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嗦嗦嗦…”
喬森吃了個猶如半張手掌那麼大的生蠔,大口吃生蠔真的非常享受。
而他這種吃相,讓陳知憶驚愕的望著,最後又輕搖頭彷彿是在哀嘆。
這生蠔一百塊錢一個,喬森後來又要了倆,有些東西貴有貴的道理。
他大口咀嚼著鮮嫩多汁的肉肉,又拿起旁邊酒杯,咀嚼著開口道:
“我今天來啊。”
“其實想跟你說一件事。”
陳知憶輕輕抬起頭,她面前是一份冷菜拼盤,而兩隻玉手握著刀叉。
她叉了一片帕爾馬火腿,放進嘴裡輕輕咀嚼,目光望向對面回應道:
“什麼?你說。”
…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喬森咀嚼著輕聲提醒,而完全區別於他那副吃相的陳知憶點了點頭。
見對方嫻致優雅的繼續吃,他沒有再賣什麼關子,開門見山道:
“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的話就像是開玩笑,又帶了一些認真,而陳知憶聽罷只睫毛眨動。
這是對方第一次沒有著急回話,喬森抬起紅酒杯,低眼注視其表現。
兩人目光交織時,喬森看見對方在掃視,最後紅唇輕碰吐出一個字。
“好。”
…
“咳咳咳。”
波爾多紅酒杯有點大,喬森在仰頭喝酒時,不由被嗆了一大口進去。
有些疑惑的看向陳知憶,卻見對方拿著白絲口巾,已經離開了餐椅。
“怎麼這麼不小心?”
臉上的紅色液體慢慢被擦去,喬森眼珠轉轉,看向語氣溫柔的女人。
今天她穿了件,很高階很有氣質的法式連衣裙,有一種淑女的味道。
而紮起的法式貴婦盤發,戴著珍珠耳環和珍珠項鍊,猶如豪門千金。
喬森嚥下嘴裡那口紅酒,一股濃郁又淡雅的靈魂(單寧)進入胃裡。
單寧不是酸度的味覺體現,比喻起來更像是不加糖的生澀巧克力豆。
沒有味覺的人也可以感受到單寧,它就像果凍一樣,從口腔中滑過。
喬森就有一種果凍被嚥下去的感覺,他有些茫然的看向面前女人。
看著對方一點點仔細的擦拭,臉上冰涼又溫熱的觸感讓他更加茫然。
其實他是為了試探對方,他真的不想再在對方身上,浪費什麼時間。
按照那天兩人的約定,他需要追求對方,但他怎麼可能真的去追求。
而他今天表個白,失敗了以後直言不想再追了,惹不起他總躲得起。
剛好最近他沒什麼事,公司、複習、健身,他完全可以不出門呀。
只要自己不惹事,就不會給對方留下什麼把柄,對方總不能一輩子都監視他吧,畢竟又不是多麼大的仇。
大不了…
他也讓對方睡一覺好啦。
可陳知憶並沒有按照預想軌跡走,甚至都沒有惱怒,態度非常溫柔。
而她一個好字。
代表自己又有了女朋友。
[不行不行。]
說好的不談女朋友,喬森很快恢復清醒,而陳知憶也慢慢收回口巾。
“其實…我跟你開玩笑的。”
喬森臉上掛著訕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見沒有回應繼續笑道: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表白,那一定用世界上,最浩大最浪漫的儀式。”
“這個,不作數。”
陳知憶似乎猜到了他會這麼說,只輕輕點頭,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
“我等著那一天。”
“不過在我心裡,你剛才已經成功了,我希望你以後約會能認真些。”
“我說的是約會。”
見她再次優雅吃起來,甚至用叉勺給自己捲了些意麵,喬森是真麻。
兩人所謂第一次約會各懷心事,喬森真想撬開對方的腦殼,看看對方在想什麼,正如陳知憶也想掰開他的。
…
ps:
以下內容是支線,不是串場。
“咚咚。”
“咚咚。”
——西南地區,某縣城——
在熱鬧的市井身後,破舊不堪的大街串著小巷,崎嶇不平的衚衕小道,周圍似乎擺滿了各種雜物和垃圾。
豎立的泛黃路燈忽明忽暗,咿咿呀呀的戲曲從某個亮燈的房間傳出。
這片縣城裡的城中村,原本應該是最熱鬧的模樣,此時卻冷清至極。
天上不見皓月,星辰黯淡之間烏雲密佈,雨水掉落的聲音不絕於耳。
它忽快忽慢,它有時如溫柔的點撥,有時又如刀光劍影惹人心悸。
在只有昏黃路燈照射的巷道里,一夥人踩著不平的石磚,雨水四濺。
最後他們停了下來,巷道里擺滿雜物,加了鎖頭的小黃車靠在牆邊。
狹長的巷道約摸七八戶房子,兩米高的牆頭,讓人看不清誰在亮燈。
只是透過門縫,一名高瘦青年看了眼院子,回頭對身旁人示意道:
“應該就是這家。”
一行六人都帶著黑色斗笠,只有為首男人頭頂黑傘,冷峻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功夫,高瘦男人在同伴幫助下,輕輕鬆鬆的跳進了牆頭裡。
待紅色大銅門從裡面開啟時,一行人很快踩著泥濘的土地走向房子。
房子裡只有一間房亮著燈,高瘦男人率先衝了過去,停在木門前面。
“咚咚。”
他抬手用力敲打著門,似乎本就不是偷偷摸摸,只要身後大門關上。
為首男人一身筆挺西裝,在大雨落不到的走廊下,抬腳跺了跺雨漬。
大手左右拍打胳膊上的潮溼,等他拍打完左右,已經完全失去耐心。
“撞開。”
耳邊是難聽的嗚咽,西裝男人抽了抽鼻子,不大的木門被壯漢撞開。
高瘦男人直接衝了進去,待西裝男走進這間東屋時,房間已經沒人。
不過他並不著急,只是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房間,在嘈雜聲中等了等。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微胖中年人,被壯漢和高瘦男人從堂屋小門夾著嘈雜聲拖拽出來。
中年人被推到地上,他怒火中燒的抬頭看去,瞬間便滿臉土色道:
“任總,您這是幹什麼呀?!”
…
“裝糊塗?”
西裝男坐在沙發上,看著起身又被打倒的中年人,從旁邊接過雪茄。
“咳咳。”
中年人喘不過氣的咳嗽著,雖然心有怒氣,可還是抬頭強忍著道:
“咱們之前也是朋友…”
…
“啵。”
西裝男點燃雪茄,傾吐一口濃煙沸騰過後,直接打斷了中年人的話。
“沒有永遠的朋友。”
“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這可是一句名人名言吶。”
中年人明白對方什麼意思,想要繼續起身卻被壯漢按住,面露苦澀。
“是,沒有永遠敵人。”
“但任總是不是太淺想了些?”
中年人似乎也經歷過風濤海浪,抬起頭對向西裝男,絲毫不懼道:
“事情到現在不到兩個月,我如今也在想辦法,且困難總是要解決。”
…
“夠了!”
西裝男聽對方掰扯這個,直接從懷裡掏出離婚證,語氣很不耐道:
“我就是之前太相信你。”
“才讓你老婆孩子逃過一劫。”
見中年人突然不說話,西裝男擺了擺手,耳邊的嗚咽聲,越來越大。
卻見另一個壯漢,帶著一個身穿黑色斗笠,手在斗笠內綁著的少女。
她白皙的臉上佈滿雨漬和淚水,高馬尾藏在斗笠內,黑膠帶封著嘴。
她臉上寫滿恐懼,不情不願的被推進來,見到中年人情緒波動更大。
“蘇總藏的可夠深啊。”
“竟然有個這麼大的私生女。”
之前被打倒在地,中年人固然有憤怒和害怕,但也被深深埋在心底。
可見到少女時,他那裡還有什麼鎮定,衝著前面的西裝男咆哮道:
“畜生。”
“你們想要幹什麼??”
“違法的,你們知道嗎?”
中年人的咆哮捲入無盡的雨落,西裝男見他如此,不由笑著鼓掌道:
“蘇總也知道有些東西犯法啊,可犯法就不做了嗎,也不能不做啊。”
“不然,老婆兒子該跑的跑,自己該躲的躲,我們吃虧只能自己咽。”
見西裝男戲謔的笑起來,且少女掙扎著推向對方,中年人驚恐道:
“別傷害她!”
“我一定會湊錢的。”
西裝男抬起手,手指在少女白皙滑嫩,此時不斷顫抖的臉頰上滑過。
聽到中年人的話他轉過身,在對方被壯漢壓在地時,蹲在其的面前。
他手上捏著雪茄,吐出一口濃煙看了看,若無其事的輕聲笑著道:
“你知道為什麼,現在是你倒在地上,而我卻想坐就坐想站就站嗎?”
西裝男嘴巴呈現一個o形,在中年人掙扎間,把雪茄頭插在了下面。
隨著中年人痛苦的慘叫聲響起,在夜色中竟也掀不起任何一點風浪。
西裝男重新抬起手,看著沒被弄滅的雪茄,頗有些可惜的說道:
“疼就對了。”
“誰讓你不夠狠呢。”
“一個閨女而已,大不了再多生幾個,但你卻是祈求我…別傷害她。”
低頭看了眼中年人不斷扭曲的手,手掌上的煙疤,此時還冒著熱氣。
西裝男輕呼口氣,沒有繼續玩的念頭,直接扔到雪茄走回沙發那邊。
“給你兩天時間,把你老婆帶到國外的財產弄回來準時交到我手上。”
“咱們還可以繼續商量。”
西裝男坐在沙發上,語氣非常平靜的說著,看向慘叫依舊的中年人。
“今天是週五對吧?”
“你閨女好像在讀高中,星期天可以去找任何人玩,不在家都可以。”
“兩天以後她可以去上課,但還能不能繼續學進去,我可不敢保證。”
…
“別…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聞聽西裝男的意思,中年人顧不得疼痛,連忙往前爬動著面露恐懼。
“再給我一點時間。”
“任總。”
“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
中年人放下了任何傲骨,不是他真的軟弱,而是他沒了任何的底牌。
他是一個開發商人,對面任總是房地產商的人,但人家集團比自己大的多,且還是當初投資扶持他的人。
人總怕天災人禍,公司經營不善不是他一人的錯,可只能他來承擔。
一開始公司只是遇到大困難,對方沒有繼續投資,只是借了一筆錢。
對方是希望他挺過去的,畢竟合作了這麼多年,養條狗還有感情呢。
可結局並不好,在事件愈演愈烈時,老婆提出帶著財產偷偷出國。
因為他本身不太乾淨,其實早早就跟老婆偷偷離婚,留了條後路。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依舊站在明面上,暗地裡送老婆兒子拿錢離開。
且他奮鬥幾十年的心血,不甘心上了新聞的十幾條人命而覆水東流。
但他做這麼大,哪有真正乾淨的地方,還不幸遇見所謂的大查特查。
公司徹底清算,他也該走了,但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聯絡不上老婆。
他之前還擔憂,是不是老婆遇到了危險,但現在這一幕他非常明白。
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
所以他怎麼追財產,他連老婆孩子都聯絡不到,甚至在哪裡都不知。
既然聯絡不到,人家會乖乖等在約定地方嗎,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至於這少女…
中年人面色如土的望去,眼睛裡透著一絲心疼,又帶著急劇的不甘。
至於這少女…
自然是男人犯了都犯的錯。
少年英氣勃發,他成了村裡唯一的大學生,心懷壯志的進入大城市。
18歲與少女母親暗生情愫,26歲娶了幹部的女兒,開始壯志創業。
他前半生是很順利的,甚至和昔日情人重歸於好,暗地裡有了少女。
少女母親走的早,走時的柔情讓他心生愧疚,可他只能暗地裡疼愛。
如今事業一敗塗地,追捕令讓他東躲xz,連老婆也都棄他於不顧。
他狼狽如狗,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想念,可能就是在眼前的女兒了。
女兒的生死在他手上,可他卻不知該怎麼辦,他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他還能做些什麼…
中年人哀求著,只是還不等他爬過去,門外面卻衝進來三個高壯漢。
“咚。”
眾人齊看去,但還不等幾人反應過來,沙發上的西裝男便捱了一腳。
中年人有些懵,可西裝男看清來人之後卻沒敢還手,只是疑惑道:
“叔,你怎麼來了?”
中年人看清對方,連忙掙扎著就要過去,忍著手背鑽心疼痛喊道:
“任董,任董。”
“再給我一次機會。”
中年人往那邊爬,來人卻看都不看他,只捏著雨傘手柄抽了下保鏢。
雖然沒有說話,但誰都知道,那保鏢踹他侄子是他示意,但也該打。
耳邊中年人在求饒,少女還在掙扎落淚,來人卻只不悅的看向侄子。
“連張先生要的人你都敢搶。”
“我看你膽子是真肥了。”
被叔叔訓斥警告,西裝男訕笑了一下,從沙發那頭站起身連忙道:
“我只是順帶…”
“錢!”
西裝男指向中年人,來人看了一眼後,更為不悅的盯著侄子罵道:
“你真是傻到家了。”
“趕緊把人給張先生送過去,這種人還留著幹什麼,讓他畏罪自殺。”
來人一言定生死,見他雨傘指向地上,中年人魂懾色沮的呆楞當場。
而一旁少女,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在此時不禁掙扎的越發厲害。
“任董…”
女兒的掙扎嗚咽,讓中年人回過來神,奮力抬頭看向來人哀求道:
“我求您放過我女兒,看在我這麼多年給您當狗的苦勞,放過她吧。”
“我會自己自殺的…”
中年人被法院通緝,本就面臨著牢獄之災,而他的所有退路都沒了。
他不想牽累女兒,否則無顏面見情人,以後更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既然他都失敗成這樣了,還在乎什麼臉面,哪還像一年前的企業家。
“蘇總。”
來人終於轉過身,道:
“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我非要你女兒,希望到那邊別記恨錯了物件。”
“你是一條狗。”
“難道我們不也是隻辦事嗎?”
…
“她什麼也沒做。”
“她什麼也不知道。”
“求求你們放過她吧…”
來人不再理會中年人,只是準備往外走時,他卻看著少女掙扎的厲害。
“好歹合作一場。”
“就給你們父女一分鐘時間。”
來人話落,一直控制著少女的壯漢點點頭,慢慢撕開那厚厚的膠帶。
“爸爸!”
少女不出所有人預料,顫抖哭腔加上她少女音,真是讓人心疼的緊。
只是又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少女喊了一聲後,直接看向了來人道:
“放過我爸爸。”
“否則我死給你們看!”
少女雖然被堵住嘴巴,捆住手腳,可是她的聽力卻並沒有減弱分毫。
她也不傻,已經明白自己的位置,對方既然要她,就不可能是死人。
“呵。”
聽到少女聲嘶力竭的喊叫,她似乎打心底裡害怕,但還是說了出來。
來人不由笑了笑,最後臉色變的陰沉,頗有些無奈的轉過身笑道:
“蘇總。”
“你生了個好閨女啊。”
“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