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急什麼.”
楊規像揮舞蒲扇一樣揮舞著海龜,把來犯之敵一一打飛,“這妖怪來吃我,我能不反抗?”
“那妖怪是要吃你,關我甚事?”海龜怒道:“你把我放回去!”
海龜剛被楊規從鴻蒙紫氣裡掏出來,腦子還一片漿糊呢,就暈頭轉向地被楊規掄著拍妖怪,就算它是個海龜,脾氣本身不錯,也忍不了。
“好小子,咱們這千年多的交情,你是一點都不講,一會兒把你當暗器祭出去!”楊規隨手又拍飛了一群妖怪,在身周圍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真空帶。
北俱蘆洲雖然苦寒,但妖怪們也是有智力的,此地多年來看似殘忍嗜殺,但實則妖怪數量與日俱增,就知弱肉強食才是常態。
眼看打不過楊規,一時間也就沒再有妖怪敢上來攻擊楊規。
“我看這地方倒不錯.”
楊規拎著海龜笑道:“要不把你留這兒歷練歷練?”
楊規把帝王蟹殼往海里一扔,站起來拍拍手,望著北方說道:“快到了,過了龍宮,再往北邊走小半個北海就是了.”
他說著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一種極其不自然的方式縮了縮身子,那鎖住他的鎖鏈也隨之後退,剎那間原本應該被封住無法下流的海眼正中,範圍縮小了一圈,楊規與海龜所立之地,周圍一股恐怖的吸力席捲而來。
“好好好,堂堂的準聖,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申公豹大喊道:“申公豹,見過師叔!”
楊規沒把元始天尊當回事。
他除了是聖人實力還是實習天道,擁有天道的大部分調動許可權。
太上聖人一個人一氣化三清就能痛揍通天教主,何況碰上他楊規?這三位一起上都是捱揍的下場。
這北海海眼乃是北方靈氣集散彙集之地,寒流重新吞吐之樞,此人當年是被聖人親手封印在此,故而能夠懸停在海眼上空承受不斷沖刷而不被吞沒,但若是其他人,哪怕大羅金仙,也只能勉強逃生,絕做不到如此紋絲不動。
雖然都是準聖,但佛教這些佛祖,從來沒把當年妖庭餘孽放在眼中。
他們修的可是聖人大道,妖庭那些飛禽走獸算什麼東西?
“阿彌陀佛,螻蟻尚且偷生,給眾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心中向善就是了.”
算出只是妖庭那些餘孽在後面念道自己,如來又裝開大尾巴狼,輕輕擺手,拒絕了兩位佛祖的提議,繼續講法。
因此楊規也沒打算沒收這段金光,他看著下方,感受到氣息最強的幾尊妖獸,把金光捏成了它們的樣子,順手把金光又扔了回去。
“這……這不可能!”那人不可置信地喊道:“你難道是準聖?”
“不到,很奇怪,有種當年拿著誅仙劍要幹大師伯之前的那種感覺.”
如來本是截教的首徒多寶道人,後來被太上聖人老子收走,化胡為佛,這才當了如來佛祖。
“你可別吧,得虧是你給我開蒙,不然我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雖然海龜跟楊規一副損友好哥們的樣子,但這點它還是感激楊規的,“過剛易折,剛不可久啊,我可不想像原本的那猴兒一樣.”
“您這行啊,在海眼幾百年,能耐都漲了,北海都受你控制了?”楊規看著這類人生物笑道。
“嘖,沒點志氣.”
楊規撇撇嘴,“跟我真是一模一樣,當年海島上給你開蒙是我的錯,給你耽誤了.”
“咱打怪是不也先從家簡單模式開始,給我幾個小怪刷刷經驗呢?”
“下來就下來,您都塞這兒了還吹牛逼吶?”海龜跟著楊規落了下去,看到一個形容枯槁、類似人形的不明生物,正被規則之力銬住手腳,固定在海眼漩渦之中,承受著整個北海海水吞吐的沖刷。
“我算算,算算.”
如來佛祖一臉寶相莊嚴,佛光大放,手指掐動如拈花,開始推算。
就西遊記原著中的西天靈山,自如來佛往下全都那個又當又立的德行,楊規看不慣,“都是佛祖,為什麼靈山扛把子得是如來佛祖,而不能是鬥戰佛祖呢?”
“你是天庭的狗麼?”那人咬牙道:“道爺在此,那是聖人之力,你們天庭這些狗,真以為扛得住北海海眼的吞噬!?”
那人還沒罵完,被楊規一巴掌拍在腦袋頂上,把剩下的話又吞了回去,“沒大沒小,叫師叔.”
當然佛祖是不可能這麼說話,但他言語之間,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正當他心神恍惚之時,突然感到手指一陣疼痛,抬手一看,那護體佛光都被刺破,整支手指都腫了起來。
再往下看,一隻蠍子正趴在蓮臺上。
想是剛才推算完畢,如來的手推到了它,反被它蟄了一口。
“放心,我說減刑就減刑,元始天尊不服讓他來找我,你看我揍不揍他就完了.”
“臥槽,親哥,別呀.”
海龜嚇的一激靈。
楊規把如來推算的佛光扔回去之後,繼續向北走。
過了大陸,就是北海。
這北冰洋中冰寒靈氣刺骨,金仙以下,久呆甚至有生命危險。
楊規伸手一抄,把金光抄在手裡,呵呵笑了起來:“這如來彳亍啊,我才說了一句話,他就能有所感應,不愧是現如今三界第一強者.”
“誰他娘編排道爺呢?你下來,道爺弄死你!”海龜的話音未落,就聽到漩渦中心一個充滿怨氣的聲音嘶吼道。
“當、當真麼師叔?”申公豹不復之前的桀驁模樣,兩個眼珠子都放光。
這也怪不得申公豹,誰來著北海海眼誰也這樣,“我老師把我扔這兒,可沒說刑期,那是無期徒刑啊!”
“咕咚.”
申公豹驚的吞了一口海水下去,“師叔,您這麼厲害還來找我幹啥?”
“你……你是?”申公豹這次是真大驚失色。
“再往北都漏下去了!”海龜對楊規的情報表示質疑。
哪知現在並無雷落下,這豈不是說明,眼前這位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子,真是天道親傳、聖人的師弟?
“呸,天庭的狗,你敢……”
“死吧!”那人發出了癲狂的笑聲,哪知笑了一會,卻見楊規與海龜一人一妖,仍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旁邊,絲毫沒有被北海影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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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堵著呢麼?”楊規當時沒回應他,又走了不知多遠,來到北海的中心,那處似乎能把天空都吞進去的漩渦面前,才指著漩渦中心對海龜說道。
“什麼玩意?”楊規這邊,突然感到細微波動,仔細一看,一點金光正試圖往自己的鴻蒙紫氣裡鑽,卻像一隻趴在玻璃上的蒼蠅,連門在哪都找不到。
“別廢話,快叫!”楊規什麼人,不佔人便宜難受,又是一巴掌拍在申公豹腦袋上。
他說罷滿懷希望地抬頭看天,想要看看紫霄神雷是怎麼把楊規劈死的。
然而雖然這北海海眼上空常年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卻沒有任何一道紫色雷電從雲層之中劈下來落到楊規身上。
這北俱蘆洲是什麼地方,大羅金仙遍地走,光剛才楊規拎著自己隨手拍飛的就有好幾個大羅巔峰,它什麼水平?金仙都夠不上。
要不是鴻蒙紫氣護體,就算有龜殼的不壞神通,也早就完蛋了。
如來佛終於壓不住心中煩躁,大怒道:“威德金剛、時輪金剛、密集金剛……所有的金剛尊者,都給我上,給佛爺把這妖孽超度了,善了個哉的!”
鴻鈞弟子也不算罕見,當年紫霄宮中聽講的紅塵三千客,都稱鴻鈞一聲“老師”。
但敢叫聖人一聲師兄的,最次的也得是那兩位,現如今的群仙共主、天庭至尊。
“原本那猴兒也沒什麼不好,正經人家是佛祖呢.”
還是那句話,楊規對佛教沒有歧視,佛教真要不行,能出兩尊聖人麼?前提是,不能算計自己人,不能拿人當工具。
最終毒的十八羅漢、八大金剛、護法伽藍、一眾尊者各個鼻青臉腫,那蠍子竟然還跑了出去。
“不能吧?”別說觀音,就連其他幾位佛祖都嚇了一跳,“聖人不得入洪荒,乃是道祖天道金口玉言,口含天憲,咱們應該在這片地界無敵了啊.”
“嘿嘿,你們膽敢下來,不怕葬身於這北海海底麼?”那個類人生物看到來人真敢下來,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不是,你是吃刺身被寄生蟲爬到腦子裡了嗎?”海龜震驚地看著楊規,“這兒是北海啊!東海就在咱們來那地方.”
他想的很簡單,他再怎麼不堪,再怎麼被判刑,終歸沒人給他開革出玄門。
他授業老恩師是元始天尊,後來跳門拜了通天教主。
“只是,這面對聖人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誒呦佛!”
“無所謂,可能是在北俱蘆洲這種苦寒之地呆的太久,心中魔障了.”
一聽如來此話,靈山上眾佛祖、菩薩皆是鬆了一口氣。
琉璃藥師佛、毗盧遮那佛站出來請願:“世尊若不棄,容我去度化它們一番.”
“阿彌他孃的陀佛,老僧放你們這些妖孽一馬,竟然還不知好歹,敢蟄老僧?”
“誒,這有什麼的,眾所周知,東海分水將軍在北海,這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吧?”
他也沒驚動如來佛,因為以如來佛三界第一強者的實力,算不出來,本身就是一種資訊。
哪知那蠍子屬實利害,一手倒馬毒樁連佛光護體的如來都能蟄傷,又豈是幾個金剛能夠捉拿的?一時間大雷音寺中“誒呦”痛呼之聲不絕,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靈山上的如來迷惑地睜開眼睛,皺眉說道:“北俱蘆洲的妖族,當初妖庭那幾尊準聖大妖……它們突然對我有這麼大敵意幹什麼?把它們攆到北俱蘆洲的是天庭,執行的是真武大帝,關本佛什麼事.”
靈山如何丟臉,被傳為笑談不提,單說北俱蘆洲。
闡教、截教,兩教的真傳,他叫一聲師叔的因果,那比應他一聲“道友請留步”還大,冒充天道的弟子,那可不就得是紫霄神雷招呼?這是欺天啊!
“你讓我喊你師叔?”這人正是封神量劫中漫天神佛都聞風喪膽的大商國師、闡教棄徒、截教魅魔,申公豹,一手“道友請留步”,就連準聖都如同下餃子一樣一波波地被坑死。
“嗯,今天來是有事相求.”
楊規說道:“這事兒辦好了,未來的天道功德算你一份,准予你減刑.”
“嗯,這北海甜蝦和北極貝的味道倒是鮮美……”楊規順手撈起幾個海鮮當刺身吃,跟海龜大快朵頤。
若非北海龍宮有天庭敕命,那一眾龍屬水族,都無法在此存留。
縱然如此,也沒什麼人願意出龍宮一步。
此時,遠在西天靈山之上講法的如來突然毫無徵兆地一個激靈,好像有什麼要大禍臨頭的事情即將發生。
“世尊,怎麼了?”觀音在下垂手問道。
申公豹聽聞楊規所言,猙獰一笑,“你敢讓我喊你師叔!?小子,接不住的因果別硬接,否則你知道被紫霄神雷劈死是什麼下場麼?”
“你的腦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啊,竟然能用聖人佈下對你懲罰的封印,來對付其他人,真不愧是大商朝的末代國師,是吧,”楊規看著這人笑了,“申公豹?”
“人才,天庭這夥人真他娘人才.”
海龜算是服了,“給北海海眼加個塞子,這跟給長城貼瓷磚、給月亮裝電梯、給星星清灰塵有什麼區別?”
“哦,我不會修行功法,尋思讓你傳給我幾部,我回去好好修行修行.”
“嗵!”
楊規一句話差點給申公豹幹海里去。
他抓著鎖鏈好容易從漩渦裡爬上來,垮起個批臉,“師叔,不是,親爺爺,您這啥都不會您還敢吹牛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