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嫻推開他,“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傅斯年輕笑,側頭親親她的耳朵,從臉頰到脖頸流連到鎖骨。
曖昧叢生。
鬱嫻眼睫輕顫,大而圓的眼睛裡霧濛濛,含著水光。
她雙腿發軟,男人攬著她的腰把人固定在懷裡密密麻麻吻著。
“是你讓我留下的。”
鬱嫻聲音帶上喘息,“無中生有,我什麼時候說過。”
傅斯年眉眼溫潤含著笑意,“你的身體啊。”
鬱嫻被傅斯年按著,在臥室落地窗前廝混了一通
半夜,把人洗漱完進浴室再出來的時候,床上空無一人。
他以為鬱嫻一會兒就回來。
等了又等,出去一看。
鬱嫻穿著吊帶,頸間紅痕證明剛才的迤邐繾綣不是假的,柔軟的髮絲垂下,臉上帶著倦懶的美豔,漫不經心看著筆記本。
筆記本的光映照在臉上,紅紅綠綠的
現在是12點,是紐交所開盤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鬱嫻居然能爬起來坐在電腦跟前看股票。
他走過去,“你公司是沒人都死了嗎?你這個老闆天天盯盤?”
鬱嫻抬起頭:“嗯?”
“順便的事,剛才在處理美國那邊的工作。”
鬱嫻指著對面的畫面,“k線圖高於5日 10日 30日均線,一陽穿三線,有主力大量買入。”
傅斯年有點感興趣了。
一般情況下,企業家們更會注重一級市場的交流,比如說投資哪個公司,後續發展如何。
而二級市場上,更多的是做莊調控股價,考慮整體市值和公司各項指標。
但是到了二級市場,在沒有資訊差的情況下,分析市場行情,解析資料,猜測股市動向有另一種樂趣。
傅斯年:“不一定是上漲的趨勢,按照以往事蹟來說,大漲的時候是一陽穿多條均線,但是出現一陽穿多線不一定是股票大漲,還可能是股票下跌。”
傅斯年俯下身,鬱嫻蜷縮在椅子上,男人俯身把人籠罩在懷裡,一隻手撐著桌子,一隻手點著螢幕。
“5日均線上穿10日均線,說明股價上漲,買入訊號,但是5日均線跌破了30日均線,平常來說是清倉訊號。”
“那現在呢,該買入還是賣出?大量買入的到底是莊家還是莊家套進來的獵物?”
鬱嫻直起身,“好熱鬧,你猜會是誰?”
傅斯年眼睛微眯,“跟最近的國際新聞來看,應該是聯邦銀行背後的家族。”
傅斯年吻了吻鬱嫻的臉頰,沐浴的芳香縈繞著,“他們狗咬狗,不用管。”
鬱嫻輕啟薄唇,“會是薄弄弦的死對頭,美國最大期貨證券公司的話事人文森特。”
傅斯年:“你知道?”
鬱嫻頷首,“打過幾次交道,他擅長稀有金屬的佈局。”
鬱嫻歪了歪頭,“當初跟我在一家公司的上市敲鐘時遇見的,之後又見過幾次見面。”
“那你怎麼知道他跟薄弄弦有齷齪。”
“他自個兒說的,不過我懶得摻和,就當八卦聽了。”
傅斯年眼睛一閃,吻了吻鬱嫻的額頭:“你可真是我的寶貝啊,阿嫻。”
傅斯年抱起人離開,“該睡了。”
第二天鬱嫻醒來的時候傅斯年已經離開,她慢吞吞吃著早茶。
給鬱鏘打過電話去,快要結束通話的時候那邊才接起,鬱鏘氣喘吁吁:“喂,姐,怎麼了?”
鬱嫻:“你在忙?”
“剛剛不方便接電話。”
鬱嫻還沒說話,就聽到那邊傳來醫生叫病號的聲音。
鬱嫻皺眉:“你在醫院,你生病了?”
“沒有,我來有點事。”
鬱嫻抿唇,“你為什麼跑出來接電話,是有我不能聽的嗎?你不想讓我知道?”
“因為誰?誰出事了?商穎?還是鬱斂祥?”
鬱鏘頓了頓,“沒誰,我能處理好。”
“鬱鏘,我在燕京,我的事不用你來處理,跟我說。”
鬱嫻突然覺得上一句有歧義,於是又說道:“我是說我現在有時間,還比你大那麼多,該我來。”
鬱鏘嘆氣,“商穎在療養院出事了。”
鬱嫻趕到郊區療養院的時候,看到面前恢宏的莊園還愣了一下。
全燕京最頂級的療養院,依山傍水,服務周到,商穎從精神病院出來後就被接到這裡休養。
她以為商穎瘋了,沒想到她這位血緣上的母親好著呢,之所以沒離開,是因為這裡吃的好睡得好。
鬱嫻穿著黑色掐腰大衣,及腰的長髮披在身後,面色淡然,妍麗的容顏是一眼得見的美,其餘的,再也看不出別的。
如同遠在天邊。
商穎有些恍惚地看著大女兒。
近一年多的時間她已經憔悴不堪,天天做噩夢夢見鬱嫻是鬼,人人誇她生了個好女兒,在國外混的如何風生水起,在事業上多麼大放光芒,可她根本不信。
不信這是她生的女兒。
鬱嫻輕笑,說著讓人匪夷所思的理由:“我當然不是你的女兒了,你的女兒早就在山上的廟裡凍死啦。”
輕飄飄的語言如同魔鬼的低吟。
即使過去那麼久,鬱嫻也不可能做到化干戈為玉帛或者淡然看待。
先不論齊珺,單單為自已,商穎好過就是對不起她那些年自已遭受的來自鬱家的惡意。
鬱嫻抱著胸,看著坐在躺椅上的婦人,她的手扶著椅子的扶手,骨節泛白,用了力氣忍耐。
這是吃夠教訓不想衝動吃虧了?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忍耐的是保全自已的最好方法。
畢竟療養院的錢還是鬱嫻交著呢。
第二種可能,就是要套她話……
第三種可能,求諒解。
鬱嫻:“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麼,有什麼可鬧的,惹我心煩可能什麼都沒了。”
“你妹妹呢。”
“在國外過得比你自在,要不我把你送出去陪她吧。”
鬱嫻恍然大悟,“差點忘啦,你現在是有案底的,是保外就醫的,出了療養院是要進監獄不是出國的啊。”
“真可憐,要裝一輩子精神病嗎?”
商穎怒聲,氣喘吁吁,怒目而視:“鬱嫻!你還要怎麼樣…仇也報了,你該投胎了!為什麼還賴在人間不走?”
鬱嫻看向商穎,女人面色冷怒,一時分不清是在演戲還是真的還沒好,不過管她呢。
“閻王見我凍死的冤所以特恩賜我復活來帶走你們這對無良父母,如果,你不想死最好日日祈禱我長命百歲。”
商穎冷笑一聲,“華屏姐,你看,這才是她的真面目,想置我於死地。”
鬱嫻驚訝,華屏,商縉母親。
她轉頭看去,就看到商夫人從另一側假山後面出來。
鬱嫻皺眉,“您偷聽別人講話嗎?”
商夫人抿唇,有片刻尷尬,“是你母親要讓我知道你的真面目。”
鬱嫻垂著眼睛遮住眼底的煩躁,明明是她兒子纏著,現在卻想盡了辦法來打擾自已,鬱嫻不想跟這些長輩交流關於婚姻關於家族。
很無聊,因為她沒有家族,兩人不在一個平層,根本無法做到利益置換。
況且,商澤華都不能阻止自已兒子發瘋憑什麼覺得她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可以,鬱嫻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不會要催她跟別人結婚絕了商縉的執念吧……
考慮到商夫人那些年對她也是真好,鬱嫻語氣是客套有禮,先發制人,佔據主動性
“真面目就是我是鬼,跟商縉哥哥‘生殖隔離’,人鬼殊途,您讓他離我遠點。”
鬱嫻的嘴,抽風的鬼。
被那三人罵胡說八道嘴巴就該縫起來是有理由的。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被她以正經又溫柔的語氣說出來,怎麼看怎麼有些神經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