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之變讓每個人都成長,卻沒有拆散三人的友情。
雖然聚少離多,但三人感情猶在。
近些天句芒發現扶桑神樹已經有了些起色,萬年前塌斷的樹幹如今又抽出了新枝。
扶桑花也漸漸開得愈發嬌豔。
虛洞又隱隱泛起了神光。
句芒大喜過望,連忙將這個好訊息告知了天帝。
這意味著扶桑神樹即將打通,三界將再次聯通起來。
她的懲罰也快要結束了。
昱珩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他默默為句芒準備了驚喜。
那將是三界最美的煙火。
相信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昱珩美滋滋的為今夜的驚喜準備著,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去扶桑樹下尋她。
卻沒想到異變突生。
句芒掉入了扶桑樹的虛洞之中,不知生死。
她怎麼會掉進虛洞?
昱珩心一慌,手中的鮮花也掉在了地上。
扶桑樹下已經聚了不少神仙,圍繞著扶桑樹,對著空間虛洞口神色各異。
扶桑樹剛剛有了起色,並沒有完全修復如初,也不知這空間虛洞能不能行人,若是不能,那掉落進去的神明將會被空間法則撕的粉身碎骨。
昱珩臉一白,身體一個虛晃。
司命兮黛在旁邊亦是十分焦急,瞄見昱珩這副樣子,好心攙扶了一把。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焦灼:“神君,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阿芒她這些年來的神力一直入不敷出,連帶她的身體都大不如前,萬一……”
兮黛不敢再往下說,她說不出口,只希望句芒已經將這虛洞修復到可以透過的程度。
昱珩仍舊面如表情,可是攥緊的拳頭和搖搖欲墜的身子可以看出他此刻並沒有那麼平靜。
昱珩沉聲,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我不會讓她有事。”
說罷便轉身飛速離開,原地八卦的眼神也收了回來。
如果木神就此隕落,也不知道陸珺神君會不會瘋掉。
另方天的各神仙還是叫昱珩陸珺神君,天帝沒有發話,他們若是跟著瞎叫,那豈不是忤逆了天帝。
這怒火他們可承受不起。
也只有真心尊重他的好友才會順著他叫他陸珺了。
這是無條件的支援和信任。
也是他們羨慕不來的。
昱珩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天帝的神殿。
大堂之上,天帝坐於主座,居高臨下的看著前來尋他的昱珩。
他的這個兒子,哪哪都好,用下界那些凡人的話來說,就是有點戀愛腦。
整天和木神廝混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成效。
他內心嘆了口氣,面色不改,用十分威嚴的語氣幽幽開口:
“怎麼,又看本帝哪裡不順眼了?”心裡卻是已經有了猜測。
昱珩並沒有立刻開口。
他抬眼看了看居於上位那個與天同壽的天帝,現在看起來也就剛到中年的樣子,時光都在眷顧他,都沒敢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昱珩拳頭微攥,心中下了決定。
下一秒昱珩便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
直挺挺的將玉石地板砸出一聲悶響。
天帝本還比較懶散的身子瞬間坐了起來,他微微有些震驚,沒想到他竟能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一步。
“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向本帝服軟啊。”天帝感慨道。
昱珩身子微僵,沒有接話,直奔主題:“還情天帝…還請父神,救木神。”
昱珩的面色冷凝,快要結冰了,要多臭有多臭。
但天帝內心卻詭異的有些幸災樂禍。
再怎麼脾氣犟,還不是得屁顛屁顛來求老子,說實話他現在的內心還是有點子爽的。
彷彿已經狠狠的出了口氣。
昱珩見天帝這幅暗爽的樣子,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狗天帝!
但說出的話還是又軟了一個度。
“還請父神救木神。”
哼,口嫌體直。
天帝見對方快要炸毛,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陸珺,你就這麼恨本帝嗎?”
昱珩面無表情:“不敢。”
天帝的眼皮跳了跳。
呵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真是欠打。
自己這兒子就是油鹽不進。
他嘆了口氣,心裡也知道他這般恨他的原因。
情有可原,這麼多年,自己確實虧欠了羲和很多。
但事已至此,年少時犯下的錯,已無法挽回。
有些事情也只能讓他自己想通了。
天帝看著臺階之下那個挺拔倔強的身影,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他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
“木神無事,無須擔心。”
昱珩冷冽的彷彿飄雪的臉此刻才有了些新的神采。
“當真?”語氣還是冷硬硬的,彷彿他才是被審問的那個。
當然,天帝也並沒有在意。
若是真的在意了,這些年自己早就被親兒子氣死了。
“天下萬物,小到蜉蝣大到蒼生,有什麼是本帝不知道的?只是想不想知道罷了。”
“等你到了我這個實力,自然就會突破規則,知曉萬物。”
看他多麼用心,見縫插針,循循善誘。
昱珩鬆了口氣,但面色不變。
“那她現在何處?”
天帝莊嚴又高深莫測的聲音又傳來:“自是,天璣不可洩露。”
昱珩額頭的青筋猛地一跳,面色一沉。
用盡自己的全力忍耐,忍耐……
“天帝,到底在哪裡?”
天帝對他的生氣毫不在意。
“多叫幾聲父身來聽聽吧。”
昱珩:“……父,神——”
“嗯。”
天帝又美滋滋了。
老不死的東西,昱珩被氣的內心止不住的開始暗罵。
天帝:“木神此番是她蛻變的必經之路,她是萬物之靈,從誕生到成神都太過順利,必須經過此劫方能圓滿大成。”
“你不要插手。”
“不能插手。”
天帝似是怕他聽不清,記不住,連著強調了兩次。
昱珩還是沒有接話:“那她為何會無故掉落下界?”
昱珩犀利的眼光直勾勾的看著天帝,似是要將他看穿。
天帝內心心虛的想要躲閃,但不愧是活的快膩了的老祖宗,面色半分不顯。
他沒有回答。
昱珩:“又是常曦?”
天帝:“她也是你的母神,怎可直呼其名?”天帝神色微怒。
昱珩心中冷笑,母神?幼時可沒少欺負母神和自己,甚至幾個兄弟如頑劣都有一部分她的功勞。
她不配自己稱為母神。
昱珩沒有再追問,一言不發的離開神殿,去找司命。
天帝這裡怕是問不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