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出事的時候,蘇非看了儀表盤上的時間,剛好是凌晨12點。
這個時候,車子剛好駛上了跨海大橋。
和羅蒙的通話就要結束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
然後是陶然的驚呼聲。
“羅蒙,出什麼事啦?”
“有人跳樓了,我先掛了。”
20分鐘之後,蘇非趕到了昨天晚上出事故的興和路口。
車子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到對面有救護車拐進了興旺大廈對面的興和苑小區,救護車警鈴聲特別刺耳。
蘇非內心生出不太好的感覺,她不敢想,那個跳樓的是不是何秋。
興和苑,就是何秋所在的小區。
哪裡有熱鬧哪裡就有人。
興和苑門口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蘇非將車停在路邊,從人群中擠了進去。
她看到了羅蒙。
“何秋呢,怎麼樣?”
“28樓跳下來的,沒救了。”
“到底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要保護好何秋嗎?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你怎麼解釋?”
“對不起,我無法解釋。”
人沒救了,救護車也跟著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卻遲遲不肯散開。
“何秋的兒子藍圖呢?”
“在家裡,陶然在她家。”
“何秋家裡沒有其他人?”
“藍志高的母親在家。”
“所以,何秋是自殺嗎?”
“我們在天台上發現了她的手機,手機上留了遺言,表面上看來是自殺。”
“遺言都說了些什麼?”
“不太方便透露。”
“羅蒙,你夠可以。恩慧那邊呢?有安排人去嗎?”
“她那邊沒事,雷子在她那邊。”
興旺大廈26樓,是徐恩慧單位樓層。
總工的辦公室還不錯,大面積的玻璃窗。
徐恩慧坐在單人沙發上,定定地瞅著對面興和苑小區。
視線不錯,何秋家所在的興和苑B棟,整棟樓都在視線當中。
尤其是28樓天台,一目瞭然。
雷子臉色發白。
“我們親眼見到了何秋從天台上掉下去的。”
“掉下去?不是跳下去嗎?”
“她坐在天台的邊緣,直直地往前傾,就掉下去了。”
“你一直在這層樓?”
“不是,為了不引起恐慌,我在保安室待著。監控室裡可以掌握全域性,沒有比那裡更好的地方了。
我看到他們部門加班的人都走了,就她一個人遲遲沒下來。
就上來看看,徐女士起先對我還有敵意,直到我亮明瞭身份,她才讓我進來的。
進來不到一分鐘,就看到對面有人坐在天台的邊緣。”
“是你看到的?”
“是她先看到的,他問我對面天台是不是坐了一個人,我才看到的。正準備給你打電話,那個人就掉下去了。
後來才知道跳樓就是何秋。”
恩慧開始激動,她拉著蘇非的手。
“蘇醫生,這位警察同志不相信我。是林雄,是林雄乾的,我親眼見到他在天台上,把那個人推下去的。”
雷子表示無奈。
“她這是不是有病?我親眼見到的,天台上除了何秋,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
蘇非問:“恩慧,你說你晚上有見到林雄,是在什麼時候,在哪裡見到的?”
“加班結束,同事們都走了,我也收拾準備回家時候,他推門進來了。
我問他,藍志高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
他只說,我和他之間的遊戲我輸了,自然是有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今天晚上還會有人要死。我問他我要怎麼做才可以不死人。
他說遊戲只要一開始,就不可能停下來。
藍志高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每天晚上零點都會死人。
他一走,我就給你打了電話。”
“恩慧,你所遇見的林雄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蘇非將建築大師寧雄的照片拿給恩慧看。
她瞅一眼,開始激動:“我,我不知道,我記不得他的臉了。”
雷子也跟著激動:“她說的那個人根本不存在,我一晚上都守在大廈監控室,根本就沒有她說的那個人。”
羅蒙:“如果說,之前林雄這個人物存不存在,我們還有疑問。
但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林雄這個人物是徐恩慧女士幻想中的人物。
如果徐女士還要堅持的話,那就請看看貴公司的監控。”
十來分鐘之後,徐恩慧坐在沙發上,一臉頹然。
“原來我是真的有病,蘇醫生,我這病還能治嗎?”
“當然能,你應該是工作壓力大了,只要你配合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其實我也懷疑過我自己,今天晚上我本來是想查一查公司監控的,但我害怕我接受不了現實。
我不想被人以精神病人看待,我害怕失去我這份工作。
我是一個孤兒,我沒有親人,如果工作沒了,我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蘇醫生,你們能替我保密嗎?我保證配合治療。”
“當然。”
雷子當了護花使者,送徐恩慧回家。
關於林雄這個虛擬人物,蘇非還是有疑問。
她問羅蒙:“到了零點就死人,這是客觀存在的,你怎麼解釋?”
羅蒙:“肯定不是巧合,林雄確定是徐恩慧的幻覺,但跟她玩生死遊戲這個人一定是存在的。
徐恩慧女士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也或者是出於害怕,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
但,我敢保證,她背後的確有一個神秘人。”
蘇非:“如果說藍志高的死是人為製造的意外,那麼何秋呢?雷子親眼見到的,這也是意外嗎?”
羅蒙:“何秋跳樓之後,凱文給我打了電話,這小子的確是一個寶,比雷子好用。
他梳理出那個有可能在綠化帶裡放貓薄荷的人了。”
“誰?”
“何秋。”
“原來是她,也就是她,熟知藍志高每天晚上遛狗的路線和時間。
她應該是知道自己老公每天晚上,藉由夜跑和遛狗的機會去會情人。
所以製造一場意外,報復藍志高。
這麼也好像說的通,可何秋跟徐恩慧女士完全不認識,她肯定不是那個神秘人。”
“你說的對,神秘人不是何秋,她也不過是一枚棋子。”
“這個神秘人要幹什麼?難道單純地就只是想拿別人生命當遊戲玩?”
“當然不是,殺人必然有動機,為什麼不是別人,而是藍志高和何秋?他們之間一定是有關聯的。”
這個時候,蘇非意識到一個被她忽略了的問題。
“等等,羅蒙,凱文從監控當中查到何秋極具嫌疑的時候,為什麼跟你聯絡,而不是跟我聯絡?我可是出了錢的。”
“很簡單,他現在是我的手下了,不跟我報告是不是說不過去?”
“這個狗腿子,下回別再想吃到我的全家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