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峰今天很安靜,師兄弟們跟著顧淮安去到山峰上泡清泉浴。衛霜凜早早泡完,坐在院子裡看一塊玉石,上面是一個奇怪的紋路,印著一個大字“秘”,他仔細思考,始終想不起來是哪裡的令牌。
他伸手在上面鍍了一層靈氣,竟然被令牌表面的幽光反噬,頭腦一陣劇痛,他勉力捂住胸膛,握緊手上的玉牌。
他的後背猛地被人拍了一下,他猝不及防地抬頭,竟然看到談宛宛站在他面前,她看見他眉眼忽然一彎,笑得沒心沒肺。他戲謔地說:“沒喂碧霄峰的妖獸,反倒在我這兒耍賴皮。”
“聽說是你發現碧霄峰出事,喊師父救得我。”
“小事一樁。”
談宛宛找了一塊碧綠的地坐下,她收斂了笑容,眉上添了一份憂慮,“過了今天,我要去別的地方瞧一瞧,很長時間見不到人。”
衛霜凜沒有絲毫動容,感慨地說:“這樣豈不是很好,不用麻煩我再次救你,你真是個闖禍精。”
“什麼闖禍精啊,我沒有麻煩你幾次。”談宛宛洩氣地拽起一根狗尾巴草。
“還說沒有?”衛霜凜盯著談宛宛,故作生氣,“你每次做什麼一定要搭上我,這次你要遠走,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我們能清靜很長時間。”
“你別動。”她說完,他真的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她將手裡的狗尾巴草別在他的髮髻上,感嘆道:“真好看。”
他的惱怒轉瞬即逝,不以為然地說:“你幹什麼?”
她看到他放在手心摩挲的玉牌子,她仔細地辨別了一下子上面的印記,驚訝地問:“你手上怎麼拿著秘境的玉牌子?”
“秘境?”衛霜凜看向談宛宛,一臉懵然,“我怎麼不知道?”
“據說秘境是一個風水寶地,千百年間很少有人能找到那個地方。聽說裡面有大能,會起死回生之術,知奇門遁甲,算陰陽,斷人生死。”
她如數家珍地說著關於秘境的事情,滿臉仰慕。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玉牌的?我以前略微知曉一些秘境的事情,甚至覺得它是不存在的,沒想到你竟然擁有它的鑰匙。”
“我不知道秘境在哪個地方,關於它的傳說,我是知道的,她就是與崑崙山、天山齊名的仙家聖地,據說是假的,因為從沒有人準確地找到聖地。”
他看向別處,那邊是吊橋連著的空院子,種了一叢灌木。
她感受到細微的動靜,往路口的一叢灌木那兒看過去,披著一身獸皮的言諾站在院子邊,黑而大的獸帽蓋在他的腦袋上,臉上畫了幾道黑槓槓,曬得愈發烏黑油亮,他眸光幽深,定定地看著衛霜凜。
“你在看什麼?”他看著言諾,問。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玉牌的?”言諾猶豫地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氣勢卻弱了很多。
衛霜凜再看了一眼玉牌,認真地掛在頸上,繫到腰間,藏到衣服裡面。他感覺言諾這傢伙要挑釁,遂不再理他。
言諾一定要問出個道理,他看著他,說:“我認識這個玉牌,你看我的手臂。”
他撩起一截獸皮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塊黑色細紋,“因為我感覺到這塊斑紋一直在發燙,所以被你的玉牌喚了過來,你的牌子有上古秘術,與你一同來自秘境的人就會被喚過來。”
衛霜凜捏著言諾的手腕,仔細地看上面的細紋,他問:“既然你認識這塊玉牌,你知道我們是從哪來的嗎?”
言諾糾結地搓著小手,“我忘記了。”
“我早就知道你是在路上餓暈了,被師父撿回來的,你要是知道秘境在哪兒,我給你準備一個月的早飯。”他狐疑地看著言諾,頗不相信他。
“我一定會找到秘境的。”言諾懊惱地盯著地面,鏗鏘起誓。
“我幫你找。”談宛宛擔憂地看著他。
衛霜凜對著言諾揮揮手,說:“你快回去吧,小屁孩。”
言諾一直跟著他,不願意走。談宛宛勸說沒用,盯著他,羨慕地說:“真好,你多了一個特別強大的小跟班。”
“有什麼用?”他蔑視地問。
言諾感覺很沒面子,他走到衛霜凜面前,問:“要是你覺得我我沒用的話,要不要和我比試一下?”
他搖搖頭,嘴角上彎,露出一個略微淘氣的笑,問他:“為什麼要打架?我從來不會帶個弟弟,遇到壞人我會自己打。”
“打一下。”言諾客氣地說。
“不。”衛霜凜義正言辭。
言諾張開手掌,冒出一團火球,火苗竄出來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燎傷了他的頭髮,他的臉黑如鍋鐵,“你找茬呢?”
言諾感覺自己做錯了事情,乖乖地退到剛才站著的地方,氣呼呼地坐下。
衛霜凜提著劍走入大廳,隨手關上漆黑的玄鐵門,兩人被他拒之門外。
“衛霜凜你這人時好時壞的,幹什麼不搭理我們,真沒禮貌。”談宛宛氣呼呼地說。今天她親自下廚,做了一鍋白菜豆腐湯,想著衛霜凜報信有功,因此想要給他嚐嚐味道,沒想到話沒說出口,竟然被他給攆到到門外,心底十分難受。
“不要來煩我。”
衛霜凜不講情面,她和言諾面面相覷。
談宛宛遺憾地看著言諾,問:“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吃個飯?”
他點點頭。
“你真是來自秘境的?”談宛宛稀罕地盯著言諾。
他若無其事地說:“我不知道,手腕上的細紋提醒我說是的。我隱隱約約地記得一個女子,她帶著面具,我看不清楚她的臉。”
師兄師姐們的功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七個人圍成一桌,吃著談宛宛煮好的菜,楚漫誇了幾句,齊小白應聲附和,“沒想到你竟然有做飯的天分。”
連懷因說:“我還是覺得關雎做得最好吃。”
“你真的要離開靈秀山?”齊小白羨慕地說,“我記得距你下山遊歷的時間還有很長時間,沒想到你明天就能離去,真好,我還沒獲得允許呢。”
“是因為玄冥和窫窳差點被我放出來,他們知道我的氣味,師父讓我避一下它們。”談宛宛說完,大家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