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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百丈崖(1)

百丈崖是靈秀山的第五座峰,位於瓊英山和劍林之間,據說裡面有十位弟子,卻沒有一位師父管轄。談宛宛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地域,姜同卻說住在這邊的師兄弟們不喜被打擾,一些是被放逐的,還有幾位是給了師父臉子,不滿約束。

“言諾呢?”談宛宛一大早就找到姜同,拽著他問百丈崖的事情。

姜同數著一塊碎銀子,心情愉快地說,“你說的哪位?”

談宛宛比劃著,說,“應該是到我胸口的位置,一個沒發育完全的小男孩,亂蓬蓬的短碎髮,性格孤僻,看人時冷冷的,你認識他嗎?”

“你說的那個人啊,我知道,師父捉妖時在路邊撿的,當時只有七八歲,就已經不怕大妖怪和兇惡的猛獸了,不管身邊怎麼混亂,他仍舊巍然不動地在地上撿野果。”姜同說著這個男孩兒,臉上帶著驚懼,似乎受到很深的影響。

“他就是一個小潑孩兒,這男孩兒竟然像是沒受過教化一般,吃什麼都不用加熱,身上披著一件獸皮,應該是來自上古時期的,他有點逆天,沒學過御靈之術卻總是能打得師兄妹們滿地找牙,因此被髮配到百丈崖。”

談宛宛趴在他院子裡的桌子上,聽到言諾的事情,眼神就撲閃。姜同不知所以,懵懵然地看著她,問:“你打聽他幹什麼?”

“我覺得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想要去找他,我早就聽說過百丈崖的各種事情,神往已久,想去觀覽一番。”她的面容上帶著清清淡淡的喜悅,期待地說。

“你等一下。”姜同跑到屋內,不知道要做什麼,談宛宛就坐在院子裡的桌子上,歪著頭等他。不一會兒,就看見他抱著一罈子的酒走出門,他擰開蓋子,酒香四溢。

談宛宛陶醉地嗅了一口,說,“我不喝酒。姜同你真行,竟然私自找師兄弟們喝酒啊。”

“不是,整蠱人的,你找到言諾,就遞給他,他一定當水喝。躺在地上睡兩天都不醒。”姜同笑得眉眼彎彎,似乎又有些感概,“以前他半夜爬到我家屋前找我,我怕他,不給他開啟門,他就把我家門掀了,跑到屋裡要找我講見過的事情。”

“他每次這樣做,我很害怕,就騙他喝酒水,他每次上當。”姜同懷念地講過去的事情,“有些想他,過幾天去見他。”

“我要去百丈崖,給你說一下,有什麼特別注意的師兄,就是那種會打人的?”她問。

她其實琢摸不透,百丈崖似乎是一個神秘的聚居地,與翠玉峰,靈璧山,無暇峰不同。她還沒見過無暇峰的人,因為去無暇峰要經過翠玉峰,隔著百丈懸崖,佇立在翠玉峰的對面。

無暇峰的弟子似乎不擅長交際,不願意走過那一道天塹。百丈崖的故事翻來覆去地就那麼兩疊,談宛宛仔細地盤算,打心底認為住在那邊的人都是原始人,他們大概吃的都是樹上長的野果子,甚至茹毛飲血什麼的都是在想象中存在的。

所以,她一定得去百丈崖瞧瞧。

“真是的,你就不想待在練武堂練一下劍術?”姜同的臉蛋皺成一團,作出真難的模樣,“我主要就管兩個人,你和新來的師弟連懷因,人家比你識大體得多,什麼都不需要我點撥,你要去就趕緊走,早點回來。”

談宛宛快樂地尖叫一聲,就走下靈璧峰,門前一條小路,蜿蜒曲折地徘徊在山峰上,走上十里,百丈溝壑上豎著一尺寬的鐵道,她走得膽戰心驚,甚至不敢低頭看下面。

走到百丈崖時,就彷彿進入一片原始森林,門前的老樹長了幾百年,密密地擋著路。她低著腦袋撥開垂在老槐樹上的荊棘。

她聽到“吼”地一聲,一個人倒垂下來,目光切切地看著她。

她驚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驚訝地看著他,“你是什麼猴子精啊,不要咬我。”

“你是哪裡來的小妖精,妄想進入我們百丈崖?”

談宛宛定睛一看,吊在她前面的人是一個長了一茬鬍子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有些滄桑,眼底帶著狡黠的光彩,終於感覺到不害怕了。

“你是百丈崖的師兄?”她問。

“你是哪裡來的小師妹?”男子問,“你叫我玉期,年方二十五,百丈崖的師兄。”

談宛宛拿出一罈酒,遞給他,說:“師兄,孝敬你的,我找言諾,他在嗎?”

玉期笑著接過酒罈子,指著內部,說,“你進去,走到第十八個屋子那兒,是一個兵器閣,他在那兒坐著。”

談宛宛從藏寶袋裡拿出黑色的兔子,抱在懷裡,撫摸著它柔軟的皮毛,問:“他會怕這個嗎?”

“它黑得像碳一樣,千年兔子精,真好看。”玉期彈到樹上,撥開酒罈子的蓋子,仰頭倒下去,“吧唧”著嘴,感嘆:“真好喝。”

談宛宛被弄得心情歡樂,走進百丈崖內部,這裡的屋子都是一層的,擺的整整齊齊,一眼能看得見底。百丈崖的弟子應該生活得很樸素,沒在這些地方大費功夫。

兵器閣看起來輝煌一些,是一個能抵五個房子的大屋子,也是一層的,用石磚砌起來的。她看到言諾坐在兵器閣前面的一棵千年古樹下,看樣子是在打盹兒。

“哇,你們百丈崖的都這麼閒?”談宛宛隔著遠遠地距離就在感嘆。

言諾聽到聲音,看向她,面無表情地打招呼。

“我要不搬到百丈崖和你們一起住,一定很好玩。”談宛宛走到言諾身邊,陪他一起坐下。

“你沒資格。”言諾語氣冷淡。

“什麼?”談宛宛委屈地說。

“我們百丈崖的人很抗打的,就算被放逐,仍然沒什麼關係。”言諾的目光黏在談宛宛懷中的黑兔子身上,移不開眼。

“小師兄,不瞞你說,我也很抗打的。”談宛宛伸出手臂,試圖做出很強的動作,言諾一巴掌拍在他手上,她疼得“哎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