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看上去聲勢浩大,實際上哪怕張小凡藉助玄火鑑和火靈珠之力,終歸本身太極玄清道的修行上,也只在玉清境界。
在武當派的話,仍然還是個小學生。
而這九天黃鳥的實力,按武當標準的劃分,起碼是大三。
火龍在巨大的風力面前,迅速變小,搖曳不定,距離黃鳥本體尚有一兩米遠的距離上,就已經完全熄滅,甚至連黃鳥的毛都沒傷到一根。
“神劍御雷真訣!”
張小凡雖然也震驚於黃鳥的強大,但他也從沒寄希望於一招赤火真龍就能阻止黃鳥撲擊的攻勢。
雷靈珠運轉,神劍御雷真訣發動,晴空萬里突然出現烏雲,天上的雷電與雷靈珠共鳴,雙面夾擊黃鳥。
玄火鑑尚在發動赤火真龍,而且原本所有法力灌注,回氣時間就不夠。
別說玉清境界,哪怕是上清境界,也有不小負擔。
張小凡用出這招雷法,已經是靠著武當內力和大梵般若,強行透支身體。
他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晃。
電光轟落,迅雷不及掩耳,這次終於打中了黃鳥的軀體。
然而這黃鳥本身就是九天之靈,公正嚴明,又有看守天帝神藥的職責,雷法對它這種生命的傷害,本身就要打個折扣。
而黃鳥本身的實力,又遠遠超越張小凡。
因此雷電觸體,黃鳥身形連晃都沒晃一下,繼續衝落下來。
“噗!”
雷法無效,反噬其主,張小凡嘴裡像裝著高壓水槍,一口大流量的鮮血,噴起老高,從天空向著地面墜落下去。
碧瑤驚呼一聲,趕忙拉住了他,而這此時黃鳥的銳爪,幾乎已經近在眼前,碧瑤甚至能能數清鳥爪上那如同鱗片一般的面板紋路。
她心頭一橫,掏出合歡鈴就要來一發痴情咒。
然而她還沒開口誦咒,就被一股奇特的力量禁錮住,嘴皮子無論如何張不開。
隨後感覺身上一暖,轉頭就見張三丰在旁邊溫和地衝她微笑,張小凡也感覺恢復了體力。
“多謝太師祖.”
張小凡對張三丰執禮甚恭。
“小凡,你這修行,可落後了不少.”
張三丰笑著搖頭,“本來按老楊的想法,你是能撐住一時的。
讓你偷跑出去,這下知道後悔了吧.”
“年幼無知,太師祖恕罪.”
張小凡老臉一紅,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本身就有小學二年級的水平,六年過去,按照武當的培養,怎麼也到中學的層次了,再配合他這一身至寶,打不過黃鳥,搪塞兩下的能耐是有的。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一身的九天神兵,甚至連玄火鑑都掏出來,還落得個一招重傷的下場。
“他這就已經不錯了,居然沒落下多少功課,我原本以為,這小子在青雲門,這幾年下來,能有個四五年級實力都算超常發揮,想不到都摸到小升初的關口了.”
楊規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黃鳥頭部,單手捏住它尖長的利喙,讓它動彈不得。
任黃鳥怎麼撲騰,都觸碰不到楊規半點,更別提張開嘴巴。
黃鳥眼中出現驚恐之色。
這黃鳥並不比黑水玄色要小,它翅膀開啟了足足能有個三百多米長,比人類百倍都大,楊規在它面前像個螞蟻一樣,一不留神幾乎都看不見。
卻能輕飄飄地一出手,就死死制住它,這已經完全出乎了它的認知。
“張小凡,你知道九天神兵有多難得麼,它的威力又有多大麼?你五件還是一套的九天神兵湊在一起,就這點能耐,可見青雲門的教學水平確實太過落後.”
楊規嘚嘚瑟瑟地說道:“以後別用你師父教你的那套小孩兒把戲了,沒得辱沒了我給你煉的這五顆珠子,今天太師叔祖教你個利害的.”
他伸手一招,張小凡手腕上的五顆靈珠,就不受控制地崩斷繩索,沖天飛起,落到楊規手上。
楊規單手一搓,那五顆靈珠飛在半空,射出似乎比這天帝寶庫的巨樹還要高的滔天神光,青、黃、赤、黑、白五種顏色的光芒,在半空中分列。
張小凡和碧瑤的嘴張的差點下巴脫臼。
“小凡,楊老……他還是人嗎?”碧瑤拽著張小凡的袖子問道。
這一刻,她心中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父親要這麼迫不及待地送著自己去武當和親。
這哪是和親,這是高攀了一條通天之路啊。
哪知這小子竟然放著寶山不要,自己跑出來。
這潑天的富貴,就讓這小子白扔了。
碧瑤都替自己男人肉疼。
“害,太師叔祖嘛,他把此方世界轟碎了重煉地火水風我都不奇怪.”
張小凡早就習慣了,在他心目中,楊規和張三丰,那就是兩個字,無敵。
“別聊天了,好好看.”
張三丰拍了拍張小凡的肩膀,“老楊要動手了,學不會可沒有第二次機會.”
張小凡剛轉過頭去,就看見楊規伸手一揮,五種光芒合併在一起,如同天河倒掛,轟然沖刷下來。
“啊?”
張小凡向來以為看見楊規做出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吃驚,可這一下,他還真是沒憋住。
“這什麼!這是我能學得會的嗎?”
他可是知道為什麼楊規看不上田不易費盡心血給他打造的道法了,跟這手一比,田不易那“風林火山”,可不就跟過家家一樣麼?
其實這也合理,青雲門四大劍法真訣,那都是青葉親自開創;像赤火真龍之類的次一等法術,也都是太清境界的青雲前輩所創。
田不易區區一個上清巔峰,又沒系統地接受過武當全日制的理論課程教育,他能開創出什麼好道法來?
土靈珠落下一座山,水靈珠衝出一條河,風靈珠刮一陣狂風,看似厲害,但在高人面前,這又算得了什麼?
等於說張小凡用楊規親自煉製的三件九天神兵,全力施法,弄出來的動靜,才合等於碣石山風月老祖煉製的一件“山河扇”,這豈不可笑?
要知道山河扇中的山、河、風、雷,那是山河扇之中封存的被動技能,但凡有小學生三年級、玉清第四層的道行,有能驅動法寶的能力,就能用的出來。
可見田不易教給張小凡的這套“風林火山”是何等無用。
那仿若銀河瀑布一般的光芒沖刷下來,當時就將黃鳥捲入其中,化作一團五彩祥雲,牢牢包裹,讓黃鳥不得寸動。
“這就行了,回頭咱們再上一趟十萬大山的鎮魔古洞,取一點饕餮精血,小萬那四靈血陣也就夠了.”
五彩祥雲流動,垂下一縷細細的雲線,被楊規牽在手中,如同手持著一個五彩氣球緩步走來。
“太師叔祖,剛才那是……”張小凡感覺喉嚨之中有什麼東西塞住,仍舊震驚於那一招的威勢,開口竟然都感到十分艱難。
“這叫五色神光。
五靈珠就是構成世界的基礎元素,將五靈珠中的靈力激發,與天地基礎共鳴,五行之內,無物不刷,無物不破.”
楊規毫無壓力地大言不慚。
青雲門那破劍連誅仙都敢叫,他這手法術叫一聲五色神光又怎麼了。
孔宣總比通天教主好應付吧?
“用法寶和自身法力,激發天地靈力共鳴,這真是人類能想出能做到的事情嗎?”張小凡絕望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鬼話,這在環境理論系裡大一的課程就有涉獵了,有那厲害的學霸,高三就能憑藉自己的實力釋放出來,人家可沒你這套配套的九天神兵.”
楊規一臉鄙視,“你做不到只能說你菜啊.”
“不是,我上哪知道去?”張小凡表示嚴正抗議,“青雲門又不教!”
“那怪我咯,誰讓你自己跑到青雲門去的.”
楊規兩手一攤,隨後邁步走進了天帝寶庫之中。
“沒事,你不是佛道同修麼,等到你把五卷天書都學全了,也就能用了.”
張三丰拍了拍張小凡的肩膀,也走了進去。
張小凡差點哭出聲來。
“我真傻,真的.”
在武當大一就能接觸到的東西,他得學全五卷天書才可以。
張小凡已經預想到,自己該付出多少代價給仇忘語那個老財迷,才能從他那學到足以真正掌握五色神光的知識了。
等到張小凡和碧瑤兩人也走進天地寶庫,滿臉嫌棄地向外走了。
“就這破玩意兒,在咱武當也就排到個第四第五,農學院那些孩子們稍微有點成果,它連前五都排不進去.”
天帝寶庫之中的神藥,主要功能有兩個。
第一是快速療傷的功能。
這點能力偏弱,遠遠比不上武當的仙豆,只跟武當弟子治療萬人往時,給他吃的藥物水平差不多。
第二則是能夠快速增強妖獸的實力,而且按原著之中,連黑水玄蛇都掐著日子來搶奪的情況來看,這神藥對妖獸的作用應該不是一般的大。
原著之中,需要上千年才能成年的三眼靈猴小灰喝了這神藥後,竟然在幼年期就開了額上三眼,還能在作戰之時,短暫地變身成為成年軀體,用以對敵。
甚至因為吃了生成《天書》第三卷原本的奇石,與同樣修習天書的張小凡之間,還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聯絡,會因為張小凡的實力增長而增長。
不過這在武當派,也算不得是什麼不可想象的奇藥。
當年水麒麟被當做條件借回武當山配種,在武當留下了八頭小麒麟。
楊規當年是親自牽頭,帶領武當派做妖獸藥物和修行的研究。
在卡皮巴拉天道和徐福煉丹術的支援下,歷經無數仙苗良種配種與融合,終於創造出幾種妖獸神藥。
能夠促進妖獸快速成長,並且提升成長上限。
這幾百年下來,武當山上的麒麟超過二十頭,而且每頭成長的都很不錯,幾乎大部分都有超越青雲門那頭水麒麟的實力。
這要讓青雲門的“麒麟老祖”知道,非得哭暈過去不可。
天帝寶庫這神藥,對妖獸的功效,超過了所有武當研製的妖獸補藥,但超越排名第一的妖獸補藥功效並不太多,幾乎只是一線之隔。
然而天帝神藥成熟去需要成千上萬年,每次巨木生長之時,才能取用。
相比之下,武當的妖獸補藥十五年就能成熟,而且早已進入量產時代。
楊規那頭海龜,還有在蠻荒聖殿收服的燭龍,每天都論幾百斤這麼吃。
因此要是按綜合評價,確實在武當的藥品裡面都算不上是前三,楊規嫌棄天帝神藥也就不足為奇了。
“給.”
楊規隨意地扔過一塊石頭來,張小凡慌忙接在手中。
石頭接觸張小凡面板的一剎那,就開始放出萬丈金光。
隨後射出的光線,彎折成了九個大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這是天書第三卷?”張小凡瞪大了眼睛。
萬人往是會做人的。
既然已經明辨了形式,打算藉著張小凡的身份,抱上武當的大腿,就不會吝嗇。
臨走之前,把《天書》的第二卷,留給了碧瑤。
張小凡養傷的這一個月,碧瑤當然沒閒著,也教給了張小凡。
《天書》之間是互相有感應的,學全前面的人,在下一卷的天書面前,天書就會自動顯現。
等到張小凡和碧瑤一臉沉醉地看完這第三卷天書,楊規和張三丰早就已經走得不見身影了。
“太師祖,太師叔祖,這裡面還有東西呢!”
張小凡望空大叫道。
“你拿著吧,一點妖獸補藥,武當要它也沒啥意思.”
楊規的聲音似乎從九霄之外飄來。
十天之後。
“哎呀我焯.”
楊規出門,差點迎面撞上張小凡。
眼看這小子滿臉憔悴,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肢體動作僵硬,手上還端著一個小木頭杯子,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走過來。
“你跑我這敬酒來了?”
“不是,這藥太滿了,我怕灑出來.”
張小凡差點沒哭出來,你知道西南死亡沼澤離武當山有多遠嗎?
他一路是飛也不敢飛,走也不敢走,生怕不穩當,灑出來一滴。
只能以跟跑步差不多的速度慢慢飛行,整整十天沒閤眼,這才趕回武當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