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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寒株

“你這就是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外頭的世界也許還沒峽谷中過的自在。”

身為現代人的李莫言調侃道。

“那我也願意,你只不過因為失憶忘記了當時的誓言,咱倆苦練體質學習攀巖,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從瀑布後的山洞離開峽谷。”

“攀巖?你也太天真了,剛剛自已都說山洞外是萬丈懸崖,你還真想爬下去啊!”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被這個峽谷困住一輩子!”

卓清雲眼神堅定,十分嚮往谷外的世界,像極了兒大想要離家遠航的樣子。

“不是說有出谷的路嗎,逃出去不比攀巖簡單多了。”

“你不知道,峽谷的出口雖沒人把守,但我爹設的那個蛛絲網陣,一但解錯一步,就會被萬箭穿心!就算你僥倖解開了機關,峽谷外又是一大片密林沼澤,沒人引路根本不可能活著出去。”

李莫言思考片刻,看著順流而下的河流說道:“水往低處流,沿著水路應該能找到出口吧。”

一說到溪流,卓清雲忽然一拍腦袋。

“我都給忘了,早上老師讓咱們回去時帶些寒株,馬上午時了,快走。”

還沒聽明白怎麼回事,莫言就被清雲拉著往靜心湖的方向跑去。

溪流引入靜心湖,就沒了流動的痕跡,甚至連道波紋都沒有,而靜心湖清澈見底,看起來也不到兩米深。他們生活了二十多年,從沒見過湖水溢位,或者流出的跡象。

李莫言又一次來到靜心湖,整個隱世谷就這個地方讓人感到十分安靜,甚至安靜的有些可怕,無論多麼湍急的河流,一入湖中就變的平靜下來。

而卓清雲口中說的寒株,就是生長在湖心島上那些銀白色的花。這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藥材,據神醫的醫書上記載,最早出現在北方冰冷的雪山之巔,不僅能治療各種疑難雜症,據說還有延長壽命的奇效。

可至今為止寒株無法人工種植,一但摘下花心,枝葉就會立即枯萎,也因此價格被炒上天價。而隱世谷莫名其妙長出一島的寒株,就算花心被摘,沒過多久又會再長一株,這也是隱世谷的經濟來源。

“大家都說可能是因為神樹的原因,還有這些守護在島嶼上金蝴蝶。”

卓清雲一邊摘著寒株一邊介紹著,李莫言已經聽呆了。

“仙草?神樹!我明白了,這一定是個玄幻修仙的世界。”

“你又開始胡言亂語了。趕緊摘完,下午老師要用的。”

李莫言看著湖邊的水面,想起自已剛穿越過來,可以站在水面上行走,還有這棵從未見過的大樹,總感覺這個地方隱藏著什麼生物。

正當中午,卓李二人帶著寒株回去,剛走到石橋上,就聽到‘砰’的一聲,再看茅廬方向升起一股濃濃黑煙,卓清雲大喊一聲。

“不好,老師有危險!”

然後一把拉上懵逼的莫言往回跑。

趕到茅廬時,神醫獨子坐在院中,跟前石桌上擺著幾個扣著的盤子。神醫擠眉弄眼試著眼神,卓清雲立馬心領神會,剛準備拉上李莫言離開。平常做飯製藥的瓦棚下,走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咳咳,你們怎麼才回來啊!”

“江…江姐。”

黑煙中一位年輕女子緩緩走出,雖然臉上被燻的烏黑烏黑的,也能看出樣貌不凡,言行舉止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聽卓清雲喊她江姐,應該大我們幾歲,手裡端著一盤看不出是什麼的菜,另一隻手還攥著菜刀。再回頭看看神醫一臉無奈的坐在院中,頓時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一天天的別總跟個小孩一樣,都什麼時辰了,你們不吃飯,餓壞了神醫怎麼辦。”

這位姓江的女子名叫江蘿,也是從小在峽谷長大,跟卓李二人是要好的朋友。

“聽說莫言腦子受傷失憶,我今早專門去釣了條大鯽魚,給你補補。你們先坐,魚湯馬上就好。”

看江姐如此熱情,李莫言邁步圍桌而坐,清雲伸手想攔沒攔住,微妙的搖搖頭想要轉身溜走。

‘咻~’的一聲一把菜刀飛到門欄上,江姐側過頭微笑道。

“還有一道菜,我馬上回來。”

三人圍著石桌而坐,江蘿在廚房中大顯身手,李莫言悄悄問道。

“江姐是幹嘛的?你們咋都這麼慫,搞得我也有點害怕。”

隱世谷中的百姓都當年為了躲避戰亂,逃難躲到此地的,而江蘿也是逃難隊伍的一員。

當時她還只有六歲,身旁就一位身患重疾的母親,看過很多大夫都是無能為力,直到遇見李神醫,才將母親多年的病魔除去。

因此江蘿十分嚮往學醫,一直想做神醫的學生,可神醫的醫術不僅一脈單傳,就連清雲還是谷主卓閻一推再推才收下的學生。而且從古至今也沒有女子學醫的先例,所以就經常過來伺候神醫,跟著卓李二人偷偷學上一些。

聽到這李莫言心中有絲感慨,無論是在古代還是異界都有對女性的歧視,再看向廚房裡那麼認真的江姐,覺得挺可憐的。

不一會兒江蘿就準備了一大桌的飯菜,三人六目相對,看著一桌的‘滿漢全席’,實在無從下手。

“動筷呀,別客氣。”

這是客氣的事嘛!實在沒人下筷,神醫作為長輩只好先拿起筷子,在桌上環繞一週,然後選中一道看起來還可以的菜問道。

“小江呀,這道黢黑黢黑的東西,是何物啊?”

“什麼呀,這就是我早上釣的大鯽魚,裡面加了些補氣的藥材,只是樣貌不好看,味道肯定不錯的,神醫您嚐嚐。”

說著就夾起一塊魚肉遞給神醫,別看神醫年紀大,反應倒挺快,連忙制止。

“唉,老朽年紀大了,吃不得帶刺的魚腥味,還是給清雲他們吧。”

就這樣順勢推到清雲的盤中,卓清雲見情況不對。

“這麼好的東西,還是給言弟補一補,我聽說魚肉最能補腦了!”

說時遲那時快,咻的一下就把魚肉夾到莫言盤中。

看著盤中黢黑的魚肉,江姐手握菜刀十分期待的表情,神醫清雲眼神躲閃,似乎在說你自求多福,李莫言一臉無辜的表情。

“好吧,我本不想承認。其實曾經的我也是一位舌尖上的傳奇人物,今天你們算是碰著了。”

其他幾人完全沒聽懂他在說啥,只見李莫言奪過江姐手中菜刀,邁步走進廚房,看看還剩的食材。

左手抄起銀湯勺,右手揣起黑鐵鍋,煎炒烹炸燜溜熬燉,一頓行雲流水的操作,不一會兒,一桌滿漢佳餚就擺在眼前。

“言弟,你啥時候有這廚藝了!”

清雲二話不說狼吞虎嚥起來,神醫也有些疑惑,因為眼前的莫言根本不像失憶,更像是換了一個人。

看江姐尷尬站在一旁,李莫言主動遞上筷子。

“江姐,您也嚐嚐,給我品鑑一下唄。”

江蘿也是好性格,給個臺階就下。

幾個人酒足飯飽之後,坐在院中談起了兒時趣事,神醫回到瓦棚準備研製新藥。

梁凡也瞭解到自已附身這個李莫言,曾經的性格就是一個乖乖男,對神醫言聽計從。不過能力確實很強,無論醫術還是武功都遠在清雲之上。

正當聊的開心,天空傳來一聲鷹唳,三人抬頭望去。一隻巨大的蒼鷹翱翔飛來,爪中還抓著一個大籮筐。

“哇,好大一隻雕!”

“什麼呀,這是蒼鷹,我們的朋友七哥。”

李莫言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七哥是從小陪伴在神醫和李莫言身邊的寵物,更像是一個家人。體積龐大,雙翼張開要有兩米多寬,十分具有靈性。

當年逃難的隊伍快要彈盡糧絕時,就是七哥發現了隱世谷,才讓大夥保住性命。

這時神醫也從瓦棚出來,走到七哥跟前,看看籮筐中的藥材點點頭很是欣慰。

“嗯,就差這幾味藥材。”

“我可以摸一下它嗎?還是頭一回見這麼大的鷹。”

李莫言剛想上前,七哥抖抖翅膀,騰空而起,彷彿察覺到李莫言有些問題。

“切,要不要這麼小氣!”

之後神醫準備教卓李二人新的醫術,委婉的示意江蘿可以早點回家,看著江姐失落的表情,莫言心有不忍。

“師父,讓江姐一塊聽吧,我失憶根本記不得一點,再說我對這醫術也不感興趣。”

聽到這話神醫有些寒心,因為他不僅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醫者,更是一個醫痴,曾經的莫言幾乎繼承了自已所有醫術。可如今什麼也不記得,實在擔心自已百年之後後繼無人,再看江蘿從小對學醫那麼執著,決定放下心中的偏見。

“罷了,一同隨我過來。”

江姐那不可思議的表情,簡直像是中了彩票一樣。

就這樣師生幾人來到屋內,圍著藥爐而坐,看神醫將熬製好的寒株,碾碎搓成大小相同的丸子,放入丹爐烘烤。

“你們可還記得,寒株草的療效?”

江蘿連忙舉手。

“我知道,可以活血化淤,熬製後外敷在傷口上,很快就能恢復,並且無病的時候,還能起到延壽養生的作用。”

神醫點點頭,又繼續問道。

“那你們可知寒株的弊端?”

其實這些內容神醫早就教過,就是想看看莫言是否一點也不記得,再看李莫言的表情,簡直是聽天書一樣,卓清雲趕緊接上。

“寒株雖然被稱為仙草作用廣泛,但無法人工移植,一但摘下就得快速使用。而且熬製的時間太久,等藥做好傷者早已疼痛難忍,嚴重的患者甚至堅持不到寒株出爐。”

神醫很是欣慰,如今他將寒株加上其他幾味藥材一同熬製。砂戎為陽性,可以化解寒株使它快速融化,冶芝為寒性,可以讓融化後的寒株凝固,更加容易儲存。

隨後神醫將丹爐裡的寒株丸,裝進一個小瓶子裡,遞給莫言。幾人就這樣有問有答的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殊不知一場前所未有的危險正在悄然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