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蒼穹上的點點星光映照在青年水潤的眼眸裡。
無名深深看著因他的親吻而迷醉的人兒,眸光深沉得像是平靜的深海醞釀著無數的激情,就等著這一刻爆發的契機。
若說墨臨把七情六慾以無情道為陣法層層封印,那麼青年眼裡的光,便是破陣的陣眼,而此時此刻,陣眼就在自己懷裡,陣法隨手可破。
……
臨天仙門,玄清峰虛彌境。
如畫般的仙人原本安靜無波地靜坐,驀地,像是受到了什麼衝擊,他眉宇間的平靜被打破,眼瞼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噗!”一口鮮血噴出來,仙人驀地睜開眼睛,眼裡激盪著暴戾的鋒芒,“無、名!不許碰他!”
話落,仙人像是得到了遠方的回應,卻不是令他滿意的答案,他眼裡的暴戾逐凝聚成實質,濃郁得像是黑色的氤氳在激盪。
他抬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拭去唇邊的血跡,“該死的無名,竟想拽本尊墮魔,原來你竟在做這番打算,呵!本座即使真要破無情道,也不可能墮魔任由你佔據身軀獨自霸佔本尊的徒兒。”
話落,仙人眼裡的暴戾逐漸幻化成濃郁的殺氣,他閉了閉眼,掐指凝起一道凌厲的紫色光芒,然後毅然決然地將帶著攻擊性的紫光打入胸口。
……
夜下松林,沉浸在男人邪魅之中的青年猛地被咬了一下。
“嘶!”他吃疼地瞪大眼睛,原本迷醉的眸光瞬間被疼得清醒過來。
“你幹嘛?”容沅沒好氣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質問他為什麼咬人。
無名神色緊繃,黑眸似是湧動著某種劇烈的掙扎神色。
“你怎麼了?”容沅看他臉色不對勁,像是在痛苦掙扎著什麼?
“墨臨,該死的墨臨……他在召喚我回去……”無名咬牙切齒地揉著眉頭,識海承受著劇烈的拉扯,像是要撕碎他的意識。
“師尊為什麼要……”容沅剛發出不解的疑問,忽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什麼,他神色一言難盡地瞪大眼睛,“不要告訴我,你們這又是在自己跟自己吃醋較勁了?”
“本座早就說過那廝對你存有齷齪之心。”
還真是。
容沅無語地直接癱倒在柔軟的床上。
MD,還能不能好好親熱一下了!
“兩位還真是好興致,竟在我魔族的地盤這般肆意妄為。”一道幽冷而清潤的嗓音近距離傳來,出現得非常突然。
容沅循聲往上方一看……
“別看他的眼睛!”無名第一反應直接去捂住他的眼睛,卻遲了一步。
容沅猝不及防地看到懸浮在上空的一道黑霧魔影,視線徑直看進黑影裡有雙泛著紅光的幽冷眼眸,他看到那眼裡有一股令人眩暈的旋渦在轉動,看得他頭暈。
沒等他看明白,便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團黑暗之中。
他眨了眨眼,等視線再次清晰之時,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旖旎繽紛的閣樓之中,看裝飾氛圍,像是煙花之地。
這是哪裡?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什麼時候來的?他來這裡是……
他想要弄清楚目前的情況,想回憶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卻發現腦子一片模糊,他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就在他思緒混亂之際,眼前令他視線模糊的煙霧緩緩褪去,人影綽綽緩緩顯現出來,歡聲笑語更是清晰在耳。
然後他看到身姿妖嬈的美人被各色修者或者魔族擁抱著走進一間又一間的廂房,途中還互相調著情。
煙花之地的萎靡畫面在眼前一幕幕上演,伴隨著耳邊不斷傳來靡靡之音,讓此情此景如生。
容沅費解地揉了揉眉心,依然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地。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先看看情況再說。
正當容沅想要走出所站的空間之時,一隻胖乎乎的手用力拽住他,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尖細而又怒氣衝衝的聲音:“我說你個兔崽子溜去哪兒了,原來是在這偷懶!”
容沅回頭一看,只見一張刷著厚厚一層脂粉的纖細中年男人正娘唧唧地用另一隻手掐著蘭花指,一雙豆大的眼睛滿是怒火地瞪著自己。
此等裝扮,一看就是老鴇,還是個男的,好像應該叫做龜公?
窩嚓!難怪剛才看到那些嫖客摟著的不止男人,還有女人,原來這裡竟是男女通吃的聲色場所。
還真是別具一格!
“看什麼看,別給老子傻站著了,趕緊地去和他們一起上臺表演,今天來了一個大爺,好好表演,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
話一說完,男老鴇便拽著他往後面的廂房裡拖,容沅本想反抗,轉念一想決定靜觀其變。
看男老鴇的架勢,顯然把他錯認成這裡的小倌了,他何不將計就計看看到底來的是什麼大爺?
被拽入廂房之後,容沅看到裡面已經有幾個裝扮陰柔身如蒲柳的小倌,還有與小倌數目相對應的美人,他們身著舞服,顯然是準備上臺獻藝的。
容沅一被推進來,便被他們簇擁著更換了一道更加精緻的舞服,俗氣的紅色衣袍,卻因為他那張出色絕塵的臉而變得高貴妖冶起來。
一眼魅惑眾生,說的便是這般紅豔欲滴的人兒。
男老鴇滿意地圍繞著容沅轉了一圈,頻頻點頭:“不錯不錯,不愧我們的頭牌,等會兒好好表現,讓貴客滿意了,你們就通通都有賞!”
聞言,在場的小倌和美人都歡呼了起來,然後簇擁著容沅往外面的舞臺走去。
從頭到尾容沅都沒有開口說話,他感覺眼前的一切十分奇怪,完全不符合邏輯,但是他卻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他肯定自己並不是這裡的頭牌,他來這裡是做任務的。
任務……
對了,任務!
一道靈光鑽入他混沌的腦海裡,他呼喚道:【009,你還在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識海里一片安靜,識海里一片寂靜,他甚至感覺不到系統的存在,就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等容沅再去深入思考的時候,腦子一陣抽疼,撕扯般的痛楚暫時制止了他往下想。
這時候他已經被眾人簇擁著上了表演舞臺。
容沅按捺下心裡越來越多的疑問,繼續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