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沅伸手輕輕撫著投影裡男人的臉龐,卻在接觸男人的時候穿了過去。
009有些不忍地提醒道:【宿主,這只是投影,男主是感覺不到的。】
容沅輕撫的動作停了一下,隨之又繼續,指尖在虛空中細細地描繪著男人的眉眼……
病床前,男人正認真地為青年蓋好被子的每一個角落,直到沒有一絲縫隙。
坐回位置的時候,他動作頓了了一下,眉目微動,瞳孔猛地一震,抬眸看向床上的青年,看到青年依然蒼白地沉睡著。
他自嘲地笑了笑,卻情不自禁地拉起青年的手輕輕地蓋在自己的額頭上。
“寶貝兒,我想你了。”男人沙啞地呢喃,神色壓抑而苦澀。
系統空間裡,容沅看著男人的動作不覺有些受驚地縮回了手。
【009,他剛剛是不是感覺到了?】
009:【不可能的,也許是宿主和男主心有靈心。】
容沅輕輕地彎起了唇角:【心有靈犀嗎……】
就在這時候,喬淵推門而入,神色有著愧疚和躊躇,他輕步走近,安靜了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
“傅哥,能不能……”
“不能。”傅沉厲沒有直接打斷他的話,語氣十分冷硬。
“……”喬淵頹然地垮下了肩膀。
“喬淵,不要再讓我聽到或者看到你為了白蓮庭做任何事情,否則……”傅沉厲沒有說完後面的話,只是黑眸裡的警告與殺氣再明顯不過。
喬淵眼眶微微泛起了紅,他難過地垂下眼眸,掩去眸底不斷湧出的痛苦,還有深深的絕望。
“……我知道了。”
傅沉厲收回警告的目光,轉而重新看向床上沉睡的青年,眸光在這瞬間柔情似水。
“出去吧。”他淡淡地道。
“還有一事,傅哥,聽說你已經替容少尋找到適合的心臟,該不會是容家那父子倆的?”
“嗯。”傅沉厲隨意地應了一聲,輕輕握住青年微涼的手,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捂暖。
“傅哥!他們是活人!”喬淵震驚地稍稍提高了嗓音。
“在我眼裡,他們就是死人。”男人的嗓音平靜得嚇人。
“即便如此,但是容少的身體是禁不住手術的,你……”
傅沉厲猛地轉頭看著他,眸光凌厲得彷彿能殺人,喬淵精神緊繃了一下,沒敢再繼續往下勸說。
“他一定會好起來。”
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語氣,說完,他便又繼續看著青年,彷彿只要看緊了,青年就沒有機會離開他。
“寶貝兒不要聽他亂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要怕,我一直都會陪著你,別怕啊……”男人壓低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
“……”喬淵靜靜地看著男人的背影,好一會兒,他悲傷而又擔憂地靜靜離開。
系統空間裡,容沅崩潰地伸手去抓男人的虛影,一遍又一遍地抓:“傅沉厲,你不要這樣,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009焦急地勸道:【宿主,您現在神魂虛弱,不能有太激烈的情緒起伏……宿主!】
話還沒說完,容沅便昏倒了過去。
009快速瞟到宿主身邊查探,感覺到宿主的神魂並沒有再次受損,只是虛弱陷入沉睡了而已,009鬆了一口氣。
【真是讓統操心死了。】
……
“嘟……”手機震響。
傅沉厲拿出來看到來電是斷眉,他黑眸驀地注入一道光。
男人起身,輕輕地在沉睡的青年額頭上落下一吻,“寶貝兒乖乖地,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陪你。”
說完,他有些不捨地又握了握青年的手,然後才將之放入被子裡,仔細地裹好。
出到走廊之外,傅沉厲才接通電話:“說吧。”
斷眉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傅爺,宮醫生的檢測結果出來了,那個容邱墨和容少不是親兄弟,他不是容兆的親生兒子,所以……心臟匹配失敗。”
“知道了。”傅沉厲冷靜地回應了一下,繼而,他又繼續吩咐道:“安排一下,我要見容兆和容邱墨。”
“是。”
通話結束通話。
“啪!”手機掉落在地的響聲迴盪在安靜的過道上。
男人垂眸靜靜地看著地上碎裂的手機,空曠無人的通道上,沒有人看見男人的手正劇烈地顫抖著,就像是瀕死的魚在乾燥的岸上拼了命地掙扎,卻只能慢慢地絕望。
……
監牢,私人會面空間。
“進去!”蒼老的囚犯被一腳踹了進去,囚犯承受不住地哀嚎了一聲撲倒在地,痛得在地上顫抖著,卻半生不敢吭。
這段時間的牢獄生涯已經將他所有的脾氣與傲慢都磨平了,甚至有些神經質地哭著求饒:
“我不敢了,不要再打我,求求你們……”
“容兆。”
男人低沉的嗓音清晰地傳入容兆的耳中,他猛地抬起頭,看到眼前坐在大皮椅子上高不可攀的男人,臉上的恐懼更加深了。
然而,渾濁的眼裡卻也同時迸射出了一絲希冀,卯足了力氣朝男人爬過去。
“傅,傅爺,求求您,別再讓那些人折磨我,我向你磕頭,我求您,求求您……”
看著眼前像狗一樣乞求的人,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傲慢與風光,堪堪中年,就已經被折磨得生了白髮,臉上皺紋橫起又髒汙,看起來比乞丐還慘淡。
然而,不夠!
傅沉厲黑眸掠過一抹深沉的恨,如果不是此人從小對他的小少爺忽略至此……
“容兆,你還沒有死在這裡,看來是心裡還有存一絲僥倖,是在等容邱墨坐完牢出來將你撈出去嗎?”
“……”容兆默了一下,求饒的動作也停住了。
繼而,他像是想到什麼,驚恐又憤恨地瞪住傅沉厲:“你是不是對我兒子做聊什麼?!他沒有罪,你不能……”
“呵,沒有罪?容兆!”傅沉厲驀地站起來,挺拔的身軀一瞬間爆發出駭人的氣勢,他盯住容兆,咬牙切齒地道:“任何為難過我的小少爺的人,都是該死的罪人!”
男人身上嗜血的肅殺之氣太濃烈,不見血,彷彿已經聞到了血腥味,容兆恐懼地退後幾步,卻又不甘心地崩潰地哭著吼道:
“容之沅已經繼承了容家,過得風生水起,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和邱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