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一身男裝,參加了冊封王后和冊封太子的典禮。
這兩項重大的歷史事件,在同一天完成。
秦莊襄王對秦躍這個長期在他國做質子的長子心存愧疚,又見長子剛一回來,差點被另一個兒子害死,心中更是不忍。
這個宅心仁厚、優柔寡斷的君主被呂不韋一頓唆使,做出了補償趙姬母子的行動。
安南在下面瞧著莊襄王,只覺得他與趙王、衛王都不同,讓人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但丞相呂不韋就不一樣了,他長得平平無奇,身高也不高,在一眾高大威猛的秦人之間像個矮子似的,但眉宇間爆射出來的精氣令安南心下生寒。
還好有秦躍。
一想到他,安南心裡就暖暖的。
秦躍穿著太子貴服,一步一步走上臺階,步履平穩,雄姿英發。安南心頭一蕩,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之情:這個將來要統一天下的男人,是我的哩。
正沉醉間,安南仿若感到有人窺視。迎目往上,卻見趙姬向她投來一束冷冰冰的目光,好像在說——你不要打我兒子的主意,死了這條心吧。
秦人講究效率,儀式進行得很是迅速。安南又一次感嘆,怪不得秦國能一統天下,若是跟其它國家一樣,把心思都放在那些繁文縟節上,哪還有精力強兵富國。
這一天,莊襄王、趙姬、秦躍、呂不韋都顯得很高興,唯有成蟜悶悶不樂,因為莊襄王冊封他為長安君,把他趕到長安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不日即將啟程。
僅僅一天時間,兩樁大典都同時完成。結束之後,莊襄王又舉辦了晚宴。
這次晚宴從簡,其實是家宴。
只宴請了趙姬、秦躍、右丞相呂不韋、左丞相秦路,還有安南。
呂不韋與莊襄王異人的關係非比尋常,正是他積極營救當時還是質子的異人回秦,又各方打點出力,才有莊襄王的今天。而秦路則是秦國軍方本土人士,忠心為國,其心可鑑。
安南不明白為何要拉上自己這個外人。
不過好在秦躍記掛著她,派人偷偷透露口風,說是她捨命相救有功,大王準備見一見如此英勇的武士。
當晚,莊襄王坐於大殿之上,趙姬和秦躍分坐兩旁。
再下面,則分別是呂不韋和秦路了。
安南有點緊張,悶聲不響在下面吃東西。突然聽到莊襄王叫她:“你就是安南?”
安南立馬放下手中的烤羊腿,站起來躬身道:“正是。”
“你救了寡人愛子一命,寡人欣賞你的忠心與勇氣,很想嘉獎於你。”
安南心說你要不嘉獎我成為太子妃好了,但是又知道此時不宜暴露身份,否則平白無故給秦躍多了一個軟肋,成為有心之人攻擊的物件,於是便裝出一副淡淡然的樣子道:“安南不喜名利,不擅官場,只求成為太子的貼身侍衛,保護他。”
“好,寡人就封你為廷尉,近身保護太子安全。”莊襄王對安南很有好感。
“謝大王!”廷尉一職沒有實權,不會遭人妒忌,但是又可以名正言順陪在秦躍身邊,安南開心死了。
秦躍也很高興,看著安南的目光很是柔和,不過他處事慎重內斂,那柔和一閃而逝。
可惜,這一閃而逝的目光還是被趙姬捕捉到了,眼裡噴射出憤恨之火。她定是將安南當成褒姒、妲己之類魅惑君主的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