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貿,f7——
“環境還算不錯吧。”
“就是可惜不是觀景位。”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喬森不懂他們的彎彎繞繞,不過許婕的用心,閱歷低的他看在眼裡。
如果不是傍晚就算了,可離開伽太時,喬森還是忍不住邀請了晚餐。
許婕很聰明。
她聰明在,明白喬森的好脾氣,有時候自然中的敬意比客氣更管用。
兩人是第一次一起吃飯,按理說吃什麼是主家(請客者)說了算的。
可許婕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坐在副駕駛玉臂劃拉,他們便來了建外。
“環境是不錯。”
點完菜等了幾分鐘,餐前面包外加火腿,便放在了兩個人的小桌上。
不怪麵包上的慢,這裡餐廳開業不久,此時說是人滿為患也不為過。
喬森是第一次來西餐廳,環境對於他來說,肯定比那些個小飯館強。
唯一的缺點是嘈雜,不單是店裡的嘈雜,更多是樓下國貿的車流聲。
雖是西餐廳,不過人均消費不是很高,只是在裝修上精美炫麗幾分。
尤其是門臉粉紫粉紫的招牌,不看招牌的話,很容易誤會是消金窟。
落地窗觀景位的確搶眼,大半cbd核心區盡收眼底,且是俯視視角。
俯視,最容易出大片了。
喬森放眼望去,坐在觀景位的食客們,就沒幾個不拿出手機拍照的。
至於他和許婕,則是坐在墨綠色的橢圓中臺,餐桌很小、餐椅略硬。
“謝謝。”
法餐講究女士優先,一杯餐前酒放在許婕面前,她頗有涵養的道謝。
只是鳳眸看向對面,見喬森拿起麵包時,剛想要提醒又連忙止住話。
她在英國留學幾年,法餐可不是這麼吃的,餐前包也只是飽腹之用。
是開胃之後,飽腹之用。
且喬森用餐方式不優雅。
不過這家餐廳就有問題,大體是入鄉隨俗的西式法餐,不是很講究。
就比如這麵包,哪有放在兩人中間的,且場間大多都是共餐制吃法。
(開放性強,吃法不一)
許婕懂,甚至不糾結餐具不齊等細節,她來此的目的本就不是吃飯。
是浪漫,是暗示,是…
“不瞞你說。”
“我是第一次來這裡。”
把筐子裡的麵包拿在手裡,喬森不知許婕的心思,只是輕聲笑道:
“我記得你在英國留過學。”
“對這些西餐很有心得吧。”
現在,徐立致以為喬森和總部有關係,是董事局某位股東的私生子。
現在,許婕以為喬森深藏不露,跟香江有沒有關係另說,反正金貴。
而現在,喬森以為他那點破事(暴發戶),都被伽太瞭解的很清楚。
三個人現在各有心思,造成一個不易戳破的誤會,也是好玩兒的緊。
喬森不知他們怎麼想,他只是該放身段放身段,反正一切還有系統。
他不能說,什麼都暴露在許婕的眼前,不過有些事也沒必要再端著。
就像,他第一次來西餐廳。
他沒必要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且他現在也願意進入許婕玩的節奏。
[不是要親近嗎?]
[來啊。]
[我還能吃虧咋的。]
…
“心得談不上。”
“我在學院基本不太社交。”
“對於美食,像我這種人啊,身體需求要大於像您一樣的心理需求。”
有的人說話臉不紅心不跳,不過片面之詞沒人在意,起碼沒人較真。
喬森沒接這個需求那個需求,只是笑了笑,繼續延著自己那個話題。
“再怎麼著,也比我好呀。”
說著喬森環顧一下四周,把麵包放在自己的空盤上,繼續笑著道:
“雖然是第一次來這家店。”
“不過看它們人氣挺旺的,服務員也是忙碌的不得了,應該上菜慢。”
“趁著等菜這個功夫,我不得不請教許經理,西餐究竟有什麼說道。”
“不知道許經理願不願意。”
…
“喬先生裝作不懂呀。”
許婕原本雙手輕壓桌沿兒,只是聽著聽著,逐漸雙手合十撐著下巴。
一次次試探,見不屬於商務禮儀的動作,並沒有讓喬森有什麼不悅。
許婕鳳眸眨動,語氣又增加了絲跳脫,就好像是嘗試朋友之間聊天。
銀鈴笑聲中帶著女子的嬌嗔,見喬森依舊沒有不悅,許婕輕吐香氣。
“那既然是喬先生要求。”
“小許自然只能班門弄斧了。”
等菜的途中,精美炫麗餐廳內,喬森不由側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佳人。
卻見許婕把他放在一旁的白毛巾,躬身又細心的,擺在他的雙腿間。
許婕說,這玩意兒餐後放在餐桌上,不用費心折疊,更不用抖動。
許婕說:…
喬森其實不瞭解,許婕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對於系統他了解甚少。
但他卻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親近許婕,並不是單純因為對方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對方可用。
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他需要一個引路人,趁許婕還覺得他也有用時。
就像燕京戶口,就算許婕辦不了,起碼他身邊還有一個出主意的人。
好過兩眼一抹黑。
有錢,都不知道怎麼花。
陌不相識的兩個人,他說只要給錢就能辦戶口,信了這些人才可笑。
許婕不一樣。
雖然不清楚她是好是壞。
但起碼,她是伽太的人。
伽太是rc國際的,而rc國際和系統有著千絲萬縷,他則手握系統。
換而言之!
…
——海淀,萬柳書院——
開闊的客廳緩緩流通著微風,身後及兩側的落地窗此時已落下帷幔。
只留露臺處,那翠綠斜送著夜半涼風,打著帷幔猶如美妙佳人領舞。
簡約精巧的意式現代裝潢,無論是幾個套房還是洗浴間以及衣帽間。
都是簡約中帶著奢華,而那乾淨的好似一塵不染,讓房中更顯寬闊。
米白色的notti長條沙發上,正坐著個神情清冷容貌極佳的女人。
她身著一件寬大短袖,半遮著淺藍色運動短褲,臉頰微微淌著香汗。
她身前一杯乳白色的牛奶,待杯壁觸碰紅唇時,水溝絨毛掛些乳白。
喝牛奶本來可以心情愉悅。
不過陳知憶卻表情陰沉,瞥眼看著回到撥號介面的手機,怒不可遏。
這是她,第三通電話了。
“騙子!”
“膽小鬼!”
“流氓!”
“混蛋!”
心裡罵著某個混蛋,陳知憶讓自己平復心情,可還是忍不住暗恨著。
臨走前,還心懷坦蕩。
怎麼著,現在玩兒消失?
從下午17點開始,她就打了第一通電話,19點又一通,如今又一通。
這是移動網際網路時代,陳知憶還就不信,有人可以這麼久不看手機。
就算是在睡覺,電話鈴聲震也能震醒了吧,這分明就是不想接電話。
“虛偽的男人!”
興許是回憶起,喬森大義凜然的撂下“有事打他電話”,陳知憶更恨。
“混蛋,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