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龍婭嘰嘰喳喳叮囑個不停時，田馨的辦公室響起了沉悶的敲門聲。

兩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門板，只見程一諾頂著髮絲齊整的腦袋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

“田馨，過來幹活。”程一諾的視線似乎掠過了龍婭，專心地投注在田馨身上。

“好的，知道了。”田馨一臉燦爛地應允著，而後偏過頭湊近龍婭耳邊輕聲說道，“婭婭，我得幹活去了。”

“ok，我也走。”龍婭蜷起拇指和食指比劃著。

雖然知道田馨不會介意自己賴在她的辦公室，但是龍婭依然覺得主人不在，客人賴在那裡怎麼說都有些失禮。

和田馨分別，龍婭望著辦公區的魚缸出神。

魚缸不算小，長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

魚缸裡都是觀賞性的小魚，從最開始星星點點地三五十條，已經變成了一大片魚群。

想起自己那條病懨懨不怎麼健康的小金魚，龍婭認真地在魚缸中找尋相同種類的魚。

“婭姐，已經餵過了。”姜可可手上攥著一個桃子，湊到龍婭跟前同她一起觀察著魚缸裡的魚群。

“它們能吃同一種魚食嗎？”雖說曾經養過一條魚，但是在龍婭看來，若是自己會養，那麼那條魚也不會生病。

姜可可沒有說話，而是指向魚缸的方向，龍婭一臉迷惑。

見龍婭大眼睛瞪得溜圓，姜可可“細緻”地解釋了一下。

“魚食。”只見姜可可伸出手指，指向魚缸，面色泰然地解釋著，“大魚吃小魚。”

“……”龍婭一臉震驚地看著姜可可。

“真的。”姜可可看著龍婭緊盯著自己的充滿疑惑的眼睛。

龍婭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魚缸，回到辦公室後，腦子裡依舊盤旋著剛剛兩人的對話。

被內線電話“猖狂”的鈴聲驚了一下，龍婭接起電話後，手掌輕輕地拍撫自己的心口處。

“婭姐，我整理資料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問題，我想求助一下？”林聞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什麼問題？”龍婭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詢問道，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打斷道，“今天中午是你值班嗎？”

“不是。”林聞回答道。

“中午沒休息嗎？”龍婭追問道。

“嗯，想抓緊時間，多積累一點，這樣未來無論到了哪都有幫助。”林聞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沒有最初的猶豫不決，沒有後來的憤憤不平。

現在的林聞顯然穩定許多，冷靜許多。

“你是有想要挪動的位置了嗎？”龍牙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按照“三、五、八”的潛規則，林聞至少得再挺五年左右。

莫非是打算借用人脈挪動位置？

“婭姐，你現在在辦公室嗎？我去找你方便嗎？”林聞沒有在電話裡直接答覆龍婭。

龍婭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兩個人通話被旁人聽到的可能性更大，對林聞的計劃也沒有好處。

結束通話電話後，兩人在龍婭的辦公室碰面，為了更好的保護林聞，龍婭鎖好了門。

“婭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所以我坦白講，我們家的確算是有點能力，可以給我挪動崗位。”林聞一臉坦誠。

雖然不確定林聞的坦誠究竟有幾分，但是龍婭本身就不討厭這個女孩子，所以單憑林聞的這份心思，龍婭都想盡自己的可能為她出謀劃策。

“你們家計劃什麼時候給你操作？”兩人坐在沙發上，龍婭詢問著身旁的人。

“現在還不大確定。家裡昨天問我過我的想法，但是我現在的想法是等我先在客戶服務部觀察一下，看看自己究竟適不適合，如果實在不適合，我可能就得想辦法調到別的崗位去。”林聞很誠實，完全沒有掩飾。

林聞說完話，龍婭並沒有立即回應，偌大的辦公室裡，兩個女孩都沉默著。

空間裡安安靜靜的，會讓人焦慮自己的話語是不是造成了對方的不快。

林聞偷偷瞟了瞟龍婭，見龍婭眉頭緊鎖的樣子，甚至緊張摳起指腹。

“婭姐，對不起……”林聞咬嘴嘴唇，為難地說道。

“嗯？”聽見林聞突然道歉，龍婭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可能讓林聞產生了誤會。

龍婭輕拍了兩下林聞的肩膀。

龍婭這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自己似乎變得不再像從前一樣只用語言乾巴巴地撫慰，而是開始傾向於肢體接觸那種溫柔的支援了。

林聞見龍婭嘴角掛著溫婉的笑意，眉眼間也柔和地舒展著，與龍婭此前給她的感覺不大一樣，現在的她竟讓人有一種溫柔嫻熟的感覺。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留在客戶服務部能走到哪裡。”龍婭嘴角淡然，傾吐心聲。

林聞睜著閃亮的大眼睛仔細地觀察著龍婭，一邊驚歎著龍婭的膚質，一邊豎起耳朵等待著龍婭細說。

“我不知道你的人脈能幫助你走到哪裡。”龍婭語調輕柔地說道，“但是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如果你留在客戶服務部能走到哪裡。”

龍婭繼續說道，“客觀來講，梁部長才剛到公司不久，他目前的崗位是營業部部長，研究生在讀。也就是說，從常理上來講，他必須要在營業部工作滿五年，才有可能挪動位置。”

“所以如果你留在客戶服務部，也許要五年左右，才能登上營業部部長的位置。以咱們公司的用人流程，也許再過不久，你就會被借調——也就是幹著某個崗位的工作，但是卻不能擔那個崗位的頭銜。當你在借調給其餘單位，就不能隨時回到營業部。於是，在這五年裡，極有可能空降神兵搶佔了營業部部長的位置……”

龍婭細緻地分析了企業的用人套路，說實話，她沒有能力改變這種已經根深蒂固的形式，但卻確實心疼新入企的青年員工們。

“最後的結果可能是你借調了五年，五年間拿著客戶服務部業務受理的工資，做著更繁雜的工作，但五年後卻極有可能面臨還回原單位，又錯失了營業部部長的晉升機會。”龍婭毫不避諱地解釋，同樣她也相信此時自己對林聞說的話，不會影響梁策的未來。

畢竟，梁策是她決心要扶持的弟弟，所以無論梁策在未來發展中遇到什麼困擾，只要自己還在這裡，就一定會盡全力協助他撥雲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