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莊園裡,男人穿著一黑色夾克,胳膊上坐著一個穿著黃色棉裙的小姑娘。
眼睛跟鬱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大大的黑葡萄瞳仁,看人的時候水汪汪的。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窩在男人高大的肩上,“uncle啊,我想看獅子的,你答應我的。”
霍殃顛了顛人,“叫什麼?”
鬱令頤眨了眨眼睛,低聲道:“爸爸說,爸爸只有一個,不讓我叫你。”
但是小姑娘還怕人傷心,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的側臉一下,“但是你跟傅蜀黍我都喜歡。”
霍殃嘖一聲,“為什麼,我為什麼不是第一喜歡,明明你先叫我的。”
說起這個霍殃又是高興又是氣,他一把屎一把尿蹲在小姑娘身邊,連跟傅斯年趁在他為爸爸夢努力的時候經常跟鬱嫻廝混都沒時間去截人了。
港城法國來回飛,終於讓他等到了小天使的第一句爸爸。
霍殃那時候眼眶紅著跟電話那邊的鬱嫻說孩子叫他爸爸了,隨後鬱令頤爬到他身上,抓著他的袖子慢慢站起來,看著他,又叫了聲:“papa。”
霍殃抱著孩子,應了一聲,“爸的乖女兒。”
電話那邊的鬱嫻也很激動,跟乖女兒說了幾句話,哄了幾句mama後放心掛了電話,別忘叫mama就行,至於叫爸,愛叫誰就叫誰。
當時商縉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是意料之中的,但是他也是真的難過。
多次央求鬱嫻帶著孩子回國,或者他讓人去接,包機。
於是就這樣達成了孩子每年回燕京住一段時間。
今年又是她回去住的時候,她還想念傅蜀黍家的狗狗,其實她還是很期待的。
當時傅斯年送了鬱令頤兩隻狗,一隻阿拉斯加一隻金毛,但是兩隻狗跟著鬱嫻到法國水土不服,沒辦法只能送回去。
霍殃嘖一聲,“你不想看獅子了嗎?我帶你去看真的。”
小姑娘還沒說話,樓下的鬱嫻說道:“Liora,今天我們要飛去燕京,你忘了嗎?”
鬱令頤從霍殃身上下來,啪嗒啪嗒跑到媽媽身邊,仰著頭,“爹地不能等等我嗎?我現在更想去看獅子。”
鬱嫻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燕京也有呀,你去了也可以讓你爸爸帶你去看。”
鬱令頤回過頭去,看向霍殃,“uncle,我們去燕京看吧。”
燕京有什麼好看的。
霍殃切一聲,蹲在她面前,即使他蹲著,也高小不點很多,霍殃給小姑娘整理著頭髮啾啾,“動物園的你看著不膩嘛?”
“我帶你去看獅子王。”
很顯然,這句話的誘惑力是何其的巨大。
鬱令頤表情糾結,看向鬱嫻,鬱嫻把她放在身旁加高的寶寶椅上,把勺子放進她手裡:
“媽媽沒意見,但是如何商量,需要寶貝自已去跟爸爸溝通。”
吃完飯,鬱令頤上樓給商縉打電話去了。
霍殃捧著鬱嫻的臉,吻上,男人的手慢慢開始為非作歹。
下一秒就被打上了,“別犯病。”
霍殃嘖一聲,“傭人不進來。”
“孩子會下來。”
“不會,商縉逮著她打電話哪次不是半小時起步。”
男人蹭了蹭她的脖子,“回港城?”
鬱嫻點頭,“把孩子送燕京,就去港城。”
深藍資本的很多業務還等著她,夠她忙一段時間了。
霍殃:“我把孩子送去就行,你直接去港城吧。”
“你的飛機不是被燕京航空管理局拉黑了嗎?”
就因為孩子叫霍殃父親叫了半年也不改,每次商縉糾正,但是掛了電話又被霍殃哄著叫爸。
霍殃挑眉,“他不讓我去燕京就別想著見他閨女。”
氣死拉倒。
鬱嫻捏著霍殃的臉,“霍鋮珩,還是這麼幼稚。”
兩人聊著,就聽到了腳步聲,坐在男人腿上的鬱嫻立刻站起身,理了理頭髮去看小姑娘。
鬱令頤個子小,正扶著欄杆一步一步往下走,身後傭人小心翼翼護著。
“問了嗎?”
鬱令頤點頭,跑到鬱嫻身邊,“爸爸同意啦。”
“你怎麼說的。”
鬱令頤跑到鬱嫻懷裡說道:“爸爸不讓我去,我頭上會長烏雲。”
鬱令頤的語言奇奇怪怪,形容難過就會說頭上長烏雲,或者說心臟有點困難,鬱嫻每次都會被她天真純粹的形容逗笑,她也不會去糾正,給孩子最自由無憂無慮的天地。
鬱嫻想起來,眉眼溫柔,“我寶貝真可愛,那讓你uncle領你去可以嗎?”
鬱令頤點頭,長輩給了她太大的安全感,離開媽媽一段時間也不會覺得媽媽不要她。
不過她還是有點遺憾,“媽媽不想去看看嗎?”
鬱嫻親了親孩子的額頭,“媽媽要去工作。”
鬱令頤點頭,“好吧,我會把獅子牽回去的。”
彼時的鬱嫻只以為是玩笑話。
非洲草原上
霍殃帶著墨鏡,越野車裡坐著,腿上還坐著個帶墨鏡和粉色漁夫帽的小不點。
後面還停著一架直升飛機和數十輛專業保鏢的隊伍。
鬱令頤張大嘴巴,看著面前的一切,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全是動物。
正值動物大遷徙,雲朵壓低,好像觸手可及,動物成群結隊,大象,獅子,老虎,斑馬,追逐廝殺,生命力拉滿的震撼場面出現在眼前,是一種比電視前震撼百倍千倍的感受。
薄弄弦吸完煙,從遠處趕過來,穿著皮靴,黑色衝鋒衣,看著兩人,笑問:
“鬱嫻知道?”
“知道。”
薄弄弦伸出手,“叔叔帶你去看獅子王。”
他放養的寵物。
只不過下一秒電話就打過來了,上來就是一頓吼:“你帶孩子去非洲了?”
“大驚小怪,獅子王不在非洲還能在動物園?”
鬱嫻真的以為他只是帶著孩子去野生動物園的,所以才放心把孩子給霍殃,誰知道一聲不響和薄弄弦飛非洲了。
鬱令頤衝著電話那頭喊道:
“媽媽,太酷啦,我會騎著獅子王回去給你看。”
“……”鬱嫻鬆了一口氣,她還擔心鬱令頤在溫室長起來,會嚇到,看這語氣,她應該挺開心。
“別忘給孩子塗夠防曬。”聊了幾句就掛了。
薄弄弦把孩子抱進懷裡,“等我有了女兒,也要送她一頭獅子騎。”
玩了兩天,等到孩子落地燕京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下飛機的傅斯年。
傅斯年看著面前剛睡醒的鬱令頤,皺眉,這怎麼曬那麼黑了。
霍殃把曬焦的魚頭塞他懷裡,他還得回港城找阿嫻,“正好,你送過去,我走了。”
傅斯年看著懷裡的人,“去哪了,怎麼那麼黑了。”
臉黑了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