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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爭鋒比試,驚險一刻

當元博看到那張弓時旋即放聲大笑起來,“就這,這也能和神弓相比?魏帝也未免太小看人了吧。”可當他看到自己的對手之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橫肉隨之抽搐了一下變為了不滿和憤怒。未等他質問,身旁的女子卻率先落落大方地說道:“元大人請。”

李淑媛對上慕雲初的目光淺淺頷首,眼神中透露出的自信卻正好吸引了一個人的眼球,沈星雨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射位上那個女孩。

元博極其輕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冷哼一聲,張弓時的吃力卻讓他猶豫了起來,他數次瞄向百步開外的箭垛一再校準方才射出一箭,可因張弓時臂力虛浮箭矢堪堪擦過準星釘在了外圍。

李淑媛張弓搭箭一氣呵成,“繃”的一聲弦張弦收,一箭利落射出正中靶心,贏得眾人一片喝彩。

正當元博要發作之時,何謹攔住了他的動作轉而向著魏帝笑中帶劍幽幽道:“魏帝陛下,此番比試是否略顯不公?元大人要比試的是張開神弓之力,可這是……”他不滿地看了李淑媛一眼,彷彿在表達魏朝對待比武的輕慢。

李淑媛將目光投向人群之中見慕雲初朝她眨了一下眼,她便心領神會隨後直言不諱地道:“張弓為蠻力也,不懂其術誰人皆可張弓,然其術在於力的運用,眼手一體,心神合一。若只是空比蠻力何不讓個轎伕前來與大人一比?那未必也太不上臺面了吧。”

“你竟敢!”元博再傻也聽出言語間的嘲諷,可話到口中卻也無言只得無能狂怒。

“何副使既然覺得不公何不讓元使也用我朝之弓一試?”慕睿終於收起歪心思,拿起了一國之主的風範來。

未等何謹言語,元博就搶先道:“試就試!拿來!”他蠻橫地從李淑媛手中奪過弓,其之較於前者輕巧了不少讓他一時半會適應不來,拉弓時頗有試探其受力之極限。周圍之人見他那滑稽之態礙於禮節只能強忍笑意。

“元大人!”噹一聲提醒傳來才讓他收神回望,當看到何謹那張臭臉之時,他心下一陣拔涼。只得拿起籤筒中的箭矢規規矩矩地射出了一箭,此次倒也並無意外一箭上垛。但喝彩聲卻比方才小了許多。

雖然兩局比試下來看似勝負未分,但去了神弓之名也削了北漠不少氣焰。

在夕陽漸沉中,第一場比武也落下了帷幕。

李淑媛在一眾道賀的人群中找尋著那個身影,直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執起她的手她才收回神來,待看清眼前之人她驚訝之餘慌忙行禮道:“淑媛見過貴妃娘娘。”

“免禮,本宮可否請你到景和殿一敘。”

沈貴妃一臉慈藹的模樣讓她放緩了不少心緒,輕輕應道:“是。”

看著沈貴妃與姐姐說說笑笑遠去的背影,李淑嬋嫉妒的眼神裡劃過狠厲,可隨後便收回了目光轉而向侍奉北漠使者的太監打探訊息去了。

這一切通通落入了慕雲初的眼中,她並未享受來自前世對手挫敗的喜悅,秋獵才剛剛拉開序幕,出頭的機會可多著呢。

執棋落子,可現實不比棋局只有兩相對決。沈貴妃雖然如同自己預料的一般對淑媛青睞起來,可晉王好像依舊對她不是那麼感興趣……

身側的紫袍官服男子好生打量著那張因思索而嚴肅的面孔,直到因為目光太過灼熱的緣故終於引起了面孔主人的注意力。

“兄長在看什麼,是不是我臉上多了什麼東西?”慕雲初臉頰泛起微紅。

陳卓忙收回目光往遠處的城樓看去,“沒有,我在想小初在想什麼?”聲音輕如細蚊,被風聲蓋過。

“你說什麼?”

“沒什麼,微臣只是在向公主道謝,方才多謝小初替我解圍。”陳卓停下腳步鄭重地嚮慕雲初作了謝禮,眼神中略帶探究。

慕雲初也回禮道:“兄長不必言謝,本宮也只是做了本宮應當做的事。”

這番客套之後兩人之間瞬間安靜下來,一路上竟相顧無言。

“剛才……”“你……”兩人幾乎同時出聲尷尬地對視一言後又迴歸了平靜。

“兄長,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問我?”慕雲初率先打破了沉寂。

“你此次落子奇怪,我倒也看不出你的用意來。”陳卓若有所指地說道。

“這不過是為了私慾罷。”慕雲初無奈地笑了笑,但她並不打算明說。

“難不成你僅僅只是為了幫她?”

“怎會?這叫一箭雙鵰,不僅能幫她還能免於兄長丟了我大魏的臉甚至被當作笑話。”慕雲初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原來小初是這樣想的。”被調侃明白過來的陳卓也露出了笑意,兩人頓時鬧做一團。至於落子背後的目的就讓它隨風去吧,當她願意說之時再聽也不晚。

身後空落落的校場之上,晉王立在射位處手持弓箭瞄向了前方漸漸變小的兩道身影處,殘陽照射在箭頭上反出的光芒讓那紫色的背影瞧得並不真切。

“你在這做什麼,難不成還在為剛才的事不甘?”身側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利箭長弓隨之旋轉移至箭垛之上“嗖”一聲直中靶心,“好!”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晉王放下手中的弓,斜楞了一側的人沒好氣地說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等我的皇弟啦。”依舊是那般沒心沒肺。

晉王在心裡嘀咕著,“誰要你等?”

“對了,我剛才可見你母妃帶了李家大小姐去了景和殿說是要請她喝茶。看來你能比皇兄我選上王妃呀。”慕君珩語氣裡不乏調笑的意思。

慕君霽聞言神色微變良久只聽他口中含糊道:“她?”

而慕君珩似乎誤解了他的疑問,自顧自的說道:“雖說她待你冷淡,但你母妃還要為沈氏一族考慮,所以你必定不會是棄子。她已經開始替你物色王妃,就說明她還是在乎你的,倘若相中了李相之女也會替你贏得部分勢力。至於皇兄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贏得父皇的歡心,不如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算了。”他嬉笑之意蕩然無存殘留在臉上的是淡然地無奈與自嘲。

慕君霽對母親的舉動有說不出的感受,但他對兄長的經歷感同身受,便也收斂了身上的戾氣。寂靜如潮水般吞沒二人,秋風呼嘯而過,慕君珩縮瑟了一下身子。

“皇兄,回去吧,風大。”慕君霽察覺到了身邊之人的異樣,從口中緩慢擠出幾個字來。

夜幕將最後的餘暉吞沒,城樓宮闕中橘光星星點點。

昏暗中,官驛屋簷下有人低語著什麼。

當清晨的陽光再次降臨大地,第二場比武也隨之拉開序幕。

原野上營帳前眾人坐定。何謹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昨日的對手,笑意如同刻畫在其臉上恰如其分,只是眼睛不時有寒光射出。元博耷拉著腦袋坐在一側,並無多話。

不一會,一匹紅鬃烈馬被牽上前來。

烈馬嘶鳴引蹄直上,拽得牽馬之人險些摔了出去。晉王眼中閃過一絲亮色,征服之慾在體內湧動,可當他對上母親淡漠的神情之時才堪堪燃起的熱血就此涼了下去。

李淑媛面對副使的眼神略感不適,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蔓延,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慕雲初瞧見了晉王的一臉頹喪,趁著眾人的目光還聚焦在駿馬身上時偷偷溜到了晉王身側落座下來。

她雙手杵在桌案上託著腮幫子故意做出饒有興致樣子,引起了晉王的注意。

“你不乖乖呆在座位上,跑來我這做什麼?”

“我看皇兄好像對那匹挺感興趣的。”

“感興趣又怎麼樣,反正又不會輪到我。”慕君霽沒好氣地回答,潦草地喝了一杯悶酒。

“欸,皇兄不要那麼灰心嘛,待會指不定會有機會的。”慕雲初止住了他再次倒酒的手笑意盈盈地說道。

慕君霽終於側過身來正眼看向慕雲初,當對上那雙杏眼之時,他的右手不自覺的把玩起手中的瓷杯來。視線相交的剎那間他飛快地將目光移向了陳卓的方向,然而巧的是陳卓趁舉杯之時抬眼往席上看了一瞬,兩人正好對視在一起,慕君霽不加掩飾地流露出厭惡,隨即極其親暱地看向了慕雲初,而陳卓只是無奈的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席下交鋒之際,席中何謹也向昨日絲毫不給面子的李淑媛發出了進攻。

“昨日李小姐巾幗不讓鬚眉之舉實在令何某欽佩有加,射術如此想必騎術也當不會太差,此馬性烈不知可否請李小姐一馴?”

對上他的笑裡藏刀的目光,李淑媛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正當她正愁如何推脫之時,身側之人再次發話道:“姐姐雖善射箭但不善騎術,我可以代她一試。”語調裡帶了幾絲顫抖。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淑嬋的身上,她心下的不安與侷促化為了即將看到勝利曙光的喜悅,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帝、妃二人隨後的一席話將她澆了個涼透。

“臣妾以為馴馬之事當另尋他人,若讓一個弱女子前去馴馬說出去豈不是笑我大魏無男兒。晉王素來愛馬,何不讓他一試?”

慕睿按住詫異之色看了身側的貴妃一眼,見她神色如常反而更令人生疑,但當務之急並非在此。他抬眼逼視向座下的何謹:“朕準了,但不知何副使作何想法?”

於情於理中自己反而佔了下風,何謹只得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李小姐不善騎術,何某也不當妄加要求尊聽魏帝安排便是。”

元博見何謹吃癟心下也有笑話,但礙於陣線只能藏於心底。只對其低身罵道:“何大人看來也辦不了什麼好事,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謹沒有說話而是斜楞他一眼,隨後給了牽馬之人一個眼色,侍馬之人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晉王起身之時,慕雲初叫住了他:“皇兄當多加小心才是,北漠來者不善,不要太過輕敵。”

聽得此言,晉王心情大好以至於沒有看到母妃望向他時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慕雲初再次賭對了一局。

可未等她稍加定心,“意外”果然發生了。

突然之間紅鬃烈馬引頸嘶鳴,馬蹄疾馳,劇烈地扭擺著身體試圖將背上的晉王甩下身來。晉王緊貼在馬背上能做到的只是儘量穩住自己的身形。耳邊雖風聲呼嘯但細密的汗珠早已爬滿了他的額頭,胸腔內的心臟在狂跳,但腦海裡是異常地冷靜,馬兒極大的野性喚起了他心中的征服欲。

見馬兒帶著晉王向密林裡疾馳而去,營帳中人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元博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讓何謹一個銳利地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

沈星雨的臉上終於浮起焦慮之色當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君王之時,她並未有得到絲毫的回應。慕睿不成器地看著兒子時隱時現的身影,泛起陣陣後悔之意。“一個廢物也好意思拿出來誇耀!”礙於場合他只得將怒火發洩在心中。

被潑冷水的李淑嬋在看到晉王數次幾乎被馬甩下去的境況後,那顆低落的心被再次點燃,她必定得再次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