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這邊夏盈盈剛剛沐浴完,斜倚靠在貴妃榻上,旁邊的小丫鬟正在幫她擦頭髮。
胤俄就是這時候進來的,夏盈盈還有些納悶,原本她以為他該是會很晚回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對方一進來看到她就湊了上來,腳步還有些踉蹌。
一股酒氣撲鼻,夏盈盈卻也沒嫌棄的將人立馬推開,看出了他的鬱悶與不解,還好心的拍了拍對方的背。
這會屋子裡的丫鬟早就出去了,此時屋子裡就他們夫妻倆。
“怎麼了,你們兄弟間難得聚一聚怎麼還不高興了?”
不高興自然不可能高興,胤俄拿了她給的那一系列東西出去,壓根都沒有提前跟別人通氣,他當時光興奮去了,只想著這東西的價值,該立刻呈給皇阿瑪。
也確實他的皇阿瑪高興了,也重重的賞了他,還有史以來第一次誇獎了他,但這次事情的最大得益者卻不是他,也不是一向與他交好的老八老九老大一派。
而是太子一派,大多難題都被康熙交給了老四,老四則是帶著老十三將事情辦得風風火火漂漂亮亮,讓太子的位置坐得更穩了。
而老十此時所在的吏部,之前也是老四在管,因為這次的事情才被臨時調到戶部去的,四部現在幾乎都被太子一派的佔全了。
胤禩怎麼可能高興?本來這次的事情他們可以好好謀劃一番,能得不少益處的,結果硬生生的讓別人摘了桃子。
他能忍這麼久才上門,就真已經是不易了,證明他本身也沒太將胤俄當真兄弟,之前也不過是想要利用他身後的資源罷了。
要真當兄弟何至於這般小心翼翼?像老九,當日便跟著老十一起回來了,且第一反應不是處心積慮興師問罪,而是為他得到了皇阿瑪的讚賞,還得了個實缺高興。
哪怕後來想到了這一層上面,那也是直言便宜了老四,有什麼都是拿出來說,而不是悶著,這都過去一把月了,才拐著彎讓老九在中間做和事老一般上門,真兄弟間哪裡會需要這般生分?
“沒有,就覺得八哥今天怪怪的。”
能不怪嗎?怕不是心裡都要氣死,面上卻還要端著那風光霽月的皮子,夫妻倆都挺讓人討厭的。
夏盈盈覺得大概是自己太過小心眼了,這都幾輩子過去了,以前不對付的人,她也依然記著仇在。
雖然但是,她也不打算將事情跟眼前的憨憨說明白了,畢竟在他心裡,那是從小到大的兄弟,而她,不過是剛剛過門不到一個月的福晉。
這時候她要說什麼,說不定還會激起對方的逆反心理,沒那必要,她只要之後不動聲色的在後面推幾把,他就能自己看清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一點不急,索性這輩子也是閒人一個,有的是時間,倒不必急於一時,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沒仔細說對方怎麼怪怪的,夏盈盈也沒追根究底,反而還很體貼的安慰了對方一通,見對方心情緩和了些,才讓推人去洗漱。
新婚小夫妻,夜生活還是相當精彩的,今夜胤俄喝了點酒,微醺的狀態,倒是比往常更熱情,夏盈盈也不是個示弱的主,兩人睡下時已經子時了。
第二日胤俄神清氣爽的去上值,夏盈盈則是約了九福晉出來。
她其實是想見老九來著,但到底老十不在,她將人招來府上不太妥當,於是便約了老九福晉。
董鄂氏是個極為秀麗端莊的女子,不似滿族貴女那般颯爽,反而多些江南水鄉的柔美,溫溫柔柔的一眼看上去是讓人很舒服的容貌。
“不知十弟妹約嫂嫂出來可是有什麼事?”
兩人約在了太白樓,這座酒樓的規模在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也是老九的產業,兩人約在這裡談事情最好不過。
“沒事就不能約嫂嫂出來了嗎?有美相伴乃人生一大樂事,哪裡一定要別的什麼理由?”
“你個促狹的,竟是拿我打趣!”董鄂氏放下手中的茶盞,嗔了夏盈盈一眼。
她家爺與九爺一向交好,但以往她們兩人只在太后那見過幾面,她對這個妯娌瞭解的並不深,只知道她性子舒朗大方,以往在太后那也是極為得寵的,與老十的夫妻感情也挺和睦的,每次去請安都是老十親自來接。
對方才成親不到月餘,她們私下沒有過過多交集,幾次也都是在大家都在場的情況下,她是真不知道對方找自己什麼事情。
夏盈盈調戲了對方一把,也沒那麼急著說什麼,而是一起看臺下的戲子在那咿咿呀呀的唱戲,夏盈盈還挺喜歡著傳統的戲曲的。
她本身小時候是奶奶帶大的,奶奶唯一的興趣愛好便是戲曲,剛剛有碟片那會兒,買碟租碟,總之家裡每天都能聽見咿咿呀呀的聲音,奶奶還帶她去看過幾次現場。
大概是受她影響,她對傳統戲曲還是挺感興趣的,京劇,花鼓戲,越劇,黃梅戲她都挺喜歡的,一些有名的曲目她也是能夠信手拈來,臺下那戲子唱的她自然是能聽得懂的。
見她老神在在的看著下面的花旦,甚至還跟著打拍子,董鄂氏抿唇輕笑。
“弟妹對這戲曲感興趣?”
“還行,挺好聽的。”
這次輪到董鄂氏有些驚訝了,驚訝她一個蒙古格格居然會聽得懂戲曲,看模樣還挺喜歡,她有些費解,草原上難道也有戲班子嗎?
不過這事她也沒多想,兩人當真就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聽完了一曲,夏盈盈給人打賞了一番這才將視線從舞臺上收了回來。
“不知道九嫂有沒有興趣一起做點小買賣?”
“哦?我們爺手裡的買賣可不少,聽說弟妹之前不是還和我們爺合夥做買賣來著嗎?”
夏盈盈不意外她會知道她與老九的生意,作為枕邊人,外面的什麼事情偶爾會跟另一半說著並不稀奇。
“爺們有是爺們的,咱們女人手裡得有自己能捏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