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良害怕,但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眼前這個蘇思慧,只是想在他面前拆穿這些人的陰謀,對於他這個養父,倒是沒有太大的惡意。
更沒有什麼動手的跡象。
這個認知,讓蘇良惶恐的心放下了不少,至少能止住哆嗦了。
“我,我有一個問題,你,你能告訴我答案嗎?”蘇良沉默了一瞬,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原來羅藝揹著他做了這麼多混賬事。
蘇良心裡一片悲涼。
事到如今,他現在也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你問吧!”娰回知道,這個男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全線崩塌了。
任誰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這麼一個蛇蠍毒婦,算計了孩子這麼多年,還算計了自己。
怎麼可能接受呢?
娰回對於蘇良這個曾經給與過蘇思慧些許溫暖的人,沒有太大的敵意。
此時此刻,她已經做到了所有她想做的事,也讓蘇良看到了羅藝這些人的真面目,對娰回來說就已經達到目的了。
至於後面蘇良要怎麼做,就不是她的事兒了!
畢竟,她要離開蘇家!
他們這些人要幹什麼,雨女無瓜!
她能做的,不過是替那個可憐的女孩子教訓一下羅藝她們!
羅藝的靈魂已經受損,除非用天靈地寶醫治,否則也只有再次住進精神病院的結局。
這一次,羅藝會是真正瘋掉的那個人!
而林豔豔娰回沒動她,不是因為心軟。
而是因為蘇良現在知道真相,林豔豔是娰回留給他的一個考驗。
話說回來,蘇思慧已經死了!
即便娰迴心生憐憫,也沒辦法讓蘇思慧活過來了。
羅藝跟林豔豔還有她背後的師父作惡多端,栽到娰回手裡,只能說是天意!
都說正義只會遲到,不會缺席。
但在娰回看來,遲到的正義,已經不是正義了!
已經有人付出了代價,甚至付出了性命!
那麼即便主持了正義,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只希望自己這麼做,蘇思慧那丫頭的在天有靈,可以稍稍感覺安慰吧!
娰回知道,她今天這麼一出手,蘇良已經明白了一切。
所以此時,娰回自然也沒了掖著藏著的心思,她眯了眯眼睛,示意蘇良。
蘇良的臉上忽然浮現了幾分悲傷,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娰回顫聲道:“我,我的女兒慧慧,她 ,她去哪了?”
娰回愣了愣,她沒想到蘇良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蘇良卻咬著牙關,像是期待,又像是提著一口氣,平靜地看著娰回。
“我那個可憐的女兒,您能告訴我,她,去哪了嗎?”
娰回本可以編個謊話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像是忽然老了十幾歲的蘇良,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娰回沉默了半晌,坐在椅子上沒有開口。
她沉默了多久,蘇良就靜靜地看了她多久。
直到,娰回起身,抬手招回胖丫來,讓這小傢伙停在自己肩膀上,抬腳朝門口走去。
她清冷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那個傻丫頭,早就死在這些人手裡了!”
娰回開門出去,身後傳來蘇良壓抑而悲痛的哭聲。
或許對於蘇思慧,他是付出過心血的吧!
娰回沒有回頭,關了門,她長長地呼了口氣。
走到自己的房間,娰回只收拾了幾件衣服和司白送的首飾,外面夜色已經黑透了。
梳妝檯上還擺放著蘇思慧曾經的照片。
那是她七八歲時候的樣子,照片裡她扎著兩個小辮子,坐在臺階上甜甜地笑著。
單純而天真。
像是一汪澄澈的湖水,什麼煩惱也沒有。
娰回拿起相片擺臺看了看,微微勾起嘴角,朝著裡面的人笑了笑,輕輕把擺臺放回了原位。
隨即拎著東西下樓,李姨見狀走了過來。
見娰回搬著東西的樣子,她欲言又止,忽然掉起眼淚來:“大小姐,我......”
羅藝說起那些秘密的時候,娰回就猜到了一些東西。
她看了眼李姨,什麼都沒說,只是抬手在她肩膀處拍了拍,之後便越過她走出了家門。
李姨是幫兇也好,是羅藝的幫手也罷。
看在從小照顧了蘇思慧這麼多年的份上,娰回不想趕盡殺絕。
她只想為那個可憐的小丫頭討回個公道。
但冤有頭債有主,掉包的事是羅藝做的,換兩人命格的人也是羅藝。
就算李姨也參與了,她一個傭人,受制於羅藝,能有什麼辦法?
娰回能理解,但她不想替蘇思慧原諒。
最後只能沉默無言,直接走人。
蘇家這個沼澤地,她已經待的夠夠的了!
直到她走到大門時,還能聽見書房中蘇良的痛哭聲。
人去才知情深!
蘇思慧活著的時候,他一直說忙忙忙,只把那麼點的小丫頭扔給羅藝,現在人死了才知道後悔。
管啥用!
ε=(´ο`*)))唉~
娰回扁了扁嘴,凡人就是麻煩!
“司白!”娰迴環繞一圈,街上靜悄悄的,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看不見,可她像是心電感應一樣,對著一旁的陰影處直接就喊出了聲。
“行了,別躲了,趕緊給姑奶奶出來!”
果然,娰回話音剛落,司白就邁著大長腿,笑的一臉欠揍的樣子,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噯我也就納悶了~怎麼每次你都能知道我藏哪了?”
司白鬱悶了,走到娰回身邊,自然而然地接過她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朝身後揮了揮手。
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緩緩而出,在他們面前停下。
搞定羅藝和林豔豔這兩個煩人精,娰迴心情簡直不要太好!
她站在車門前,忽然一樂,停止不動,笑眯眯地看著司白。
“怎麼了?”
司白看著停在車門前的娰回,眨巴了兩下眼睛,一頭霧水!
娰回笑的賤兮兮的樣子,眼睛亮亮的,抬手就朝司白頭上敲了一記。
“你得說公主請上車~”
司白頓時哭笑不得。
難得娰回又恢復了曾經鮮活調皮的樣子,司白也配合著玩鬧起來。
他後退一步,讓出車門的距離來,微微彎腰,伸出手臂來笑道:“好的,公主~請~您~上~車~”
這句話說到後來幾個字,司白是用戲腔唱出來的,還拖著長長地尾調,在這會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要死啊你~”
娰回二話不說竄上了車,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司白唱戲。
人家唱戲都是要錢,司白那是要命啊!
跑調不說,還巨難聽!
以前每次兩人互相整蠱對方,只要是司白落了下風,這傢伙就用唱戲來攻擊!
搞得娰回都有點應激反應了!
不得不趕緊上車,躲開這傢伙蜜汁自信的唱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