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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喪氣自責,凡事有報

陳卓一時間癱軟在牢中注視著秦桓等人遠去的背影,自責感從心口襲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那麼無能,為什麼事事還要生病的小初操心,我這些年來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和爹一般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分內的事,除了關乎小初的事自己與爹從不在朝堂中插手半分皇家的事,事到如今反倒身陷這牢籠之中走脫不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為何不早做打算……否則小初也不會如此,到底是自己太過懦弱,我不配!我不配呀!”最後的話被他嘶吼出來,一拳拳打在冰冷的牆面上,手中的刺痛依舊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憤懣。

聲音在空曠的監牢中迴盪,血如梅花點點綻放在牆壁之上,直到他累了方才休停下來。血淋淋的雙手頹然垂放在膝前,他痛苦地坐在原地,直到懷中的信被這麼一折騰掉落了出來,他才堪堪打起精神將手中的信箋小心翼翼地撕開,一張張紙上皆是熟悉的蠅頭小楷,逐字逐句間皆是讓他放心的話語,其中種種慕雲初都提前告知了他。

淚大滴大滴地落下砸在薄薄的紙張上,墨跡沿著淚水徐徐暈染開來,他急忙用手將淚水擦拭乾淨,但那淚水落入破裂的皮肉中深深刺痛著他的手。他滿不在乎地將信紙晾在一旁的草堆上,待幹了才又視如珍寶般收回入了懷中。

好在林宗耀擔心他的狀況及時返回才見他手上的傷口,忙命獄卒給他送了藥過來。但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方才他也瞧清了來看陳卓的人正是公主,於是便激道:“你這般作賤自己不光是你孃的在天之靈看了會心疼,更何況你現在更應該照顧好自己不讓公主擔心才是!”他丟下手中的藥瓶和繃帶,轉身就消失在了牢門前。

他何嘗不心疼陳卓,畢竟陳卓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在轉角處抹了淚,轉身向牢獄深處偷偷看去,見陳卓自己給自己上了藥才悄然離去。

舒雲閣內,還被綁在柱上的飛鸞已經醒來,但手腳被縛口中被布團堵住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奄奄一息的慕雲初被秦桓送來,跟在身後的常青趕忙摸索著幫她解了綁。很快氣極的她一個耳光就打了過來,面具在巨大的作用力下被掀翻在地,聽得動向的秦桓才剛把慕雲初放在榻上回首一望間,記憶深處那張熟悉的面孔時隔多年再次浮現在眼前,讓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驚叫道:“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隱藏住自己的訝異朝飛鸞和常青的方向走去,他對飛鸞先說道:“姑娘恐怕得先去請太醫來才是要緊的事。”

飛鸞聞言也自知輕重:“你給我等著,你這小兔崽子!都是你害了公主殿下!”她一面指著常青憤憤罵道,一面向門外跑去。

秦桓的目光有意無意在常青臉上上下游走著,讓注意到了他小動作的常青很是不自在。

“看什麼看!我沒瞎行了吧,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見個子稍矮自己一個個頭的常青對自己不滿的說道,他也沒有功夫生氣,心中的好奇難免讓他問出了那個問題:“我說你現在有多大了?”

似是條件反射般,常青脫口而出:“十三歲。”隨後又像是反應過來說道,“你管我幾歲,我年紀是比你小但功夫可不一定比你差!”

秦桓沒將他後一句話放在心上,反而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十三年前,自己也有九歲了,那時的記憶應該不會錯,難不成,他是大帥的……他捂住即將出口的話,好在飛鸞回來帶走了常青的注意力,沒讓他看到自己的異樣。

飛鸞沒有請來太醫,此下所有的太醫都在靜安殿內給皇帝請脈,好在長樂宮中還有龔清璉坐鎮,要不然即便是熱鍋上的螞蟻也得讓皇帝先看完病。

龔清璉挎著藥箱幾近是小跑進來的,他越過眾人直徑來到慕雲初跟前從被子裡將她的手抽出切脈,又在被中摸了一把是何等的冰涼,他當即吩咐道:“飛鸞可有炭火給公主續上!”

隨後他從藥箱中鼓搗了一陣,給慕雲初服下後,才開始發洩他心中的怒火,他如火炬般的目光在屋中掃射著,似要將那罪魁禍首找到。然而還未等他說話,常青就走上前來跪倒在了慕雲初的床前,他緩緩開口說道:“是常青的錯,是常青不該慫恿姐姐去天牢……要罰就罰常青一人吧!”

龔清璉手中揚起的巴掌遲遲未有落下,他起身離去之前只是一聲輕嘆,“怪你又有何用呢?雲兒本就是這般固執的性子,你若也攔了她指不定她又會想出什麼法子來,也罷,也罷……”

秦桓見他如風來如風去,心中分外詫異,但一旁的飛鸞有些吃力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放下疑惑走上前去幫忙。飛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直到木炭在炭盆中熊熊燃起,飛鸞才輕聲說道:“其實……公主傷你絕非有意,那時聖旨來得及……公主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秦桓沒有接話,只是在沉默中往炭盆裡續了碳。

“今日之事還望都尉你不要說出去……”飛鸞抬起眼睛極其誠懇地說道。

雖然秦桓不知道具體是哪一件,但還是點了點頭。現在的他看到慕雲初是這般模樣後也再不敢提出什麼要回報的要求來。他起身正欲告辭之際,只聽得身後飛鸞輕聲說道:“你很想見她對嗎?”

秦桓止住腳步算是預設了,他靜靜地停在原地等待著飛鸞的第二句話。

“都尉不妨前去樂司找綠裳姑娘,想必公主應當同她吩咐過了,那時說不定你們二人還能在婚期前見上一面……”

等他回身正欲追問之際,卻發現飛鸞如常一般在炭盆邊撥著碳,常青依舊跪在床前,彷彿方才誰也沒有向他說過話。他抱拳作揖後就離開了舒雲閣,藉著晨曦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朝樂司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