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咱們接下來這樣再來一張。”

…

“喬森。”

“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悅悅她們該等著急了。”

見喬森拍完第十一張照片，還不肯放過自己，楊素素此時又急又臊。

之前說好的只拍十張，最後又說十五張，她不肯依對方卻執意要拍。

見喬森軟言柔語，她卻又不忍心拒絕，可耽誤時間太長她又總心慌。

此時見喬森靠近站在她的身側，鼻尖嗅到的香味比之以往要淡了些。

可她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有好感的男生拿著自己的照片，一股勁的詢問她自己，自己好看嘛。

先不說誰會主動誇自己好看，單單男生聽到不好看，那根本就不依。

非要聽見好看了才行，而男生的神情動作，都帶著難以言表的喜悅。

這樣的場景，任憑哪個女生身臨其境都會臊得不行，臉要滴出血來。

“不著急不著急。”

喬森笑容滿面，他也想節省時間，連忙把手機再次遞到楊素素面前。

“怎麼樣，好看嗎？”

“這張照片絕對美爆了。”

其實有些話只是喬森無心之言，可無心之言總會被有心之人聽在心。

他後半句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楊素素心跳更快，手指捏動著衣角。

而此時因為造型的緣故，她那蓬鬆的丸子頭，去掉小頭夾變為長髮。

微微打著卷兒的黑色長髮，因為楊素素埋著頭，而遮住她半張小臉。

“嗯…”

輕輕嗯了一聲，楊素素想要快速逃離這個魔鬼，可喬森卻還是不肯。

“你還沒看呢，快看看。”

…

“咱們走吧。”

楊素素的聲音非常小，帶著一絲懇求和委屈，聲若蚊蠅非常的可愛。

可喬森是發自內心覺得，這張照片絕對漂亮，說什麼也要成功一次。

是的，是成功一次。

前腳喬森剛誇過楊素素，後面卻發現認可值提供的速度慢了一點點。

倒是也容易理解，畢竟人都有審美疲勞，頻繁重複的事總會有不耐。

讓沈千悅的確等的時間長了，喬森準備見好就收，最後再收割兩個。

“好素素，最後一次。”

“我保證！”

見楊素素埋著頭，依舊在找尋機會離開，有了前車之鑑喬森伸出手。

一手抓住楊素素藏在寬鬆短袖裡的玉臂，另一手握著手機伸出兩指。

發誓是三指，可三指手機容易掉，反正這不重要，只要是發誓動作。

“最後一眼，看完就撤。”

“晚上我請你吃飯。”

…

“你請悅悅就可以。”

楊素素還是埋著頭，被抓住胳膊後她便不動了，只是語氣越來越低。

而喬森見有鬆動跡象，連忙表明心意，發誓動作收回來笑著說道：

“我請你們倆，吃大餐。”

的確值得吃大餐，細細算下來他今天掙了四千多塊錢，晚上還能掙。

畢竟請她們吃飯，自己也要吃不是，掛上品嚐師又是一波認可值。

雖然品嚐師提供速度不如攝影師來的這麼猛烈，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真的？”

楊素素慢慢抬起眼，乾淨的小臉藏在秀髮裡，語氣卻帶著一抹懇求。

“真的，不騙你。”

見她不抗拒了，喬森連忙把手機置於兩人面前，習慣性的詢問道：

“怎麼樣，好看嗎？”

玉手輕輕捋動碎髮至耳根，楊素素露出她有神的眼睛看向那張照片。

照片裡，角度和色彩雖不如專業調色過的，可依舊能讓人眼前一亮。

她站在女兒牆邊上，臀部輕輕貼著牆頭，兩條長腿支撐微微彎著腰。

一隻手在內，捏著喬森的墨鏡，一隻手在外輕捋著被風吹過的長髮。

她存在於照片左下位置，左邊留有足夠留白，與右邊留白形成延伸。

照片中她只留側臉，鵝蛋臉乾淨透亮，隱約間帶著緋紅如畫龍點睛。

也不知是頭頂斜日的霞光落面，還是少女眺望遠方時心有小鹿亂撞。

背後是綠意盎然的群山峻嶺，那延綿不斷的長城，成了少女的襯托。

劉海飄逸中，散發遮住她另外半張本來露出不多的臉，若隱又若現。

喬森為什麼說美爆了，正是因為除了背景、角度、光影這些基本外。

楊素素只留半側臉，中庭是一道線，這條線呈三七分割著這兩邊。

一邊飄逸散發，本來就看不太清的另一邊臉，有了散發卻若隱若現。

一邊白中暈紅，很神奇這半臉沒有任何碎髮，只有一抹緋紅在中間。

這張照片，太仙了。

如果楊素素換上古裝，再精緻的化個妝，喬森都可以應聘攝影師了。

“好看吧？”

…

“嗯。”

見楊素素眼神發亮，喬森又詢問了一句，卻換來比之前還低的聲音。

風太大了，這次有些聽不清。

喬森有心再問，偏頭看向虛擬螢幕，下一秒他卻直接抱住楊素素。

心中藏著心事，楊素素準備平靜一下，再跟喬森商量趕快走的事情。

只是突然感覺身體被緊緊抱住，她藏在秀髮裡的眼睛瞪大不知所措。

她知道是喬森，只是還沒等她繼續往下想，卻感覺臉頰處閃過溫熱。

這溫熱遇風為涼，楊素素心跳猛然加速，渾身突然沒了任何的力氣。

隨著啪嗒兩聲後，她又恢復了一些清醒，看向吻了自己臉頰的喬森。

目光裡有些呆滯，又透著不可置信和一丟丟的喜悅，但很快低下頭。

她小小的身子蹲下去，寬大短袖瞬間讓她變成一團黑雲，好似熊貓。

她白到發光，又芊如竹竿的手臂在下探著，好似找東西又好似哭泣。

“抱歉。”

楊素素蹲下身子，激動過頭的喬森猛然驚醒，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歉。

［我，太不是人了。］

在楊素素蹲下，喬森以為她要哭的那一刻，整個人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有些急功近利了。

他好像有些不尊重楊素素。

拿著對方喜歡自己的事實，卻做著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太不是人了。

一心只考慮認可和熟練，卻忘了問楊素素願不願意，又為什麼抗拒。

總以為認可就是願意，可從字面意義上講，認可和願意是兩種概念。

以前獲得認可他從來沒有強迫過別人，五星好評永遠不是逼出來的。

逼來的，要來的。

那還算是好評嗎？

或者在別人看來是，但喬森想到自己成為一個極端，不禁打個冷顫。

［是不是買輛破賓士。］

［自己已經開始飄了。］

錢，是很奇妙的東西。

玩好了它是工具你是人，但玩不好它不一定是人，但人會變成工具。

剛才攝影師熟練度+1，這讓喬森忘乎所以，又因為大腦分析到楊素素喜歡自己，竟下意識的給對方獎勵。

喬森的閱歷不夠，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心智還差著火候。

如今當頭一棒，人總是撞過南牆才懊悔，喬森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

順便及時止損，暗暗告誡自己，未免自己以後成為眼裡只有錢的人。

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人可以有貪念。

貪念是人生的動力、是上進心的能源，但絕不可以被貪念佔據腦殼。

“對不起…墨鏡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