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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幻象之中,得之真相

龔清璉在離開舒雲閣後就直奔長樂宮主殿而去,太后正悠然的在中庭澆花,菊花朵朵金黃豔麗襯得庭院內一片明媚。即使隔著黑紗龔清璉也格外的刺眼,他輕聲道:“或許姑姑應該換個顏色的花,這菊開得太過了。”

銀清歡並未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再次舀起桶中水輕輕將花打溼,水珠如明珠般在花瓣上流動跳躍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耀眼奪目,再次引得龔清璉一陣不適。

“你來了……”她直到澆完桶中水才轉過身面向那已然不悅的龔清璉淡淡地說道。

“太后娘娘可真有閒心,明明說了會在幾日內找出真兇,給諸位一個交代,沒想到卻在這裡賞花。”龔清璉的語氣中夾雜著情緒。

“這不還有你在嗎?何須哀家操心……”她回首看了看那洋洋灑灑開得正豔的花,“看來你和初兒談得並不是那麼順利……”她將手一抬幾個宮女就緩步走了上前來,“把這些花抬下去換些素雅些的來,顏色太豔的哀家看得久了很是不舒服。”在她的命令下宮女們抬著菊花魚貫而出,待人走花空龔清璉方才緩過勁來。

“怎麼,姑姑與雲兒相處的時日那麼就不會不知道她的想法才是,此去倒是讓我這個外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此情此景他的態度卻越加惡劣起來。

銀清歡倒是沒有在意其中,只是平靜地說道:“哀家對初兒也不瞭解,自從那次落水之後醒來,她完全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行事上雖是莽撞了些但完全沒有之前的唯唯諾諾,不論是在什麼方面……哀家固然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現下更有赤鳶在手自然也管束不了她。”她借說話間走上前去拉近了與龔清璉的距離,“你也無需介懷於此,初兒她想做的事情就讓她去做吧。她沒有把你當作外人,姑姑我也是……”

龔清璉透過黑紗對上她目光中突然襲來的溫柔,一時間語塞無言。

“哀家自知你這些年在南疆亦是過得不易,雖有耳聞竟不知會這般嚴重,早知如此哀家自不會讓那些花留在此處,現下陽光熾熱,先進屋吧。”銀清歡越過他的肩頭往殿中走去,龔清璉隨後也抬步跟了進來。

殿中陰涼無比一時間讓龔清璉只覺得清爽不少,見殿內那赫然開著的地道口,他徑直走了過去,面對想要跟下來的銀清歡說道:“姑姑還是莫要跟來了,恐怕待會我使的藥您恐怕是撐不住的,要是失言說出了些宮中秘辛那可就不好了……”他輕聲笑起,語氣中盡是不容質疑。

“也罷。只要能找到這幕後之人,無論你使盡什麼手段都行。”銀清歡點了點頭退出了密道口,將機關輕輕合上,一切又恢復如常。

私會一事來得突然而蹊蹺,令她不得不生疑,照皇帝的手段無非不過是將安正侯處置在先最後逼娶。宴上這一舉動無非是某些人動了歪心思,將左氏獻給帝王以便從中獲得什麼,後來事情敗露才不得不將黑鍋扣到了初兒的身上。可偏巧了為何是初兒,初兒又怎會得罪了人?疑問在心中升起,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也不知地下的境況,她愈發焦灼地在殿中來回踱步以求得以發洩煩躁的心緒。

龔清璉沒有掌燈在冰冷的地道中陪伴他的只有黑暗,不過他倒也不在意這些,反倒是那絲涼意帶給他不少心安。他輕慢的腳步聲被地道的迴音放大沖撞在牆壁間反彈回來,最終引起那牢獄中身戴鐐銬人的注意。在漆黑的環境裡,未知反倒成了她恐懼的來源,她無助地呼喊聲隨著腳步聲愈近而逐漸歇斯底里,“你是誰,你是什麼人?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在這裡!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但無人回應她的呼喊,隨著手下的摸索她好像逐漸適應了當下的環境也知道了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她似是反應過來抬頭望向鐵欄杆後的黑暗,哭喊道:“奴婢說的可都是真的……太后娘娘你一定要相信奴婢所說的話呀!要是奴婢欺騙了你,那必遭天打雷劈……”

然而任憑她呼喊過後仍舊是一片沉寂,無人應答彷彿方才的腳步聲只是自己的幻覺。她在驚懼之中拖著沉重的枷鎖朝鐵欄邊靠去,急於用眼睛求證那兒是否有人的存在。但沒等她爬到鐵欄邊腳下的鎖鏈已然到了極限,她還在牢獄中央掙扎著向前挪動,可腳下的桎梏將她緊緊拽住,生鏽地鐵環無情地摩擦著她的腳踝,手上的指甲縫中滿是泥濘。最終她不得不向枷鎖妥協,在原地抱膝而坐,口中喃喃的說著:“不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是公主,就是她讓我這麼做的……是她……”有像忽然記起什麼似的,她又往前面挪了挪,“那日不是公主她已經承認了嗎,為何這裡沒有她……不對,應該關的是公主才對,又怎會是我呢?不應該,不應該呀……難不成她把我出賣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對她來說還有價值,她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鐵欄背後的陰影中佇立的那個人靜靜地看著她自言自語,可在他聽到最後她所說的話時,便也能夠猜出她這般行徑是有人所指使的。“可惜就是此人嘴硬了些……不然的話一切都好辦。”他在內心中想到,手上已然有所行動。被恐懼不安包圍起來的人再適合不過自己手中那新制的藥了,正好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試驗品。他手上乾淨利落地擺弄著,很快在無聲無色之中那精緻的藥匣中小巧玲瓏地藥丸消失不見,散入了空氣之中。

龔清璉倒是無所畏懼地站在其中,看著牢籠裡的人一步步邁向她自己創造出來的臆想世界。無論是什麼她都會說出來的,哪怕用什麼方式都撬不開的嘴,也會在藥效到達之後一一向他明言,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果然沒過多久,裡面中人就陷入了幻覺,在鐵鏈的桎梏中她的行跡滑稽而又扭曲。

她看到了什麼?是死去家人的質問,是裴妍那醜惡的嘴臉。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殺他們的嗎?只要我為你做事,不是說好了只要辦成你會給我好處……”

“你真是天真……”尖銳的狂笑聲隨之響起,刺耳而又令人生惡。

裴妍的面孔逐漸扭曲消失,轉而是安正侯夫人那張悽美的面孔,“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害我……”那淒厲的哭聲迴盪在她耳朵跟前。

“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這麼做的……是公主,是公主!夫人您那天不是都聽到了嗎?是公主她親口承認的,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不,不是公主!你難道以為你弄夠糊弄我嗎?說!倒是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不然我就讓這陰曹地府的閻王給我一個公道!”隨著她的話音落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

“如若你能老實交代,或許本王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在巨大的威壓下,她終於承受不住說了出來,“此事與奴婢無關,奴婢都是被逼無奈的,是裴妍裴小姐讓我這麼做的……要找就找她去吧……”

此話一出龔清璉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隨後那冰冷的目光掃過依舊沉浸在幻象中的宮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