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喆嶼忽然冷笑。
他也是最近才知曉一件事。
“喆嶼，你怎麼了？”
季喆嶼無力地看著季母，“媽，你知道‘花昔’的主理人是誰嗎？”
季母一臉滿不在乎，挑眉不屑，“誰啊？總不會是江晴吧？”
季喆嶼一雙眼睛滿是認真，“就是她！”
笑容頓時凝固在季母臉上，她僵硬地抽了抽嘴角，“你在跟媽開玩笑吧？”
江晴？
那個村丫頭？
怎麼可能和時尚界的香水掛鉤？
而且，還是金融界兩大巨鱷爭相爭搶的物件？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兒子啊！我看你是出場車禍把腦子撞壞了！這幾天好好休息，再談工作的事 嗯？”
季喆嶼的眼神更無力了。
季母出去，他一陣頹然，整個人靠在牆邊。
“江晴，你能等等我嗎？”
——
“阿嚏！阿嚏！阿嚏！啊……”
第四個噴嚏沒打出來。
她昨晚在調香室待了一夜，還喝了酒，看來是著涼了。
一抬眼對上季淵溼漉漉的小眼神 彷彿是窺見了她的心思似的。
江晴被盯著心虛，咳嗽一聲，擦了擦嘴就上樓。
季淵若無其事的喝粥，聲音自身後響起。
“太爺爺病了，想見你。”
江晴的腳步一頓，卻見季淵小小的精緻的臉上寫滿認真。
一路疾馳，不到二十分鐘到了季家老宅。
從前，季家老宅燈火通明，無形中透著一股輝煌老宅的氣息。可如今，卻好像鬥敗的公雞，一派衰敗之色。
江晴下意識拉緊了季淵的小手，抿了抿唇，進去老宅。
“少夫人！您來了！”
張叔看到江晴，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激動極了。
“張叔……”
江晴的聲音也不自覺地透著幾分哽咽。
“張叔，爺爺他……”
“唉……少夫人，老爺在書房等您。”
江晴把季淵交給張叔，人進了二樓書房。
書房——
昏黃的燈光包裹著躺在搖椅上的老人。
只見他雙手拄著一隻柺杖，整個人半眯著眼睛，身體隨著搖椅輕輕晃動著。
門被關上。
聽到聲音，他微微抬了抬眼眸，看到是江晴，眼神無波無喜，聲音卻蒼老了幾分。
“來了……”
江晴的腳步一頓，畢恭畢敬的來到季老爺子面前。
“爺爺……”
“跪下！”
威嚴的聲音響起。
面對季老爺子的命令，江晴無論如何都不能忤逆。
膝蓋一痛，整個人已經矮了半截。
“江晴，你可知錯？”
江晴迷茫，杏眸透著不解。
“爺爺，江晴不懂。”
“不懂？”
難得，季老爺子竟然會用這種語氣和江晴說話。
她一時難以接受，卻也只能咬咬牙。
“江晴，我季家的少夫人，我季某人親自點名的季家兒媳婦，竟然夥同外人一起坑害季氏！你說！我是不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江晴閉眼，瞬間了悟。
“爺爺，我並沒有……”
“那為什麼要與施家合作？”
果然！
她還是天真了！
本以為施老爺沒動靜是放過她了，沒想到，竟然把她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爺爺，您都知道了！對您陰謀實情卻是我的不對。這些年，我能有今天全靠您的栽培，一定不會做有損季家和季氏的事。可‘花昔’等同於我的生命，我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只會自已做它的主宰！”
季老爺子眸子一眯，彷彿在確定江晴話語的真實性。
“那你和施家二小子呢？什麼關係？聽說你們最近來往甚密啊！”
“只是朋友。”
“你發誓？”
江晴蹙眉，不明白季老爺子為什麼突然這麼咄咄逼人。
“我發誓！”
季老爺子的唇間這才掛了一抹笑容。
原先整個人埋在搖椅裡，現在起身到了江晴身旁，溫和的扶起江晴。
“你也別怪我，事關季家和施家，我不得不多問幾句。”
江晴不語。
“你要和喆嶼離婚我已經管不了。但有件事你必須答應我！”
“……”
“嫁誰都不能嫁給施家二小子！”
江晴不理解，卻對這種道德綁架的要求很反感。
她抿緊了雙唇一言不發。
良久，她蹙了蹙眉，“為什麼？”
季老爺子審視著這個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鄉下女孩。
從前，這個女孩很聽話，如今，也有了反骨的一次。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渾身散發著不悅，“江晴，你忘了自已的身份了。”
是啊！
她是什麼身份？
一個鄉下的窮女孩。
這些有錢人似乎認為給予過一個窮人一次，這個窮人就得把他視為上帝神明，像是一條狗似的對他言聽計從。
他們甚至忘記了曾經救助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畜生。
江晴的心一瞬間涼了。
“我記得。”她唇角噙著一抹苦笑，可看向季老爺子的眼神卻是亮晶晶的，裡面彷彿有一道任何人都打不碎的力量。
“可爺爺，我也是有自已的人格尊嚴的。我是受了您的恩惠，但不是簽了賣身契。”
“季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對你而言不算什麼？”
季老爺子語氣裡透著震怒，彷彿確定江晴一定會妥協。
江晴突然冷笑起來。
“錢對我是很重要，但沒有我的尊嚴重要。”
“哦？”季老爺子的語氣十分令人深究，他眼神裡透著深深的嘲弄，“那你為什麼會同意到季家？”
此刻，江晴才深深地意識到，所有的資本家都一樣，眼裡只有利益。
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
江晴自嘲一笑，“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只是一個棋子而已，是我想多了。季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現在就可以籤合同，重新歸還給您，還有您給我的房子，車子。”
季老爺子彷彿一隻偽裝了多年的狼，終於露出了獠牙，他冰冷的眼眸落在江晴的身上，只是給了身邊管家一個眼神，接著，冰冷的話好像冬季的冰雪，層層覆蓋在江晴身上。
“江晴小姐，這是三年裡你在季家的花費，從您進入季家開始，這個合同就開始進行。也就是說，您和少爺的婚姻從剛開始就是一個利益鎖鏈，您現在主動要求退出，需要承擔違約責任，一個億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