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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李元霸到來

宇文成都被震翻下馬來,用鳳翅鎦金钂插入地面,這才勉強撐住沒滾下山。

“噗!”

還沒等他穩住,一口鮮血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

“哈哈,死!”

裴元慶一聲厲喝,揮錘兜頭便打。

只是這裡就看出短兵器的不便來了,正常的短柄錘一般長度在二尺五寸,裴元慶錘子沉,體型大,但也沒超過四尺。他身在高頭大馬之上,夠不著宇文成都。

饒是宇文成都一丈多高的身形,稍微一低頭,錘風也就從腦袋頂上颳了過去,完全沒有障礙。

反而宇文成都趁錯馬而過的功夫,拎起鳳翅鎦金钂,一鏜杵在了裴元慶胯下馬的後腿之上。

那馬霎時間高嘶一聲,不住地往地上坐。

裴元慶就力氣再大,也只能把馬強行夾著站起來,無法讓馬繼續跑動了。

他心中怒極,從抓地虎背上跳下來,拎著雙錘就要步戰宇文成都。

可宇文成都又不是傻子,早就趁此機會翻身上馬,他那匹赤炭火龍駒,比裴元慶的馬在平地衝刺還要更快。雖然是山路,但宇文成都並未深入,只是在緩坡和叢林稀疏的地方搜檢瓦崗殘兵擊殺而已。

故此宇文成都一催馬腹,當場跑成一溜紅煙。等裴元慶轉過身來想要步行上前擊斃宇文成都,人家早跑下山去了。

“他孃的!無膽的狗賊!”裴元慶一錘子砸斷了兩棵樹,又一錘子將地面砸的凹陷。但無論他如何憤怒,也終歸只能是無能狂怒。

那四百多斤的鳳翅鎦金钂一擊,就算宇文成都受傷,也足足有好好幾千斤的衝擊力。得虧抓地虎靈動,錯過去一點角度,否則整條馬腿直接會被砍斷。

饒是如此,骨頭也完全碎了,這匹寶馬,日後連拉車都做不到,只能拉磨了。

現在抓地虎這個狀態,裴元慶就算抓不到宇文成都,想衝下去殺一些朝廷的官兵都做不到。

畢竟普通的馬匹,經不住他三百斤的錘子,和一身的鎧甲。

駝是能駝動的,只是衝刺就很困難。跑不起來的馬衝進人堆裡還想要殺人?

不讓人家圍死就不錯了。

等裴元慶回到四平山時,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他詭異地笑。

“咋回事?”裴元慶拽過單雄信來問。

“楊堅派人快馬傳信來了,說咱們瓦崗不講武德,埋伏偷襲宇文成都,還讓人跑了。”單雄信嘆了口氣,“現在咱瓦崗被所有反王孤立,成了人笑柄了。”

“他孃的!”裴元慶把錘子一碰,迸射出無數火星,指著一眾反王的人怒罵:“宵小之輩,膽敢當面說麼!只會背地裡陰暗搬弄是非,當真無膽鼠輩!”

“誒,有什麼不敢的,你小子偷偷跑出去,打算偷襲搶功,你這就有膽了?”

濟南反王唐壁跳出來譏諷道:“你裴元慶不是能耐嗎,有膽子跟人家宇文成都一對一去啊?偷襲還讓人跑了,讓人識破了伱的奸計,還好意思罵街,臭不要點臉!”

“你他媽……”裴元慶死死攥著錘子,眼珠子裡血都滲出來了,當場就要打殺了唐壁。

“幹什麼?惱羞成怒還想殺人滅口啊?”唐壁絲毫不懼:

“哎有能耐你就來,盟主說了,就你們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不把你們逐下四平山去已經是給你臉了,別給臉不要,到時讓三位猛將爺打殺了,你還不如偷襲的時候死在宇文成都手裡呢!”

“啊!!”裴元慶大吼一聲,真不知這一身的力氣該朝哪發洩去。扔下錘子,轉身進了瓦崗的帥帳。

“徐軍師,徐茂公,你當初安排我去時怎麼說的來,現如今如何成了這樣?”裴元慶抓著徐茂公的領子質問,唾沫星子噴了徐茂公一臉。

“誒,稍安勿躁,你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徐茂公一臉鎮定,甚至還有空騰出手來抹了把臉,“宇文成都被你打傷,朝廷軍隊銳氣大挫,唯獨就是咱瓦崗名揚天下、建立第一功這事兒,讓人給搞了。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誒?誒……誒?”裴元慶繞了幾個圈子,“你別說,你還真別說。誒那但是這是怎麼回事呢?”

“輿論戰。”

徐茂公被放了下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這天下的事情,很多不是靠打出來的,而是說出來的。人嘴兩張皮,反正都是它。

本來你這建了第一功,重創宇文成都的功勞,讓對面給說成是背離部隊,無恥偷襲。雖然說這也是事實,但顯然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事實。大敵當前,怎麼能計較這些細節呢?”

“說的不錯!這群狗東西,除了小爺我,誰還能打得過宇文成都,這會兒跟小爺在這扯上什麼偷襲不偷襲了!”裴元慶惡狠狠地說道。

“著啊。所以說這不是你的錯,嚴格來說也不是我的錯,只是四平山上這夥蠢蛋,中了別人的反間計了。”

徐茂公一拍巴掌,“對面有高人吶。”

“什麼高人?”

單雄信和王君可走了進來。

“跟我一樣的高人。”徐茂公拽過地圖來,“算計我,你們看。”

裴元慶、單雄信、王君可集體成了豆豆眼:“啊?看啥?”

“唉。”徐茂公嘆口氣:“楊堅的部隊現在吊在楊廣樓船後面,按說比宇文成都還靠後,怎麼他就能知道前面宇文成都發生了什麼,還提前快馬沿途傳信,將此事搞得人盡皆知呢?”

“啊,不到啊,他們是神仙?”裴元慶楞呼呼地說道。

“咱這隊伍裡有內奸?”單雄信好像比裴元慶聰明些,但沒聰明太多。

“我服了。”徐茂公根本沒去解釋裴元慶那個愚蠢的問題,而是對單雄信說道:“這才幾天吶?什麼內奸能一來一回這麼快的動作,不被滿山的人發現,送給楊堅信兒然後又讓楊堅把信兒送回來?”

“那你說咋回事!”別說裴元慶,連單雄信和王君可都想揍徐茂公一頓。

狗神棍,呸!

“我怎麼推算出宇文成都和楊堅聯合的?”

徐茂公的手在地圖上一劃拉,“看地圖。根據他們的行軍速度,行軍路線,和勢力對比,算計出來的。那麼既然我能算出來,敵人要是有這個腦子,自然也能反推。”

“這也能推出來?”單雄信表示不信,“算到行軍效率,憑什麼就能算到咱們提前埋伏了?”

“很簡單,因為他們知道有我。”徐茂公自信滿滿。

“他們知道有我在,一定會出奇計,擊其半渡,率先發難,以銼其鋒。於是他們就犧牲宇文成都,用來算計我。”

“吹吧你就。”單雄信是滿臉的不信,“人家這四平山上反王盟主是后土大王軍,就連小裴都被后土大王軍的兩名猛將打敗。說句難聽的,小裴你別不高興,在外人眼裡,小裴根本算不上四平山最強猛將,這你承認吧?”

“嗯。”裴元慶臉色難看地點點頭,“早晚小爺再打回來。”

看得出,他雖然認,但不服。

服不服不要緊,認就行了。

單雄信衝徐茂公一攤手,“要埋伏宇文成都也是梁師泰雄闊海他們去,怎麼可能派裴元慶,但你又指揮不動他仨,你憑啥說人家是算計你的?”

“哼,所以啊,他們先派人打傷了宇文成都。咱們這邊有猛將,難道楊堅那裡就沒有嗎?”

徐茂公冷哼一聲,“不是我看不起小裴,你就算從山上衝下來也打不過宇文成都,根據你的描述,最後他那反擊一鏜可見一般。他必定是先被人打傷,故意被人放來做誘餌的。”

“你是說,我被宇文成都算計了?”裴元慶瞪大了眼睛。

“那倒不是,宇文成都那個腦子,還能算計到受我安排的你?他自己也不知情。”

“真狠啊,連自己人都算計?”王君可倒吸一口涼氣。

“又錯了吧,他也不配被我們這個智力的人算計。”徐茂公搖搖羽扇,“是楊堅後面那人,用宇文成都為棋子,跟我交鋒一手。很顯然,我沒事先預料到這人,被他偷襲,輸了一手。”

“原來如此……等會?”裴元慶突然驚覺:“合著我也是你佈局的棋子唄?”

“唉,小裴啊,你就知足吧,能當上棋子很不錯了,不然你說說你還有什麼優勢?”

徐茂公說道:“你看,這邊你打不過羅士信、雄闊海、梁師泰,朝廷那邊你打不過宇文成都,楊堅那還有能打傷宇文成都的猛人。聽說隴西李氏這兩天就到,李淵那兒子還有個叫李元霸的……”

徐茂公拍拍裴元慶肩膀,一臉同情的神色離開了。

跟著單雄信和王君可也挨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比劃了個加油打氣的手勢。

裴元慶在帳中一臉惆悵,不是,我現在連武力都快要拿不出手了?

“唉,成都,你……”

楊廣過去探視了一下重傷的宇文成都,這小子現在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副沒多少天活頭的樣子,給楊廣看的是痛心疾首。

一方面在心中大罵宇文成都廢物,一方面又有些恐慌。

他現在除了宇文成都,可真是無人可用了。

雖然緊急從各個關口調兵,但是大軍行軍的速度,哪能有多快,這才過去幾天而已,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調令傳到那些個將軍手裡沒有。

手中真是無人可用,而反賊就在近前。

“他孃的!”楊廣一拂袖,摔碎了桌案上的所有瓷器,“難道朕還真要找那個老賊求和不可嗎!”

“陛下,該求和就求和。”宇文化及在旁邊說道:“那是您親爸爸,讓人揍了找家大人又不丟人。”

不止楊廣快看不下去屢屢失利的宇文成都,宇文化及也快看不下去這個屢屢做出腦殘操作,還連累自己兒子身受重傷的廢物皇帝了。

有的時候他真的在想,要不行就在這穿上攮死這狗皇帝得了?

可是想到船底下還有人家爸爸的軍隊在呢,還有能把自己兒子輕易打傷的猛將,他不敢輕舉妄動。

但直接弒君的膽子沒有,對耐心到了一個臨界點的宇文化及而言,出言譏諷兩句還是敢的。

在宇文化及想來,無非就是楊廣大怒,但反正現在楊廣也離不了自己家的人,多半也就無能狂怒一番結束。

誰料楊廣竟然連憤怒都沒有,頹然靠在椅子上,揮手道:“求和吧,讓我爹他們頂上去。”

“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宇文化及有些始料未及。

“那不然呢?刀槍一舉,就要有人死,不讓他們去死,難道朕去死?還是說你宇文家想為國盡忠?”楊廣擺手:“去吧,去送信,然後送朕下船。”

宇文化及心說你是真瞭解你老子,不愧是親爺倆,知道楊堅肯定不會上船來“覲見”你這位皇帝陛下,都提前做好下船的打算了。

楊廣這邊尋找退路,四平山上也很熱鬧。

李淵終於來了。

“誒,這麼多人呀。”李元霸扛著錘子好奇地四處張望:“這都是來歡迎我的嗎?”

“老弟,你一會多吃飯,少說話,咱在人家的地盤,不好動手。”李世民低聲囑咐。

李元霸主打一個反骨,李世民這一說,他聲音非但沒有降低,反而提高兩個調門:“誰說的?怎麼不好動手了?誰要跟我打架啊?我錘死他!”

“呵,小子,你有點太狂了吧?”與裴元慶不同,裴元慶雖然也是少年將軍,但起碼是十八九歲,看著是個成年人。

李元霸這完全是個半大小子,沒人把他放在眼裡,他手中那大錘,也再一次被四平山反王的將領們當成了紙糊的。

“你倆哥哥之前都讓我們打的跟萴瓜似的,就你這乳臭未乾的德行,你錘我一下試試……”

“噗!”

李元霸還跟他廢那話呢,他正經是腦子不好使。他這輩子都沒聽過有人有這種要求,當場就滿足了這位反王,一錘子將他腦袋砸回了腔子裡。

血光四濺。

“不好玩。菜逼呀你這,腦袋不經錘。”李元霸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