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現,淡淡的晨陽照入洞穴,眾人陸陸續續醒了過來,開始整理然後走了出去。
角落裡,結界分開出了僻靜的空間,絕色傾城的青年窩在柔軟的被子裡睡得深沉,對於周圍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離去毫無察覺。
陽光逐漸拉長,照射到這邊,落在青年長而翹的睫毛上,在白皙瑩潤的眼瞼下形成了迷人的扇影。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那迷人的睫毛,青年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惺忪之間,看到男人猛地收回手冷著臉坐得板正。
他眨了眨眼,剛睡醒有點迷糊的腦子緩緩恢復清醒。
“你回來啦。”他燦然一笑,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地跟男人打招呼。
昨晚一直到他入睡之前都沒有看到男人,他以為男人估計生氣失蹤了,沒想到睡醒就能看到人,心情瞬間就明朗起來。
“你還在乎本座回不回來嗎?”男人繃著臉瞥他一眼,看到那燦爛的笑容,緊繃的神色便不自覺地緩和下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情緒這麼容易便被影響到,只要青年一個笑臉,心裡的鬱結好像便能消失。
看著男人要繃不繃的神色,容沅心裡暗笑,他伸手去握住男人的手,笑嘻嘻地討好道:“必須在乎啊,你可是我最親近的人。”
“最親近的?”男人勾了勾嘴角,黑眸深深地看著他,嗓音有些低啞地重複問了一遍。
“對,最親近的。”容沅湊近男人的耳邊輕輕地說。
清甜的氣息落在耳旁,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撓著,一直撓到心裡,男人心跳有些快起來,臉上最後那點緊繃終於完全消失。
雨過天晴。
容沅眼裡的光徹底點亮,他撓了撓男人的掌心,目光裡盡是屬於兩人之間的親暱。
男人垂眸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他反手緊握,將青年拉起來:“走吧。”
他隨手輕揚收了結界,巖洞外面隱約傳來長風的聲音:
“再走半天就能到秘境入口,大家抓緊時間,秘境是在子夜開啟,開啟時間只有一個月,大家進去之後一定要小心行事,遇到不可抗力的危險互幫互助,長風在此預祝大家平安歸來。”
“多謝長風大師兄將我們送到此處,接下來的路程我們理應自己完成,生死有命。”
……
聽著外面的話,容沅才想起來再走下去便是秘境外圍,長風他們身為護送的人不會再跟著他們繼續前進,只會在這邊等候他們出來。
“你是不是也要留在這裡了?”容沅有些捨不得地晃了晃男人的手,下意識地撒嬌問道。
男人的眼眸掠過淺淺的笑,對於青年的撒嬌頗為喜歡,“不會,我會陪你進入秘境。”
“可是秘境對於修為是有限制的,你如今的修為進入秘境過於強大了,會引起秘境不穩定吧,難不成你又想像上次進入試煉秘境那樣強行抽出神魂進入?不行不行!”
“墨臨那廝沒跟你說過我是蓮藕身軀嗎?只需要將修為壓制在藕身裡便可以。”
“誒?!藕身還能這樣?”容沅頓感新奇不已。
“可以。”看著青年湛亮的眼眸,男人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眼尾,愛不釋手地流連在那處。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墨臨怎麼可能願意讓他來陪著寶貝徒兒。
只是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的,以藕身壓制神魂的修為之後,他會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但是這些對於他和墨臨來說都無所謂。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一直陪在寶貝徒兒身邊,要一直看著,守著,不能再出錯。
容沅開心地笑眯了眼,拉著他歡快地往外走去。
剛走出洞口,便看到小蘇和君夜等在那,見他們出來都鬆了一口氣。
“小少爺,您終於出來了,咱們也快啟程吧,他們都走啦。”小蘇有點興奮,是對於即將進入秘境的期待。
“小沅,他也一起嗎?”君夜打量了一下無名,總覺得這人給自己的感覺氣勢很強,不像是築基修為。
“他也跟我們一起。”容沅點點頭,“他現在也是築基,可以進入秘境。”
“啊,那我們之中就只有我的修為最低了,小少爺,您不要嫌棄小蘇。”小蘇撓了撓腦門,有些不好意思。
“乖,沒嫌棄你。”容沅剛想像從前一樣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卻被一隻手給握住了手腕,硬是不讓他有所動作。
容沅不著痕跡地用眼角餘光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卻看見男人目視前方,一臉正經,彷彿緊緊抓著他的手的人不是他。
嘖,真會裝。
“那我們快出發吧。”小蘇興致勃勃地道。
於是,一行四人啟程往冰原秘境走去。
……
越接近秘境,氣候越發惡劣起來,降落的雪花濃郁得幾乎看不見前方的道路,逼得修者不得不耗費靈氣支起防護罩前行。
進入秘境之前便消耗靈力不是明智之舉,有些人對於這樣惡劣的環境感到擔憂起來。
“還沒有進入秘境就已經有點受不了,我真怕有命進去沒命出來。”有人心有餘悸地低聲說話。
“修道一途就是與天爭命,若是我們的修為提不上去,壽命也無法延長,最終都是一死,我寧願死在爭取的路上,而不是平庸地等死。”有人打氣道。
……
容沅聽著周圍不停傳來互相鼓勵的聲音,不禁有些感慨地輕嘆一聲。
身旁傳來男人低沉關切的嗓音:“怕嗎?”
“不怕,有小蘇保護我呢。”容沅亂不正經地笑道。
男人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我自會保護你。”
容沅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哪能要你保護,當初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你不是說了我總要人保護很沒用嗎?”
男人被噎了一下,腦海中驀然浮現最初相遇的時候自己說的那些話,神色不禁訕訕。
“……沒說過。”沉默了片刻,男人繃著臉說道。
“嗯?你確定沒說過?”容沅眼裡的笑意更深。
男人黑眸依舊冷靜:“你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