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三十里,大宣軍營之中。
“張總兵,還好當初你不在城裡啊!那賊子當中居然有宗師”
一個下巴留有濃密鬍子的中年人搖搖頭,“根據戴家那位公子的訊息,那個時候,此人還沒有宗師之力。不過,煉體和劍法雙圓滿,對於我等後天之人,不是宗師勝似宗師。”
張總兵又想了想,說道:“那時我若在城中,與崇山二老聯手,未必不能與之抗衡。”
“不過現在多說無疑,既然確定叛軍有宗師戰力,上面自然有相應的手段,不用我們操心了。我們還是好好練兵準備應付叛軍的軍隊就行。”
“那廣晟確實有幾分手段,我們稍有忽視,就被其鑽了空子,不是個簡單人物。說不定此人還通曉兵法,我們若是在兵陣之上丟了顏面,上面的人就要拿我們開刀了。”
發問的人點點頭,也補充道:“軍營最好還是退避一些,以防對面宗師強行衝陣。”
張總兵摸了摸鬍子:“冠軍師言之有理,雖然我自信宗師也不可能在我軍陣中任意橫行,但是我們也有宗師級別的援軍,沒必要冒險。”
就在這時,主帳外響起了士兵的稟報聲。
“報~!”
“說”,張總兵聲音威嚴的回覆
“稟將軍,軍營外有張姓貴人求見”
冠軍師欣喜的說道:“想必是你們張家的公子到了!如此一來,我方也有宗師戰力,不至於擔心對方強行衝陣了。”
張總兵也高興的說道:“我們快快出去相迎,不要在公子面前失了禮數”
……
營外是晴空萬里,就像張公子的心情一般,縱有些許雲朵,也被身旁的宗師老祖吹散開來。
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老祖在身邊,自已也只能收起一些浪蕩。
倘若只是自已一人,根本不用親自騎馬披甲,只需坐在華麗的馬車中,大頭享受侍女的進口美食,另一個頭也可感受溫潤滑嫩的丁香小舌,何其美好!
唉,罷了,只要這一次把事辦好,我張家聲勢必將大大超過戴家,到時候回到京城,那戴璽有何臉面跟我爭奪天下花魁。
起碼三年之內,天下花魁要盡入我後院,便是父親,也要退位讓賢!
且忍它一忍!
……
張總兵和冠軍師聯袂而出,看著眼前的背影果如腦海中設想的樣子,大喜!
“公子大駕光臨,卑職不勝榮幸啊”,張總兵單膝而跪,拱手低頭
冠軍師雖然不像張總兵一樣,是張家的家生子。但是冠家一向以張家馬首是瞻,他作為冠家之人,也是彎腰俯首,做大拜之禮,恭迎張家世子。
張承繼是故意背對二人的,他有著一流高手的實力,這二人又沒收斂氣息。於他而言,宛若黑夜中的燈火,自然早就感受到了二人的動向。
倘若是正面相對,豈不是變成了他張公子迎接這些下人?
作為大宣四大世家之一的繼承人,整個大宣也沒幾人有這樣的身份讓他來迎接!
這不僅是禮儀,還是世家的威嚴不容侵犯!
……
張承繼望著天空,像是沒聽到一般。
張總兵和冠軍師偷偷轉頭,相視一眼,眼神中各自鼓勵著彼此。
可惜,兩人相識多年,誰又不知道誰呢?
沒人出頭,兩人自然不敢起身,只能繼續維持行禮的狀態。
良久,有下人像是看到了兩人的尷尬,終於提醒了自家的公子。
“公子,包衣給您請安呢!”
“嗯?包衣?混賬,包衣也是能叫的,以後你要叫總兵大人知道嗎?”
“奴婢該死,小的記住了!”,下人慌忙的請罪下跪,但是卻被張承繼抬手拖著。
像是回過了神,張承繼轉頭看著兩人的樣子,做大驚狀,“哎呀,兩位快快請起,繼等候之時,望著這萬里無雲的壯闊景色略有些頓悟,一時間入了迷,以至於怠慢了兩位”,張繼承伸手在虛空中攙扶二人。
冠軍師順勢而起,張包衣卻沒有。
張包衣知道這是公子在考驗他,長久的脫離世家控制,手握一方大權,公子難免有些擔心自已不敬主家,張包衣能夠理解。
“擾了公子的感悟,小的不甚惶恐”,張總兵再度俯首叩頭,以示臣服。
張承繼果然大喜,親自走到張包衣面前,雙手扶起總兵大人行禮的雙臂,並親自為他整理甲冑。
“包衣言重了,繼此次前來,還要包衣傾力相助,剿滅叛軍,奪回青城”
“小的一定鼎力相助,都怪小的無能,還要勞煩公子不遠萬里,從京城而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張總兵再次表示慚愧
“哎~,包衣自謙了,你能剿滅山城反賊,不負朝廷期望,不負張家的期望,可謂大功之人。”,張承繼拍拍其肩以示親密
“青城之失發生在你剿匪途中,自然與你無關,錯不在你。”
“怪只怪那戴璽是個自恃太過,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可笑,親自設伏,卻反被一鍋端。宗師級別的底牌,沒有打向敵人,反而幫叛軍攻破了城牆。”
說到這裡,張承繼大笑起來,“縱觀古史,如此滑稽之人之事,幾千年來也未逢幾起。”
“我們也算是見證了歷史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啊!”
眾人見得公子大笑,自已卻是萬萬不敢發聲,那人畢竟是戴家繼承人,縱然有錯也不是他們能笑的。
四大世家把持大宣,誰知道這裡有沒有戴家的耳目?戴家公子將來若是知道他們嘲笑於他,隨便一點手段,都能讓他們萬劫不復。
即便是張公子,難道就會因為自已這小小的下人跟戴家翻臉嗎?
張繼承見眾人尷尬的神色,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們的顧忌,也不在此事上過多糾纏,轉而道:“張總兵且領我們入營吧,也好給我講講這些天青城的訊息”
“是”
張總兵領頭,眾人向著軍營魚貫而入。
一路上,張總兵親自向張承繼介紹了青城的情況。
“宗師嗎?沒想到一介草莽,居然修行到了宗師之境,果然有幾分才華。可惜明珠暗投,沒有第一時間向我們世家靠攏,便是天縱奇才也失了真命!”
“這大宣,可是我們世家的大宣啊!草莽宗師之前也不是沒出過,不遵我等之令,還不是化為灰灰!”
此時眾人已經來到了營內,張總兵和冠軍師相視一眼,繼而張總兵用斟酌的語氣說道:“對於四大家族而言,區區一個草莽宗師自然無傷大雅。”
“可是,公子萬金之軀,倘若那宗師不識天命,一心衝撞,我等縱然拼命護持,怕也難以保得公子完全啊!”
張承繼哈哈一笑,“那草莽即便是宗師又如何,終究不過是新晉而已。而我叔祖,成就宗師已經幾十載了,是一名積年宗師。”
“剛剛在營外,為了防止被奸細拾得情報,我沒有為諸位介紹。現在,還不快快拜見張宗師?”,張繼承讓出身位,一位看起來不過三四十的中年人顯露出身影。
眾人大喜,齊聲拜見,“見過大宗師!”
“嗯,不用擔心,區區一個新晉宗師,於我而言,不過手到擒來”,中年宗師矜持的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隨即站在張承繼身後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