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的手下們大殺四方,但館內卻沒有留下一具屍體,甚至沒有一滴血。
被擊斃的人,在生命終止的一瞬間,便從這個空間消失了。
“好了,遊戲開始,我們也回老爺子身邊吧。”王佳說罷,一旁的小弟按下了手中的一個按鈕,只見四周的環境在漸漸退散消失,整個龐大的體育館竟憑空蒸發掉了。
王佳一行人寸步未移,腳下卻有新的環境在填充更替,最終他們站到了一個正航行海面的大貨輪的甲板上。
烏雲密佈,陰風怒號,整隻船被籠罩到了積雨雲之下。
“佳姐,這裡風大,您先回屋吧。”一個手下拿來了羽絨服給王佳披上。
王佳轉身走上了臺階,甲板的上層建築共有四層,她止步於二層,敲響了一個辦公室的門。
門牌上寫著【只為十三年】。
“進。”一個渾濁又蒼老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王佳推門而入,滿目笑意,“老爺子,這一批的狗子們倒是有幾隻很有意思……”
……
槍林彈雨劈頭蓋臉而來,一次很痛快的死亡,再甦醒之時,洛豳風覺得渾身被扎得難受。
他躺在一個灌木叢裡,旁邊還有紅毛和葉海。重生並沒有消除紅毛身上的傷。
豳風沒有理會二人,自顧自的開始尋路。
灌木叢並不大,很快就走了出去,來到了一個林間小路,兩邊是高聳入雲的黑色樹木。
陰霾裹繞著前後路,沒有一點陽光,整個世界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小子,別往霧多的地方去!”葉海在後面跟了上來。
洛豳風突然加快了腳步,幾秒內消失在了前面的白茫茫之中。
“該死!瘋子!”葉海氣得直跺腳。
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只有與還躺在地上掛著彩的那個紅毛為伍了。
葉海快速返回了灌木叢,裡面竟沒有人了。
他還沒來得及詫異,只感受到後頸處受到一記重擊,然後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葉海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動彈不得。
陰霾愈發濃重,就好像一個人掉到了白色的泡沫海洋中,葉海在面前三五米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見紅毛和洛豳風的身影。
而他被樹藤死死的纏在樹上。
“你們倆誰打的我?”葉海氣急敗壞。
“這不重要,我現在想麻煩海哥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洛豳風一邊說著,一邊舉著甩棍在葉海面前比比劃劃。
……
在距離洛豳風他們十幾公里的一個村莊,是邱陽他們小組復活的地點。
此時的三人坐在一個破舊的小木屋裡,等待著外面的霧散。
“哎,我這裡還有些熱水,你們要不要喝?”體型肥碩的男人開了口,然後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保溫杯。
他從杯蓋裡倒了些遞給了邱蘭。
“謝謝你。”
邱蘭伸手接過之時,肥胖男人卻故意一抖,把水灑在了邱蘭的身上。
“哎喲哎喲,老妹兒,真的是對不起,哥快給你擦擦。”說罷他伸手就想把邱蘭的外套脫下來。
一股沉重的力從天而降,肥胖男人直接仰面朝天摔倒,他驚恐的表情配上三層下巴,好像一顆漸漸融化在鍋裡的煎蛋。
“別看你長得有300斤,老子隨時能給你踩成一塊鍋巴。”邱陽暴躁地說,然後掏出他的匕首,猛的插在了地上,距離肥胖男人的耳朵不到1厘米。
這時,木屋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望著他們,“媽媽叫你們去吃飯。”
“好的好的小妹妹,哥哥跟你去。”肥胖男人從地上掙脫,起來拍了拍屁股,牽著小女孩的手走了出去。
“哥,”邱蘭咬著嘴唇拽著邱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別怕,去看看。”邱陽拉著她走出了木屋。
幾十分鐘前他們睜眼的時候,三人躺在一個鄉村小道上,不遠處便是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在她的指引下,他們才來到小木屋歇身。
灰白色籠罩的世界下,村莊的路中間擺了一張方木桌,小女孩和三個大人各坐一側。
桌子上所擺的食物,是邱陽和邱蘭從未見過的,形態色澤怪異,甚至看不出是植物還是動物。
“嘿嘿嘿嘿,光顧著吃了,還沒做個自我介紹。”肥胖的男人瘋狂拿食物往嘴裡塞著,就差把貪婪兩個字寫在臉上。
“我叫賈度輔,是咱們臨洋電力公司的副總裁,結過三次婚都離了。”他一邊瘋狂饕餮,一邊自顧自的說著。
邱陽和邱蘭此時一口也吃不下,昨天他們還在媽媽的店裡,直到晚上騎著摩托車去了洛豳風家,就迎來了這一串匪夷所思的事。
賈度輔用袖子擦了擦嘴,接下來所說的一句話,卻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你們說,咱們剛才被槍打死過一回了,那個女人口中所說的給我們五條命,現在到底是五條從頭開始呢,還是四條?”
邱陽與邱蘭一怔,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猥瑣又貪婪的巨型胖子,竟然還能思考到這麼細緻的問題。
幾秒鐘後,邱陽開口。
“應該是五條吧,就跟咱們所謂的入門考試時一樣。畢竟王佳要折磨那個紅毛,給他一條命,還要帶著傷,如果剛才的死也算死,那紅毛就是真死了,難以來到其他的環境中被折磨。”
“哦,也是。”賈度輔快速轉動了幾圈小眼珠子,繼續吃了起來。
“話說,小妹妹,你們這裡是什麼地方呀?”邱蘭見暫時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才敢開口試問。
小女孩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坐在桌子邊,不吃也不喝,大大的眼睛盯著桌面。
“媽媽!!”
她突然猛的回頭,脖子好像扭了180度一樣,大叫了這一聲。
給其餘三人都嚇了一跳,正在咀嚼的賈度輔差點噎死。
不遠處的白霧裡,兩個黑影漸漸逼近。
邱陽目不轉睛的盯著它們,做好了隨時拉著邱蘭跑的準備。
“汪!汪!”一個黑影率先從霧中竄了出來,是一隻不太大的狗,它全身的皮毛脫落,大片面板潰爛,好像患了嚴重的疥癬一樣。
“嘿嘿嘿,小屍,你和媽媽都來啦!”小女孩高興地跳下了座位,把狗摟在懷裡。
這一幕讓在座的三人都愣住了。
狗?
疑惑之餘,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你們好呀,是我女兒帶你們來的吧,村子裡條件簡陋,也沒什麼好吃的,我再來給你們加點菜。”
聽到這陣溫慧賢良的聲音,邱陽和邱蘭才鬆了一口氣,而賈度輔的眼神又散射出了歹意。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賈度輔背對著她,坐在桌子左右側的邱陽和邱蘭卻能依稀看到女人從濃霧中漸漸顯現的身影。
這個婦女,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呢?她的肩膀往上都沒有頭髮,難道小女孩的媽媽是個光頭?
數秒後,直到她整個人來到桌邊,邱陽全身像觸電一樣猛顫了一下,而邱蘭則是整個瞳孔都放大了。
這個女人,沒有頭。
“哎,老弟,你看看你,沒見過美女啊,眼睛都看直了。”不明所以的賈度輔還在嘲笑邱陽。
邱陽一手緊握著邱蘭,一手伸進口袋裡死死地捏著自己的匕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賈度輔尚未抬頭,順手在座位邊拉起了女人的手,在掌心裡摩挲著。
“哇,夫人的手真的是冰清玉潔呢。”說罷他抬起了頭。
呼吸之間,空氣凝固,大腦宕機。
他沒有看到期待的良家少婦清秀面龐,只有脖子上一個碗大的疤。
“媽媽,給你。”小女孩接給女人一把鋸子。
隨著嘎吱的聲音作響,無頭女人將坐著的賈度輔從天靈蓋到臀部均勻地鋸成了兩半。
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在桌邊響起:
“開餐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