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他的名字。
金鑲玉。
他站在路上,臉上一陣煞白,雙拳緊握,一陣死氣沉沉的模樣。他看著韋姝錦,欲言又止,想靠近卻又站住,終於悲傷的喚了一聲,“大師姐。”
他內疚地拿出那顆在蠱城摘的聖果,大口地吃掉。他的面板上爆出一根根青筋,臉像是變成紫色,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整個人被一陣雷電包裹,他似乎要被吞噬。
天上變了顏色,一陣烏雲密佈,雲塊撞擊,天上出現一道道的閃電。
他仰天長嘯。終於,一陣黑氣從他的身上溢位來,一切現象化為平靜。
“你在幹什麼?”
她衝著金鑲玉大叫。一陣積蓄已久的的大雨終於爆發,猛烈地掉下來。韋姝錦的血流了一地,她看見金鑲玉轉身跑開。
大雨下了一刻,就忽然停了下來,她費勁地抱起韋姝錦,將她放在馬上,帶著她一同往玉尊峰走,到了山底下,還沒進去,她就被一群人圍住。
那群人看著被她抱著的韋姝錦,臉上劃過痛惜。用惡毒的表情看著談宛宛。
“你這個壞女人,仙門之恥,竟然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罪。”
“竟敢公然行兇,真是恬不知恥。”
“這得壞成什麼樣?竟然能做出傷害我們大師姐的舉動。”
他們衝著她大叫,亂糟糟的一片。大雨噼裡啪啦地打下來,淌了她滿臉,她一句也沒有聽清楚,頭疼得厲害。她終於忍不住地吼出一句:“你們在說什麼?”
“要不是金師弟報信,你這個惡人恐怕要率先逃跑了?”
“我們大師姐與你有什麼仇怨,你要這樣傷害她?”
“你要償命。”
“上次見到你,對你還有些憐憫,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不知道有誰推了她一把,鋒利的劍刺入她的身體,血液混雜在雨水裡,她痛的麻木,靠著本能進行反駁。
“我沒有殺韋姝錦。”
她拿出上弦,對著亂糟糟的人群射了一箭,這一箭被人擋了下來。一位面目方正的長老擋在一群弟子的身前,聲如洪鐘,“妖女,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些弟子看到這一幕,群情激奮,舉著劍喊打喊殺,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還想連我們一起殺,真是該死。”
“竟然敢反抗,噁心”
他甩出一個捆仙鎖,談宛宛就被死死地綁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她陷在一片混沌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進了玉尊峰的大牢。
“妖女,還不認罪?”
“不認。”
她在玉尊峰的大牢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是被一盆水澆醒的,獄卒說:“你的師兄師姐已經趕到玉尊峰,有人來見你。”
“真不知道你這種明目張膽殺人的人,也有人為你求情。真是沒有法度。”
她說:“我要見金鑲玉。”
“就是他告發你害了韋姑娘,你還想見他做什麼?他恨不得殺了你。”
獄卒看著談宛宛,他的憤恨相比較外面的人少了許多,他們每天變著法地對她進行嚴刑拷打,沒想到她牙關咬得緊緊地,一句話也不說。此時,她衣衫襤褸,已經沒有一塊完好之處。
她見到楚漫的時候,她仍舊是那麼地溫柔,她趴在鐵欄杆上,難過地看著她:“我聽衛霜凜說你們前幾天才遇見,分開不過半個月,怎麼就會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
“師姐,不是我殺的。是蠱城的魅謠和一個藏在她背後的人。”談宛宛一直忍著沒哭,堅定地與楚漫四目相對,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我是想救她。”
“宛宛你聽著,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韋姝錦在玉尊峰的地位舉足輕重,她是長老最看重的人,現在她的死與你脫不了關係,那些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楚漫細心地安慰她。獄卒不耐煩地在旁邊發出聲音,試圖阻止她們繼續交談,她們在鐵欄杆邊惜別。
楚漫離開之後,談宛宛忍不住坐著痛哭,守著她的獄卒生氣地說,“你有什麼好哭的,現在是你殺了人,吃了虧的是韋姑娘,人家年紀輕輕的,還沒來得及在仙家揚名,就死在你的手上,是你應該贖罪。”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談宛宛歇斯底里地怒吼。獄卒被她嚇得不敢出聲,只是睜大眼睛瞪著她。這時候,一個人站在監獄的陰影裡面。
獄卒看到他,喊了一聲:“是金鑲玉小公子。”
談宛宛循聲望去,金鑲玉站在離鐵欄杆一寸的地方冷漠地看著她。她就是感覺到全身都疼,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塊扶著的地方,難受地爬起來,她盯著金鑲玉,問:“你是知道一切的,為什麼要騙他們?”
金鑲玉冷笑,“我知道些什麼啊?”
“你為什麼要說謊?你親眼看到是魅謠殺了他,是你吃了蠱城的聖果,你想要幹什麼?金鑲玉!”
金鑲玉不以為然,他看著談宛宛,滿眼厭惡,“我恨你還來不及呢?你殺了我最尊敬的師姐,我應該想著讓你碎石萬斷的。我一定會為韋姐姐報仇的,你就等著吧。”
金鑲玉說完,再不想等談宛宛辯解,他對獄卒說了些什麼,轉身大步地離開。
她死死地盯著金鑲玉的背影。看著他志得意滿地離去,心底對這個人感覺到害怕。
金鑲玉這個人冷眼旁觀地看著師姐死去,現在又要嫁禍在她的身上,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時,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獄卒卻沒有送飯,他們在旁邊吃得津津有味,說:“姑娘,你真是可憐,外面的那些人肯定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談宛宛沒說話,她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一直想著金鑲玉的事情,這個陰險的小人讓她氣得七竅生煙。她覺得委屈,韋姝錦這個人活著的時候不討人喜歡,沒想到死的時候還要別人替她受罪。
“人一定是你殺的。”
她想到這件事,翻來覆去的難受,是不是如果她不救韋姝錦,這一切就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