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都回來,大家知道靜怡考上大學以後,罐頭廠裡的高中層,供貨商家,水果供應商,家裡的親戚,前來祝賀的來客絡繹不絕。黃玉蓉忙著端茶倒水,笑的合不攏嘴,逢人就誇自已的寶貝孫女。林姨下班回家也是忙著應付客人,有時許家娣也過來幫幫忙。很快到了開學報到的時間,姜宇軒、林向學都想送靜怡去報到,全被靜怡謝絕了。她帶了一套鋪蓋,準備閒下來的時候,過過單純地大學生活,上課、到圖書館看書,有機會談談戀愛,和室友天南地北聊聊天,壓壓馬路,轉轉商場,全身心地放飛自已。
浙江大學坐落在風景秀麗的杭州市,校園佔地面積廣闊,建築風格獨特。它的前身是創立於1897年的求是書院,1928年4月1日改名為浙江大學,同年7月1日起,冠以“國立”二字,稱國立浙江大學。新中國成立後,1950年學校去除名字中的“國立”二字,改校名為浙江大學。自成立以來秉承“求是創新”的精神,無論是抗戰時期的南遷,還是解放以後參與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為國家培養了大量優秀的建設人才,是許許多多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知識殿堂。
今早吃過早點,司機阿斌照常開車來接靜怡。阿斌是靜怡舅舅家的一個遠房表哥,去年退伍的,據林向學介紹說功夫很好,先前四處幹臨時工。靜怡和阿斌見了一面,阿斌二十三四的年紀,中等個,體型偏瘦,人看起來很精幹,麻利,見人總是一副笑臉,很接地氣,招到了司機班給自已當了專職司機。阿斌坐在車裡等候靜怡,看見靜怡拿著行李,黃玉蓉提著日常生活用品出了大門。阿斌急忙下車開啟後備箱,把東西放了進去。拉開車門等靜怡坐好後,關好車門笑著對黃玉蓉說:“姑奶奶,你進去,我們該走了。”阿斌對自已目前的工作十分滿意,開著嶄新的紅旗車,在同學、戰友面前十分的有面子。這幾天自已已經相過幾次親,姑娘們看他的眼神和先前都是大不一樣,滿是愛慕。
這個時候開汽車、當售貨員是最吃香的職業。“手握方向盤,給個縣長都不當。”尤其是阿斌開著嶄新的紅旗,到哪裡都很拉風。春秋時期晏子的車伕,到人多的地方總是喜歡把鞭子甩的“啪啪”地響,他的鞭子聲,哪比得上阿斌汽車的喇叭聲。
紅旗轎車到了大門口,門衛攔都沒攔直接放行。只見校園內人頭攢動,學院的迎新攤位前擠滿了人。志願者們熱情地引導新生辦理入學手續,在人群中,靜怡高挑的身材,湖藍色的碎花桑蠶絲連衣裙,高腰的天藍皮涼鞋,加上精緻的五官,一雙含情的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她從紅旗轎車上一下來,立刻引起了同學們一陣騷動。大家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而靜怡落落大方走到科學管理系報到攤前,遞上通知書,填寫了報到資訊,靜怡在前面走,阿斌開車慢慢跟在身後。
來到女生樓,找到自已宿舍。阿斌把鋪蓋放好以後,就到樓下的車上去等待靜怡。科學管理系三樓的女生宿舍住著六個人,氣質高雅的靜怡一進門,就成了五個人的焦點。大家非常熱情,爭先恐後地幫著靜怡鋪床,擺放生活用品,收拾好以後開始相互介紹。年齡最大的一個小個子女生,長相清秀,書卷氣很濃,首先介紹自已:“我叫吳瑛,來自於蘇省,已婚,以前在江寧圖書館工作,請多關照。”第二個是個長著一副蘋果臉的女生,中等個,看樣子很憨厚,穿著白色府綢上衣,藍色單面斜褲子,提樑布鞋。自我介紹說:“俺來自中原,張秋菊。應屆畢業今年十八歲。”第三個個子比較高,目測有一米七左右,一頭栗色頭髮像瀑布一樣披在肩上,長長的睫毛,藍色的眸子,白色的肌膚,站在幾個人當中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用有些生硬的漢語介紹說:“我叫阿孜古麗,維族,來自天山。”第四個長得小巧玲瓏,一副南方人的模樣,介紹說:“我叫劉婉兒,來自福州。”最後一個姑娘膽子看來有些小,長得倒是很耐看,穿著白底蘭花上衣,黃色的褲子,低著頭,說話時用手扥著衣角,說:“我叫曽慧琳,隴西人,漢族。”聽完大家的介紹靜怡自我介紹說:“我叫林靜怡,漢族,魔都人,祖籍杭城人。”
大家各自拿出自已帶的土特產,有葡萄乾、花生、紅棗、蜜餞邊吃邊聊。看看快到中午了,今天報到後大家下午沒啥事,靜怡想想這段時間自已家裡親戚、朋友、同事、供貨商提來了不少的禮品,乾脆請大家去消滅掉一部分,於是說:“我今天做東請大家到我家吃飯,順便認個門。”吳瑛對靜怡說:“我去給輔導員老師備個案,萬一有啥事,就說我們請了假。”大家都說:“吳姐做事周到。”靜怡一看一車肯定坐不下,就提議自已和張秋菊、曽慧琳先走,這樣安排的原因是靜怡多了個心眼,看到張秋菊、曽慧琳兩人家境很一般,這樣的同學一般自尊心很強,因此需要更多的尊重與關愛。至於吳瑛、阿孜古麗、劉婉兒三人看來生活優渥,隨後再來車接應該不會有其它的想法。靜怡就讓大家先待在宿舍,車來了再走。
靜怡帶著兩人坐到車上,兩人沒想到靜怡是坐車來上學,心裡好奇心大作,靜怡家到底是做什麼的,看起來好像很有錢,出門坐的是大領導坐的紅旗轎車,肯定不簡單。到了靜怡家,進入院子,只見裡面有一個花園,花園裡各色的花開的正豔。兩層小樓,佔地大概有三百多平米。外婆正在和奶奶聊著天,看見靜怡帶著兩個同學回來了,兩個同學上前問候,“奶奶好!”外婆奶奶慈祥地應著聲:“好,好,快進屋裡。”又興奮地問靜怡:“這麼快,報名就結束了。”靜怡對奶奶說:“奶奶,早就結束了,我帶了幾個同學到家裡吃飯。我先看看屋裡都有啥肉,肉不多的話,我去市場上再買點。”黃玉蓉對靜怡說:“你家裡啥時候缺過肉,昨天你許姨來的時候,還特意買了牛肉、鱸魚,屋裡還有那麼多的糕點,不用出去買了,足夠招待客人。”靜怡又特意叮囑奶奶,還有一名維族同學,你們可不能做大肉。姜奶奶說:“你快去招待同學,這裡有我們,你們只管吃就行。”張秋菊、曽慧琳來到屋裡,看見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就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聽著奶奶和孫女的對話,曽慧琳小聲對張秋菊說:“你看林靜怡的奶奶,好像很有修養,她家裡一定不簡單。”
一會兒外面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靜怡就迎了出去。吳瑛、阿孜古麗、劉婉兒還帶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吳瑛給靜怡介紹說:“靜怡這是我們班的輔導員陶老師,他說找你有事,你又不在,我替你把老師請來了。”靜怡恭敬地對陶老師說:“陶老師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快請進!”大家進了屋,劉婉兒吵著要讓靜怡帶著大家參觀一下屋子,靜怡只好帶著大家從一樓到二樓,最後來到露臺。陶老師上到露臺後向四周看看,說:“靜怡,你家的陽光房露臺頂做的這麼好,吃喝玩樂的設施一應俱全,乾脆我們就待在露臺。”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秋季金風送爽,丹桂飄香。身處露臺,遠山如黛,怒濤似雪,雲樹堤沙,市列珠璣,戶帷羅幕,好一個十萬人家!
奶奶端上來不少杭城有名的麵點,應景的水果。幾人邊吃邊聊。陶老師開玩笑問靜怡:“靜怡老闆,今天給我們準備的是什麼酒?”靜怡反問道:“陶老師不管喝什麼酒,我都管哆。”吳瑛不解地問陶老師:“你咋稱靜怡是老闆?”陶老師神秘地一笑,說:“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她是我們杭城罐頭廠的老闆,管著六七百人,上千萬的資金,你們坐的紅旗車就是她的座駕。除了廠子以外,還管理著一家服裝店。可以說是你們這一屆最牛的大學生。”幾個同學沒想到靜怡竟然已經高到了她們需要仰望的地步。
陶老師又笑著說:“我之所以告訴你們她是廠長,就是希望生活有困難的同學能到她那裡打工掙錢,這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靜怡想了想說:“我覺得打工不如自已創業,我有個初步設想,在校外我們可以成立一個培訓機構,聘用學生做老師輔導學生的功課,盈利後除了發放工資外,可以再拿出一部分補助家庭困難的同學。”陶老師誇讚道:“不愧是大老闆,這個主意好!”吳瑛、阿孜古麗、劉婉兒三人躍躍欲試,恨不得明天就開始。張秋菊、曽慧琳有些為難,因為兩人平常就不善於表達,覺得當老師這樣的事情他們幹不來。靜怡看出了她們的心思,靜怡安慰道:“至於你倆我剛才想到了一個生意,我來投資你們負責經營,一個月掙個一貳佰元根本不成問題。”曽慧琳著急地說:“到底是啥生意,你給我們說說。”靜怡也不藏著掖著對大家說:“我們學校有幾千人吃飯,在學校周邊開飯館肯定掙錢,這件事情明天我們就可以開始,第一步就是找適合的房子,或租或買都可以,第二步就是招人培訓。當然我必須請示我們集團的領導,不過肯定沒問題會透過。”吳瑛對靜怡說:“明天我們幾個就去找房源,後面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安排,大家全聽你的調遣。”陶老師對大家說:“這是好事情,發動同學幫著你們找。你們學科學管理幹這些事是理論聯絡實際,學以致用,我舉雙手贊成。”阿孜古麗一臉敬佩地看著靜怡,滿眼都是星星。
這時,兩個奶奶端著飯菜上來了,幾個女同學要下去幫忙,被奶奶制止住,嗔怪道:“你們都是我們家靜怡的同學,來一次咋能讓你們幫忙,你們能幫著把菜吃完,奶奶就阿彌陀佛了。”兩個奶奶葷素做了十二道菜,姜奶奶說:“我家靜怡說,今天有維族的姑娘,我們特地用沒動過的鍋,碗、盤子、筷子。做飯炒菜,你們放心吃!”阿孜古麗起身行禮,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謝謝,奶奶!”靜怡下去用箱子盛了幾瓶紅酒,兩瓶飛天茅臺酒,還有酒具,杯子抱著上來了。
吃飯中間,靜怡向大家談了自已的計劃,要在杭城每個高校設立自已的培訓機構,有多少高校就開多少高校就開多少家火鍋店。大家一致推薦年歲最的大吳瑛擔任籌建培訓機構的負責人,有阿孜古麗、劉婉兒兩人協助。浙大火鍋店的籌備工作暫時由張秋菊、曽慧琳負責,總負責人另行安排。靜怡對大家說:“明天,先發放五百元的籌建費用,用於前期的活動經費,在座的人除了陶老師,明天起就算正式入職,每人先定每月一百二十元的工資,家裡有困難的同學可以預發。爭取年底每人發放兩千元的獎金。陶老師可以作為顧問,享受每月一百元的補助。”陶老師有些擔心地說:“這樣做上面會不會找麻煩。”靜怡胸有成竹地說:“大家放心大膽地幹,我明天去找杭城革委會主任協調這件事。”大家一陣歡呼,沒想到靜怡還認識這麼大的領導,幾位同學沒想到一頓飯吃出天大的好事,這個時候,誰家不缺錢,有錢人又能有幾個。陶老師本來就不想拿錢、當什麼的顧問。但是又一想,幾個女孩子都不怕,自已擔心個啥。好在自已在高校裡還認識幾個人,幫幫這些孩子,也算是做好事了。今天這頓飯大家吃的都很盡興,又喝了不少酒,靜怡今年雖說經常參加飯局,也架不住同學們熱情敬酒,有些喝多了。
阿斌分兩次把大家送了回去,靜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奶奶黃玉蓉睡在旁邊一直陪著靜怡。靜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看看熟睡的奶奶,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喝白開水,重新睡下,她明白明天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