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個報警電話多少有些奇怪,李響卻是不能不理會。
如果報警者說的是真的,那在河灘上埋一個箱子這事兒,確實十分可疑。
當即以張揚案負責人的身份對部分下屬單位下達了命令,讓轄區有覆蓋清水河的單位對河灘展開拉網式搜尋。
本來以為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就會有結果,畢竟清水河整個橫貫了寧縣全境,起始長度何止百里?
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寧縣南郊的一個派出所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稱他們在河灘上發現了一處動過土的痕跡,挖掘之下果然挖出了一個箱子,箱子裡面赫然是一具屍體。
接到報告李響瞬間就振奮起來,立即召集相關技術人員前往事發地點。
由於時值冬季,氣溫很低,屍體腐爛程度十分輕微。
在看到屍體的第一眼李響就認出了死者的身份,不是張長軍的兒子張揚又是誰?
經過法醫對屍體的現場初步檢驗,死者身上少許外傷,脖頸處有明顯勒痕。
勒痕一直延伸到耳後,推斷死者是由繩索勒頸致身體懸空而導致窒息身亡。
受害者口微張舌外吐眼球充血上翻,更加佐證了這一點。
現場由於是衝擊沙地,並沒有留下明顯足跡。
而此地地處荒野 ,周圍也沒有攝像頭,僅有能夠確認埋屍者身份資訊的就是那個報警電話,資訊就是那個人是個男人……
不過偏僻之處也有它的好處,那就是交通道路相對簡單。
勘察過附近公路網路之後,李響迅速組織人手對可通往這裡的所有公路進行了延伸勘查。
只要是公路,總會找到有攝像頭的地方。
一番忙碌下來總算是把這個閉環給完成了。
只要透過這個閉環提取到所有出入這段路的車輛,相信會有所發現的。
不過也不能排除埋屍者不是透過車輛把屍體運到這裡的可能,但總得一步步排除不是。
張揚屍體的發現無疑是給寧縣警方打了一記強心針,全體上下一掃沮喪的情緒,所有警力全都集中到了這一邊。
對監控的排查結果已經全部出來了,由於那段路並不是主要的交通道路,所有監控記錄的不過一百多輛車。
透過對車輛進入和駛出攝像頭範圍的時間和車速的推斷,大多數車輛也可以排除掉了。
畢竟要在河灘上挖出一個一米見方的深坑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警方再度對那些逗留時間較長的車輛進行了逐一排查,這就又剔除了一部分。
就在警方對僅剩的幾輛車進行排查的時候,一個警員表情異樣的拿著一張紙找到了李響。
“李隊你看這個。”
李響接過那張紙,上面是一輛車的詳細資訊。
資訊顯示那輛車在晚上七點四十分經過南外環的攝像頭,然後在九點五分的時候原路返回,中間間隔一個小時二十五分。
那是一輛黑色的寶馬轎車,只是當李響看到車主資訊的時候不由心裡咯噔一下。
車主資訊顯示竟然是朱顏顏。
朱顏顏李響自然不陌生,就在不久前還打過交道。
“要不要查?”警員猶豫的問李響。
李響的眉頭皺了起來,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這輛車的調查暫時按下,你們繼續排查其餘的車輛,別人問就說我說的。”
那名警員會意的點點頭,轉身準備走卻又被李響叫住了。
“叫兩個人去把名苑花園小區除夕到初六的所有監控資料複製一份帶回來,摸清周傳志在那幾天的所有行蹤,包括小區周圍的監控資料。
那名警員點點頭,確認他的組長不是在開玩笑後才凝神離開。
李響沒有理會那個警員的另類目光,他現在在盤算著另外一件事。
雖然現在周傳志現在還不是寧縣縣委書記,但是已經是在公示期,正是任命相信很快就會下來。
但這並不能對李響造成什麼羈絆。
他現在要去求證另一件事,他沒有叫人,而是獨自駕車直奔市紀委。
說明來意之後紀委領導把那份檢舉信給拿了出來交給了李響。
不過李響卻是看也沒看那份資料的內容,把資料掏出來後只是把那個塑膠檔案袋給放進了證物袋,道謝後轉身離開。
回到縣局立即召集技術人員對那個檔案袋進行指紋提取。
他想確認的就是這份檢具材料是不是周傳志上交的。
由於檔案袋是塑膠材質的,很容易沾染指紋,而且指紋在沒被刻意抹除前可以保留很長時間。
指紋提取工作很順利,當天晚上就有了結果。
周傳志的指紋果然在上面!
而且除了周傳志和紀委的一些人留下的指紋外,竟然還發現了三個不明身份的人的指紋。
李響立刻讓技術科對那些不明身份的指紋進行資料庫比對。
就在這個時候下午去名苑花園複製影響資料的同事也回來了。
雖然已經是下班時間,但是沒有一個人離開,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監控資料顯示除夕當晚周傳世父母和姐姐一家人和他一起過的,當晚一直沒出來。
第二天周傳志就和父母一起回了老家,直到初三的上午才回來。
回來後周傳志就開車出了門,直到初四的下午才回來。
初四一天周傳志並沒有初小區,一直到初五下午才出來,然後在晚上兩點多才從外面回來,而且還喝了酒,是代駕送他回去的。
至此周傳志的行蹤還算正常。
然而就在初五晚上他回家後不久,他忽然就做出了一個人不解的舉動。
那就是他下樓把那輛記名在他老婆朱顏顏名下的那輛寶馬車開出了小區,半個小時後又乘坐計程車回到了小區。
“有沒有查到周傳志把車開去了什麼地方?”李響問道。
“查到了,我們也把那個地方的監控帶回來了。”
那個警員說著開啟了另一個影片檔案。
縣局所有人的眼睛此刻全都盯在那螢幕上。
周傳志停車的位置是一段輔路邊上,剛好在攝像頭拍攝範圍的邊緣處,卻也正好把他的車子給拍了進去。
這時候時間是兩點三刻,在往後一個半小時無事發生。
然而就在進度條快進到凌晨四點三十五分的時候,畫面中忽然出現了三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