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想到上班時曲墨度對他的甜言蜜語，如今卻用在另一個人身上，葉軒晟心中一痛。
原來，他真的不止他一個人。
葉軒晟想著曲墨度笑著叫別人寶貝的樣子，視線忍不住一紅。
他死死盯著亮起來的手機屏，目眥欲裂，手指不自覺握緊床單，淺灰色的床單被他抓得皺成一團，手背有青筋浮現，牙齒緊咬，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在他的心中升騰。
螢幕黑了下去，那條訊息卻像有了聲音，在他腦海中迴圈播放。
寶貝：在幹嘛
他又想起了那天那說的那句話。
-該上班了，寶貝。
真可笑啊，原來這段關係裡陷落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自嘲一笑，葉軒晟悶悶縮排了被子裡。
浴室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床單上屬於曲墨度的味道不斷鑽入鼻腔，可此刻他驟然失去了幸福的能力。
他很想質問曲墨度他們到底算什麼，只是一開始他不就說的很明白了嗎，情人關係。
沒有承諾，沒有名分，所以不用負責任，等哪一方厭煩了即可離開。
所以他現在連質疑，都沒有立場。
如果不管不顧撕破臉，也就意味著這段關係即將終結，可是他們才剛在一起不久……
他清楚自己難以割捨這段關係，更捨不得曲墨度，所以要裝作不知道。
只要不知道，那審判就會來得更遲一些。
葉軒晟將自己縮得很小很小，企圖模仿刺蝟，將自己團成一團，保護最柔軟的地方。
浴室的水聲停了，門咔噠一聲開了，葉軒晟無動於衷。
聽到他走近，然後自己陷入一個精壯溫暖的懷抱，葉軒晟掙扎了一下，人往前挪了挪。
“你手機來訊息了。”
“喔。”
身後那人貼的更緊了，隨手拿起手機，頭放在他下巴，點亮螢幕，又看到了那個刺眼的備註，寶貝。
葉軒晟不想看到他們是如何甜蜜的，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質問曲墨度他們的關係到底算什麼，那樣一切都完了。
將他的手推開，努力剋制內心的嫉妒和酸楚，說話的語氣卻仍帶上了暴躁和彆扭，“你的隱私，我不看。”
“怎麼了？”
曲墨度疑惑，將人掰得面對面，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惹得面前的男人不願搭理自己，剛才不好好的嗎。
好不容易掰過來，葉軒晟仍舊往下縮，他不想看到那張臉。
“怎麼生氣了？”曲墨度就著那個姿勢圈著他低聲誘哄，跟幼兒園哄小朋友一樣，葉軒晟卻很受用，他毛躁的情緒被理順，卻仍不肯正面交流。
曲墨度只得猜測。
“嗯……是我洗澡洗太久了？”
“……”
“那是我走路的聲音吵到你了？”
“……”
“難道是你困了，我打擾到你睡覺了？”
“……”
左猜右猜，就是猜不到點子上，葉軒晟抿緊嘴唇，索性懶得聽他胡亂猜測，悶悶說道，“困了，睡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曲墨度從善如流。
關上燈，厚厚的窗簾隔絕了內外的光線，房間裡近乎絕對黑暗。
夜已經很深了，葉軒晟仍舊翻來覆去睡不著。
曲墨度忍無可忍，趁葉軒晟翻身之際，將人壓制在身下，讓他不能再逃避。
“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怎麼猜得到？你們總裁是不是都不張嘴，非要我們下邊的猜猜猜？”
他語氣也帶上了略微的火氣。
黑暗中，葉軒晟委屈扁扁嘴，這個渣男，自己出軌就算了，還兇他！
葉軒晟腦子一熱，說話就開始不經過大腦了，“你不要管我，你去跟你的寶貝膩歪去！”
說完他就懊悔了，死死咬住下嘴唇，等待曲墨度的審判。
他發現了他的秘密，兩人的關係就要走到盡頭了。
“你說的是剛才那條訊息嗎？”
回應曲墨度的是長久的沉默，葉軒晟撇過頭去不想讓兩人呼吸繼續糾纏。
曲墨度伸出手摸索了一陣，拿到手機，開啟社交軟體，點開那個名叫寶貝的頭像。
頭像顯示，曲墨度並沒有給她進行備註，她自己給自己取的暱稱叫寶貝。
葉軒晟：……
誤會了。
一時間他的臉有些燒得慌。
“這女人叫鮑貝貝，給自己取的網名諧音寶貝，是個獵頭，才加上不久，誰知道大晚上的對我噓寒問暖是為什麼。”
曲墨度這一解釋，葉軒晟臉更紅了，好在黑漆漆的，他看不見自己的臉，不過既然已經提到這一茬了，他覺得還是要問清楚比較好。
“那你……有其他寶貝嗎？”
“沒有，就你一個。”
葉軒晟的嘴角瘋狂上揚，黑漆漆的夜裡沒有人能看到，他可以瘋狂張揚自己的情緒。
“不難過了，嗯？”曲墨度在他嘴角吻了吻，葉軒晟沒有避開，這是接受解釋，不再彆扭。
只是，他有些奇怪，“你……幹嘛跟我解釋這麼多？我們就只是情人關係而已。”
夜裡，傳來曲墨度悠長的嘆息聲，“因為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頓時葉軒晟被他直白又熱烈的愛意包裹，他又能感受到幸福，葉軒晟眼底一熱。
“那你為什麼不做我男朋友？”葉軒晟不依不饒，他承認，今晚有些得寸進尺，索性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托盤而出。
“老爺子不會同意的，我不想讓你為難。”
簡簡單單一句話，他就道盡了葉軒晟所有的心事。
原來他說只做情人，是為了不讓我在他和爺爺之間做選擇，只要爺爺發現了，他就能夠隨時退出，他一直都在為我考慮，葉軒晟心底氤氳起既心酸又甜蜜的情緒。
這種被愛著的，酸酸甜甜的感覺讓他眼眶一熱。
“傻子。”葉軒晟將他的頭摁下，任由兩人激烈地糾纏。
在快要擦槍走火前，葉軒晟緊急喊停，“別，明天還要上班。”
曲墨度有些遺憾，忍住衝動戀戀不捨地離開，給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葉軒晟閉上眼。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兩人的對話在腦海中重複，想到什麼，他猛然睜開眼。
等等，獵頭？
“你要跳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