方要去的位置就是他以為的“沈家”。

左右自己也從未去過那一處宅子,沈婧宜便跟在圓方身後。

圓方東張西望,找到之前走過的路。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上次明明是跟著沈姐姐的父親一起去的,怎麼可能不是沈府。

這一次一定要弄個明白。

很快,就到了外城的一處宅院,圓方小心翼翼扒開門縫朝裡看,門忽然從裡面開啟,就瞧見一張美豔的臉。

沈婧宜和當歸遠遠瞧著,卻還是看得清楚。

“小姐,此人可是沈府的親戚?”

當歸敏銳的嗅覺當即察覺出不對勁。

沈婧宜皺眉,搖頭,“此人我從未見過。”

那婦人見在門口的是個小孩,當即拉下臉來,“哪裡來的小孩,這裡可不是你玩鬧的地方,到別處去。”

美婦人伸手就感圓方。

圓方死抓著門不放,“沈夫人,我可是你女兒的朋友。”

那婦人聽著圓方的話,當即鬆開手,美眸在遠方身上打量一圈,這才注意到圓方穿著不凡。

“你竟然知道我是沈夫人,看來果真是清璃的朋友。”

沈婧宜瞳孔一震,此人是沈清璃的孃親?

她眨眨眼,難怪方才覺得這婦人看著幾分熟悉,原來是和沈清璃有些神似。

圓方眨巴著眼睛,什麼清璃,誰呀。

不過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圓方也只好打打馬哈混過去。

“沒錯,就是清璃的朋友!”

“清璃說她孃親住在此處,你是她孃親嗎”圓方板起小臉,反客為主審問起那婦人。

婦人猜想圓方來頭定然不小,面上也變得諂媚起來。

“我自然是清璃的孃親,親孃,如假包換。”

圓方學著某個人的模樣,還真是像模像樣,手背在身後,跟個小大人似的,“你如何證明?”

“哎喲,這還需要什麼證明,我們家清璃原本叫楚清璃,那是隨我姓的。”婦人滿臉帶著笑。

圓方皺眉,“那你叫?”

“楚婉柔。”楚婉柔視線一直放在圓方的衣裳,這可是上好的雲錦做的,存常人哪裡買得起雲錦。

清璃出息了,定是結識了貴人。

“楚婉柔?”暗處的沈婧宜輕輕念著這個名字,眸光逐漸幽深。

似乎有什麼東西逐漸明瞭。

沈清璃說無父無母,卻有個母親。

上一世,沈重山為了沈清璃,不惜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到如此決絕,簡直不像是一個父親。

沈婧宜好似明白了什麼,她的父親,怎麼會偏幫外人呢。

不惜犧牲她沈婧宜,只因為,沈婧宜傷害的,是他另一個女兒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沈婧宜轉身,豁然開朗的瞬間,也徹底寒心了。

沈清璃僅僅比她小一歲,也就是說,很早的時候,沈重山就已經養外室了。

難怪最看重家族的人,竟然非要將沈清璃收養到沈府,還執意要協警族譜。

“小姐……或許只是誤會。”當歸哪裡還看不出來,這裡住著的婦人,分明是沈尚書的外室啊。

看著沈婧宜傷懷的模樣,當歸卻不知如何安慰。

直到回了沈家,正好看見沈清璃待在崔若荷身邊,兩人笑意正濃。

“母親,這個紅色的料子,是不是太隆重了些,不然還是玫紅色吧。”

崔若荷還在替沈清璃選做衣裳的布料。

聽著沈清璃的話,崔若荷雖然覺得不妥的,但面上依舊帶著溫柔笑意。

“你進了沈家,也是正兒八經的嫡女,那玫紅色,可不是嫡女該穿的。”

沈婧宜覺得這一幕實在是可笑,她尚在襁褓之時,崔若荷便進沈府了,說起來,沈清璃還是在崔若荷之後才有的。

可惜她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替丈夫養外室女還不知曉。

似乎注意到沈婧宜的目光,沈清璃朝這邊看過來,臉上似在炫耀。

“選了這麼久,可有心儀的?”此時,沈重山的聲音想起,從後方走來。

沈婧宜在沈重山面前行了一禮,忽然響起官籍的事。

她叫了一聲:“父親。”

沈重山疑惑看向她,“怎麼了?”

沈重山自認自己做到最好,自然也會努力將兩碗水端平。

因此,對著沈婧宜,也少了些戾氣。

“父親,女兒有事找父親商議,可否移步?”

“有什麼話是我們不能聽的,還要移步?”崔若荷一聽,頓時不樂意了。

沈婧宜面色如常,恭敬道:“是有關父親的大事。”

她忽然抬頭,對著沈重山做了一個口型,沈重山當即眯眼,沉聲道:“隨我來吧。”

沈家書房,沈重山關上門,凝重地盯著沈婧宜,似乎要將她臉上盯出窟窿來。

“說吧。”沈重山不確定方才她的口型說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心裡想的,終究沒有事先捅破。

他轉身,坐在書桌前,揮揮衣袖,然後平靜地看著站著的沈婧宜。

“父親,女兒想參加女官考試,來問父親要官籍。”

沈婧宜平靜說出自己的要求。

沈重山一聽,還得了!

砰——

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說什麼!”

聲音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沈婧宜面色如常,早知他會是這個反應,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父親,女兒想參加女官考試,來問父親要官籍。”她一字一句重複著方才的話。

沈重山怒極:“逆女!”

手中捏住一個硯臺,就朝沈婧宜扔過去。

就在硯臺快要砸到沈婧宜的時候,她不慌不忙往後退了一步,硯臺落地,在地上滾了兩下,發出哐當的聲響。

“你還敢躲!你知不知道為父最看不上的就是女官,女子,就應該在家中好好相夫教子,非要跑到朝堂之上擾亂朝局!這是大逆不道!”

“就是不知禮義廉恥!”

沈婧宜上前一步,聲音微冷:“父親滿口仁義道德,自己可曾遵守廉恥心?”

“你說什麼?”沈重山不可置信看向沈婧宜,這才多久,果真是在外面養傷養野了,竟然還學會教訓起他這個父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