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山。
師兄師姐們集體出去與各大仙門切磋,只留了關雎守門,連懷因要回鄉探望親人,齊小白帶著田魅魅尋仙求藥,因此這偌大的山頭,就她一個人站在壁門,撐著下巴,看著這崇山峻嶺間的風景。
她有時候去找瓊英峰的師姐們玩耍,再一個人回到靈璧峰。這空蕩無人的山尖清冷的很,有一天,她坐在臺階上玩。忽然聽到有一個人喚她的名字,“關雎。”
她眺望過去,驚喜地看到連環因一步步地踩著臺階,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連懷因,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笑著問。
他看到她臉頰的笑容,樂呵呵地走到她身邊,“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靈璧峰,一定很無聊。”
她扯著他的衣袖,他卻痛苦地叫了一聲,她連忙回頭,問他,“你怎麼了?”
他在心裡嘲笑著魅謠這個死丫頭,面上不動聲色,溫柔地看著關雎,伸手掏出一顆果子,對他說:“這是我在妖獸森林摘的靈果,專門採給你的。”
關雎接過靈果,心疼地看著她,“你不要去這麼危險的地方,要是碰見那些大妖怪,沒人救你的,你下次要去記得帶上我,我能幫你。”
“為什麼要你幫我啊?”連懷因大笑。
“你是我的小師弟,我當然要救你啊。”
他感動地揪著她,認真地問:“你說我從前是不是認識你啊。”
“什麼時候?”她問。
“在我來靈秀山之前,我一定認識你,不然為什麼我對你的感覺這麼熟悉?”
他逗得關雎哈哈大笑,她說:“你一定是糊塗了,我帶你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她沒走幾步,就聽見靈璧峰前有人喊話,“長密使益懷求見。”
她知道是故人來訪,就興致盎然地放開連懷因的手,說:“我帶你去看看,是我的朋友來了。”
連懷因懷疑地看著她,問:“你說是哪位故人?”
“他這個人很有趣的,你見到就知道了。”
他見到益懷的時候,那個人笑容璀璨地盯著關雎看,他的臉色極差,一副不歡迎來客的模樣,隨時準備送客。
益懷送上禮物,眼底只有關雎,他笑著說:“我來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聽說妖獸森林有妖化成了人,在人間行走,專門抓一些特殊的人飽餐一頓,我經過靈秀山,想到你在這裡,因此趕著來見你。"
關雎聽到這事,驚訝地問:“真有此事?”
“我們追查了很長時間。”益懷點點頭。
連懷因沒好氣地看著他,“聽說你們長密使無所不能,怎麼不去抓妖獸,幹什麼來嚇唬關雎姐姐,反正有我守著,不勞煩你費心。”
關雎讓連懷因在靈秀山吃完飯,他意猶未盡地吃完,辭別他們,一路興高采烈地離開靈秀山。益懷看到故人,心裡特別開心,這天夜裡,他卻被一頭猛獸攻擊了。
他是經過千挑萬選成為長密使的,遇到別人的突然襲擊,他還有能力應對,只是這一次,他差點送了小命。妖獸化成人形的時候,他的輪廓特別熟悉,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他在錦繡城休整了幾天,終於撿回了命,他仔細地想,終於想起來這個人特別像關雎身邊的小師弟,因此他趕了幾天回去報信。關雎不領情,將他拒之門外。
“師弟跟了我們這麼久,我們是知道他的脾氣秉性的,每天靈秀山會有宵禁,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他怎麼可能會趁著這個時間去害你?”
“而且師弟身上還有傷呢,他資歷比我們少,是不可能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打贏你的。”
“要是你再這麼冤枉他,就請不要來我們靈秀山。”
他在關雎的目送下離開靈秀山,一遍遍地追問自己,“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
崑崙山的日子如行雲流水,日日走馬觀花。綠倚是個天真浪漫的丫頭,每日有說不完的話。她帶著她在崑崙的山澗奔跑,每日摘野外的蔬果,吃得不亦樂乎。
談宛宛鬱結的怨氣終於散了,唯一讓她納悶地事情是她始終拉不開那輪弓。她的力氣不算小,每日舞劍舞得虎虎生風。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她與白眉仙人比試。
“師父,我拉不開那輪弓。”
“因為你心不靜,不能煉崑崙心法。”
白眉仙人的一招一式縹緲無蹤跡,她追尋不得。
“我什麼時候能煉心法?”她注意著白眉仙人的長生劍,趁亂躲避。
“就是現在。”
“我要怎麼能煉崑崙心法?”她問。
“你需要心無雜念,從開始做起。”
談宛宛正在尋思著這話的意思,後腦勺卻被人劈了一下。綠倚在旁邊看到這一幕,驚撥出聲,“師父,你這樣做不行啊。”
談宛宛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的心裡只有崑崙山千萬連綿起伏的山尖,永遠散不盡的霧氣和天上忽明忽滅的雲。
她身邊跟著一個翠綠裙子的小丫頭,整日帶著她在山間打鬧,她看著她,眯著眼睛,笑嘻嘻地說:“看你這一副冷清的樣子,好像真的在煉什麼很厲害的功法,要是為了練習這功法需要失憶,我一定不會同意。”
“綠倚,我失了什麼憶?”她手裡捧著一顆桑葚,抬頭看見樹杈間灑落的陽光,被這耀眼的光芒照得睜不開眼,綠倚說的話像一個謎團,她不打算深究。
綠倚按住她,盯著她的臉,談宛宛生得水靈秀氣,此刻臉上添上一分冷漠,竟然十分討人喜歡。她被她按住,不耐煩地說,”綠倚,你放開我。”
“等你煉完這個功法,你自然會恢復記憶的,不過你就不會擔心以前的那些人想你?”綠倚盯著讓她說。
“想什麼?”她皺著眉頭,疑惑地問。
“綠倚姐姐,你又在幹什麼,天天給人家灌輸這些不正經的思想,到時候師妹練不成崑崙心法,你難辭其咎。”
松間童子站在樹下,複雜地看著綠倚,一板一眼地說。
“不許叫我師妹。”談宛宛走到松間面前,一下下地颳著他,讓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你來的時候比我晚,我當然應該叫你師妹。”松間童子說完,就貿然地跑了出去。
談宛宛拽著綠倚,“我們回去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