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蔡京

第二天早晨吶，大太陽天兒！

“嚯這個太陽，好哇，響晴薄日！”

楊規就愛這種大太陽天，或許是因為他小時候在古墓呆久了，後來人生的一百年裡，大部分時間都是跟海龜一起躺在沙灘上曬太陽。

“師父，您請飲茶.”

新婦阿朱來拜見婆家長輩，奉上清茶。

楊規端著蓋碗看著這一對新婚夫妻，眉開眼笑，“好啊，好，哈哈哈。

阿朱，回頭師父教你幾手功夫，省的蕭峰這小子再欺負你.”

蕭峰叫屈：“師父，我哪欺負過阿朱？”

“你還沒欺負人家？”楊規眼睛一瞪，“你那天晚上差點把人打死你不認了是吧？”

“啊這……啊我……”蕭峰啞口無言。

還是阿朱心疼丈夫，撒嬌道：“師父，您就別為難大哥了，他對我很好的.”

“是嗎？”楊規看著阿朱站立都費勁，走路崎嶇的姿態饒有深意。

嘖嘖，那可是三十年吶！

“哎呀！”阿朱害羞地捂住了臉。

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手無師自通地掐住了蕭峰腰間軟肉，給這位鐵漢疼的齜牙咧嘴。

“道喜道喜道喜道喜.”

慕容復也走了進來，滿臉喜色。

他是真的很高興，他萬沒想到自己家十幾年的婢女居然會是大理鎮南王的親生女兒。

他前腳剛跟段延慶結盟，後腳又跟段正淳扯上關係，等於說大理這左右跑不了自己手心。

今早上還跟楊規說呢，“楊老，我要不要回去查查阿碧是不是也是……”讓楊規一巴掌拍在腦袋頂上，把後面的話都嚥了回去。

阿朱蹲身下拜：“公子爺.”

“誒，可不敢.”

慕容復趕緊擺手阻止，“你雖然被我爹爹撿來，名為婢女，但我爹和我一直都是把你當親女兒、親妹妹看待的，現在你找回親生父親，已是郡主之尊，又與蕭兄成親，這公子爺三個字我可不敢再受.”

“你若有心認我這哥哥，不如就叫我一聲慕容大哥，也就是了.”

阿朱從善如流，重見一禮：“慕容大哥.”

“好妹子，恭喜你.”

慕容復掏出一串碩大的東珠串成的項鍊送給阿朱當新婚禮物。

現在他可有錢著呢，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小峰，阿朱，你倆先跟我們一起回祝家莊，別打擾你父母二人世界了.”

楊規說道：“小峰你去燕雲十六州先活動活動，日後我安排你進遼國朝廷.”

“好.”

此事已是早就商定的事情，蕭峰也沒猶豫，點頭答應。

他雖然沒想過楊規說的做什麼遼國南院大王之事，但想到自己是契丹人，終歸應當回到祖國去看看。

蕭峰夫婦當天中午拜別了父母，楊規四人向大名府趕去。

幾人腳程飛快，不多時便回到了祝家莊上。

此時正好走關外遼東線的商人回來報賬，楊規就吩咐直接讓他到大堂上來。

那人一上來，慕容復就發現了端倪：“咦？怎麼是你？”

原來那人正是他倆去聚賢莊時碰到的那個關外騙子。

“主公，他是我找來的.”

祝家莊現在勢力發展很快，祝文龍已經公開叫主公了，“他之前行商經過咱們莊子，我感覺他有幾分門道，就留了下來。

許卓誠，這位就是咱們主公，慕容公子，旁邊那位是楊老.”

許卓誠客氣地上來行禮，“見過主公，見過楊老.”

“確實是見過，在聚賢莊上你還賣我們一幅圖呢.”

慕容復說道。

“啊！”許卓誠驚呼一聲，“原來劉能、趙四竟是主公假扮麼？唉，我還說那趟麂皮袋子虧了不少錢，早知是主公，應當多奉上一些.”

許卓誠經商天賦確實不凡，在有祝家莊開啟燕雲十六州通路的情況下，東北的老山貨賣到遼宋各地，甚至西夏、吐蕃也準備延伸過觸角去。

目前對遼宋兩國的軍械鹽鐵倒賣還是祝文龍親自抓，且每一筆都要由慕容復或楊規過目，但其餘正規商隊，基本完全交到了許卓誠手中，他已經隱隱是祝家莊的二號人物。

看著許卓誠報完了帳，楊規點點頭。

此人雖然有商人過度逐利的小心思，但總體來說，心思活泛、邏輯清晰、規劃前瞻，並且經商手段高明，對祝家莊也算忠心，此人可用。

楊規當時就做主，讓蕭峰跟著許卓誠，先跑兩趟東北那邊的道路。

蕭峰考慮了一番，讓阿朱留了下來。

楊規皺眉道：“小峰啊，你不用顧慮，咱們商隊出去都是有燕衛至少兩個營隨行的，加上你本人，哪怕遼國軍隊進攻也不是問題，阿朱不會有風險.”

蕭峰明白楊規的意思，但他還是說道：“師父，不必了，我回來的時候見阿朱就是，我捨不得她，那天晚上過後……我一直都在害怕失去她.”

“彳亍口巴，這樣吧，阿朱先跟在我身邊，我教她幾手功夫，等到她能跟你過幾手了，你覺得可以了，再帶她一起.”

楊規覺得這事兒不是很好，拆散人家新婚燕爾，屬於是不道德。

但是既然蕭峰和阿朱都這麼堅持，他也只能作罷。

蕭峰跟著許卓誠的商隊走後，楊規就開始教阿朱武功。

教女孩武功對他來說比教男孩都容易，畢竟楊規從小受到地最系統的、從無到有的一整套武學訓練，就是古墓派的武功，何況他還親手教出來過一個王夕悅。

阿朱從古墓派築基武功開始學起，進境也很快。

祝家莊逐漸開始發展壯大，在打著能弄來馬、能剿匪甚至能有限地控制燕雲十六州的旗號下，加上銀子開道，連那些文官也開始逐漸與祝家莊繫結。

祝家莊獲得了文官的一些特許，在大宋境內也開始組建一些武裝。

楊規在大名府知府的引薦下，見到了一位著名人物。

“蔡大人，哈哈哈哈！久仰，久仰！”

楊規哈哈大笑著與面前的中年官員作揖行禮。

“楊先生客氣.”

中年官員很想表示出符合文人身份的矜持與冷淡，但一想到大名府知府跟他說的兩國之間的商路，他就很難鎮定下來。

那天與大名府知府的對話猶在眼前。

他是大名府知府的坐師，也算是一家人。

他被大名府知府請來，端著架子落座，一番寒暄之後，蔡大人勉勵道：

“好好努力吧，為師現在代任戶部尚書，主管朝廷財政，不會虧待你的.”

知府趕緊點頭哈腰：“恩師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學生.”

“哎呀.”

蔡大人端起蓋碗颳了刮茶葉沫子，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這剛到京城，還缺一匹像樣點的腳力.”

“早就想著恩師啦！”知府趕忙說道：“給您定做的加寬加長的馬車，用的那是關外上好的金絲楠陰沉木。

拉車的四匹馬，是西域的那個叫汗……汗……”

“汗血寶馬？”蔡大人悚然一驚。

“哎對對，跟單于酋長的一個品種，也不知您滿意不滿意.”

“那我就，謝謝你啦！”蔡大人眉開眼笑，“這聽說你在大名府做的不錯，才來此地三四年，就乾的風生水起，這上交的稅收，翻了幾番，你很有前途嘛！”

大名府知府笑道：“恩師啊，學生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沒有恩師的栽培和指點，不會有我的今天.”

“好哇，吃水不忘挖井人，你是懂得感恩的.”

蔡大人捋須笑道：“戶部準備在邊關開一個稅收點，我建議啊，將來就由你這個知府來主抓.”

“哎呦恩師！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哇！”知府當時就要給蔡大人磕一個。

蔡大人伸手阻止，說道：“不過，我聽說你跟本地的一個莊戶走的很近吶，近來大名府的金銀流向，他還掌握了很大一部分？咱們可不能讓這個白丁多拿多佔啊.”

知府趕忙道：“您放心，不會的。

他們的主理人楊先生還託我給您帶個話，他們還想給您一個暗股，往後進出大名府的貨物，每一次都有您一成分紅，這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必定差不到股東.”

蔡大人端起蓋碗想要喝茶，“這一成是多少啊？至少也得先說個數上來聽聽吧.”

知府誠惶誠恐，“因為今年剛剛開始嘛，可能還會少點，也就二十萬兩白銀吧.”

“噗！”

蔡大人一聽之下燙到嘴，差點把蓋碗都給摔了。

“哎呦，恩師，恩師啊.”

知府趕緊扶住，“您可千萬別嫌少啊，因為上上下下都得打點，還有一些大學士啊、三公等大人，都得拿一頭，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蔡大人這才緩過神來，重新端起了架子，緩緩點頭道：“嗯.”

可他心中卻無論如何無法平靜。

直到今天，正式見到這個傳說中的“楊先生”。

兩人一番官話打太極後，蔡大人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楊先生，按說你身處邊陲，有兵有將，哪怕朝廷也管不到你頭上，你大可做一個土皇帝，卻為何要找本官呢？”

“大人吶，這是一種投資，因為我很看好你啊.”

楊規看著眼前這個氣度不凡、鬚髯飄擺的中年男人笑道：“我賭的就是大人將來位極人臣，位列三公，權傾朝野。

到時候，別說幾十萬兩，就是幾百萬兩，想送到大人府上，那也要看大人心情了.”

“誒~楊先生，太過譽啦！”蔡大人笑的更加開心，“我蔡京夾縫求存，幾經沉浮，這才勉強代戶部尚書之職，位列三公，那是想都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