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雙殷切的眼眸，娰回不忍騙她、
“是！”她緩緩點頭，“她是顏回！”
“主人！她，她真的回來了？”
白散眼中迸發出巨大的驚喜，而後失神般癱坐在地上。
這一刻，她不再是殺神般的神兵利器，她只是一個渴望再見到故人的女孩。
“只是你的主人她......”娰回眼眸垂了垂，緩緩道：“她已經不是前世的神，她神格破碎，只留下了一絲魂魄，成了水鬼。”
白散猛地抬頭看向她，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抿著唇沒說話。
娰回知道她心中所想，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問：“白散，你是因為姐姐前世是因為我才獻祭了神格，所以你恨我，是嗎？”
無需白散回答。
她滿臉抗拒的敵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娰回盤腿坐下，目光遙遙地看著遠方。
聲音輕緩，彷彿低語般：“其實，我也恨自已。”
看過那段記憶後，娰迴心中百感交集。
她終於明白，司白為什麼會不惜變成肉身也要守護她的意義。
不光是千百年的友誼，還因為，對姐姐的承諾。
即便姐姐去了這麼多年，他依然守著承諾。
還因為她娰回要來異世度過情劫，不得不追過來繼續守護她，即便是淪為凡人之軀，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情誼，沉重的讓娰回透不過氣。
而白散，她是姐姐的劍靈。
姐姐獻祭後，劍靈和她本為一體，自然也會受到重創。
若不是機緣巧合下，可能永遠都會沉睡下去。
所有跟她娰回有關係的人，似乎都染上了厄運。
恨嗎？
為什麼不恨呢？
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白散不恨呢？
娰回勾起一抹淺笑，似自嘲，又似失神一般。
“姐姐的水晶宮裡鎮壓了一些東西，我現在的靈力不夠，所有無法長時間在水下探究，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她沒有看白散，只是目光平靜而柔和地看著遠方，輕和地說著低語。
眼底卻多了幾分堅定。
“你放心，這一世，便換我來守護姐姐吧！”
入夜。
天邊的圓月靜悄悄地藏在雲朵之中。
娰回和白散站在湖邊。
湖面微波粼粼，靜謐幽深。
娰回沒有叫司白一起來。
她欠司白的已經夠多了。
“你想好了嗎？”白散靜靜地開口。
“若要在短時間內提升靈力，必須要將你前世的神格抽出半成來，再配合我的輔助，才能入湖！”
白散跟主人的現世產生了連線，雖然很微弱，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
主人身邊的禁制威壓極強，確實如小狐狸所說。
現在的娰回，不是對手。
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她已經問過赤龐。
對當天的情況也知曉了幾分，若不是那時小狐狸暈厥，只怕無法全身而退。
但是要抽出半成神格來提升靈力，風險之大，她也不好擅作主張。
不然以赤龐貪吃的個性，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那麼大一座水晶宮，還能忍得住？
不就是因為這裡面的禁制太過霸道。
可為了主人，她白散甘願一試。
饒是如此，她還是有些不忍，再三確認。
心裡對小狐狸的怨念倒是消解了不少。
“你確定，要這麼做？”
娰回扭頭看她，忽而一笑，重重點頭：“嗯！”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頭來。
瑩亮地月光星星點點地落入小狐狸的眼中，眼中亮晶晶的。
之後的許多年，白散都記得這一幕。
只是這一刻的她不知道，娰回究竟下定了怎樣的決心。
若是知曉，或許結局便會不同吧。
但現在的白散沒有多想，救出顏回的心願達到了頂峰。
“好！”
娰回只覺一道白光籠罩在眼前，她全身一緊，緊接著撕心裂肺的痛感便傳遍了全身。
周圍似乎都起了霧。
茫茫地遮住視線。
她只能看見白散凝重的面容，還有緊抿著的唇角。
白散動作不停。
手掌快速結印。
娰回只覺自已的意識都痛到模糊了。
全身彷彿千萬把鋼刀在她靈魂上進進出出，將她的靈魂都撕裂了一般。
她緊緊咬著牙，極力止住那股恨不得立刻死去的感覺，保持著意識的清醒。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娰回眼前又是一亮，全身的痛感在一瞬間消失。
隨之而來的便是充沛到四肢百骸中的靈力。
磅礴洶湧，瞬間將疼痛撫平，若不是全身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就像是一場夢。
事不宜遲，強勁提升的靈力無法保持太久。
娰回揮手將白散化作護身結界，便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中。
很快，便游到了水晶宮附近。
顏回自從上次跟娰回相認後，便日日守在門口。
但她只能在水晶宮方圓半公里處，再遠些便無法了。
娰回這次看清了，顏回的身上彷彿有一條細細地線，將她禁錮在那裡。
知道娰回要來將她帶出去，顏回的臉上也顯現出幾分激動來。
她是顏回，卻又不是前世的她。
因著神格受損，她只記得娰回是妹妹，心性卻回到了最初的本真。
大抵只有凡人六七歲的智商。
正因如此，她才會在看到風曉曉落水丟魂後，將風曉曉的魂魄鞠在身邊。
只是因為她將風曉曉認成了自已的妹妹。
這一切，還是胖丫在空間裡告訴自已的。
再見到自已的姐姐，娰迴心底酸酸的。
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她只能飛快地說明來意，由顏回引著，進入水晶宮中。
剛一進去，娰回就感覺到那股沉重的威壓，若不是強行提升了靈力，單單是這股子威壓，就能將她撕碎。
尤其是進入之後，威壓瞬間變的更加兇猛。
像是警告著所有不速之客。
娰回頂著駭人的威壓，跟著顏回兜兜轉轉。
水晶宮很大，由各色寶石鑄造，水流在這裡都被染上了幾分炫目地璀璨光芒。
“吶~”顏回指了指不遠處的高臺，“妹妹，那裡就是這根線的盡頭了，但是我沒辦法接近那裡，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娰回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偌大的宮殿裡，擺放著一座玉石高臺，上面安放著一顆夜明珠。
細細地線穿插在珠子裡面，若隱若現。
娰回點點頭，朝珠子游去。
游到近前，才看清楚珠子的模樣。
夜明珠通體晶藍，上面雕刻著繁複地花紋。
娰回定睛看去，只見上面雕刻的花紋中，一把方天畫戟模樣的圖案造型獨特。
而那股威壓，正是來源於這裡。
娰回深吸了口氣，目光緩緩變得堅定，她手臂大開大合，掌心靈力蔓延，兩手結印，在空中畫出太極圖樣，同時口中輕喝。
“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