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殃臉色青白相交,他對著身後的人沉聲說道:“愣著幹什麼!把人給我弄回來!”
他胸膛裡的心臟快要被她挑破的事實壓垮,憋悶,憤怒,絕望,彷徨。
他前所未有的憤怒,卻發不出來,這種情感上的猛烈衝擊已經壓垮他。
他現在該做的是把人關起來,弄死傅斯年。
把那些覬覦鬱嫻的人都弄死,再把她藏起來,關起來。
他早該這樣做的,這段時間,他都不像他了。
為了這種情情愛愛的彆扭這麼長時間,有什麼必要。
看上了奪過來藏起來,就好了。
他臉色冷怒,面色之間毫不掩飾殺意。
跟出來的霍九看到孤身一人被丟下的老大,周身圍繞著寂寥感覺,空曠的街道上,路燈下襯出長長的影子。
筆直挺拔的身姿矗立,望著車子開的地方。
心裡嘆口氣,怎麼又是自已了啊,都到這了,又被丟下了。
霍殃轉身往另一輛車走去,裹了冰的聲音傳來:“讓人回來,不用去捉了。”
他擔心鬱嫻站在他面前,他會忍不住掐死她。
他就那麼賤,到現在還捨不得,還非她不可?
他就是那麼賤嗎?!關什麼關,現在應該把他們都弄死。
他霍鋮珩從以前賤到現在,被鬱嫻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他都覺得噁心,來之前他還想著跟以前一樣,忘記她的逃跑,可是現在,鬱嫻真的不把他當人。
他的喜歡,忍耐,呵護廉價到她看都不看。
他放下所有的驕傲和自尊把討好和喜歡坦蕩無存的放到她面前,自尊快要磨平了,卻還是一場空。
霍殃當夜離開。
2014年10月底
燕京剛下了一場秋雨,冷空氣和溼潤的道路讓燕京帶上一股清冷。
遠處的燈光折射出不一樣的色彩,一輛黑色卡宴極其低調尊貴的從機場駕駛離開。
男人穿著一黑色大衣,裡面也是黑色襯衫,深邃的眉眼含著暴戾。
見到傅斯年的第一眼就是對著他的肚子來了一腳。
傅斯年一個不慎被踹倒在地,隨後兩人對視。
霍殃冷笑一聲,“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剛離婚就去找她,怎麼,你還嫌給她帶來的麻煩不夠嗎。”
傅斯年站起身,脫掉西裝,對著他就是一拳,霍殃堪堪避過卻還是退後一步。
“我把她放在什麼地方?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一年多了,她不喜歡你,霍殃,該反省的是你。”
傅斯年整理了一下襯衫,依舊是清冷淡漠的模樣,只是眉目帶著嘲諷。
他嫉妒,嫉妒霍殃可以陪她兩年時間。
每次看到霍殃可以肆無忌憚地拉著鬱嫻,可以毫無顧忌地帶著鬱嫻去參加飯局,他都覺得自已像是窺探別人的陰暗卑劣者。
在以前
霍殃可以去商家拉著鬱嫻說走就走,在學校裡見到鬱嫻可以毫無顧忌去大笑逗她,把自已的情感襯托的是如此的懦弱和小心翼翼。
霍殃看似是在黑暗裡的暴徒,可是他的喜歡張揚灑脫坦蕩無餘。
而自已呢,大院裡人人誇獎的高幹子弟,心裡的卑劣不敢見天日,被規訓被壓抑被束縛。
憑什麼。
傅斯年抬起頭,冷聲道:“憑什麼是你,現在你又以什麼身份來這裡教我做事。”
兩人對視,以前還算可以關係在此刻反目成仇,即將絕交。
霍九真擔心自家老大控制不住自已一槍打出去,要知道,他進去前拿了槍的。
他看向身旁的傅斯年的助理:“你快打電話給鬱嫻小姐。”
海助理茫然,“怎麼了?”
霍九心裡罵髒面上冷漠:“剛剛我家老大帶了槍進去。”
海助理一驚,“兩位不是朋友嗎?”
他趕忙掏出手機,開始叫保鏢。
霍九嘖一聲,“你他孃的現實點,叫保鏢過來跟我打嗎?”
“叫鬱嫻小姐拉架啊,不然到時候一死死倆,咱們誰都玩不起。”
海助理看向霍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霍九皺眉冷眼,跟霍殃一樣,帶著一些不馴的匪氣,“你快打,就說他倆快死了,然後把電話送進去,讓他們三個解決。”
海助理心裡真是嗶了狗了,他家老闆剛休養好啊。
他撥通電話給遠在美國的鬱嫻打電話。
對面接通,海助理出聲:“鬱嫻小姐。”
結束通話……
又打。
拉黑。
無奈換手機,海助理趕緊說道,帶著悲慘的哀求:“霍先生和傅總都要死了!鬱嫻小姐,只能靠你了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鬱嫻的聲音依舊溫柔,還帶著痛惜:“真是難過,沒辦法參加兩位的葬禮,替我在兩位靈位前說聲抱歉。”
於是門裡對峙的兩人不約而同聽到這句由電話裡擴音出來的聲音。
轉頭看去,辦公室剛剛緊閉的門開出來一條縫,一胳膊拿著一手機伸進來。
傅斯年冷聲說:“手機留下。”
那邊頓了頓,然後結束通話。
於是什麼聲音都沒了。
理智回籠,兩人心裡同時 想著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鬱嫻,她誰也不喜歡,所以他們兩個在這裡爭論顯得尤為可笑。
鬱嫻現在可能在美國喝著紅酒慶祝她扳回一局呢。
霍殃抿唇,轉身離開,剛到門邊,霍殃的語氣沉靜:“我知道你為了她犧牲了很多,但是這些放在我身上,我也會去做。”
“燕京政商複雜,全是人情世故,你都在為此裹挾,又怎麼保證她會不受影響,傅斯年,不屬於你的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傅斯年臉色越來越冷,沒有說話。
鬱嫻結束通話電話,呼了一口氣,繼續辦公。
阿姨給她端來燕窩粥,溫聲勸道:“工作的同時也得注意休息。”
鬱嫻笑了笑,“這還早,馬上睡了,只是閒得無聊。”
明遠阿姨也笑,“我想跟您請個假,我女兒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因為我實在擔心她會因為工作拖延病情。”
鬱嫻點頭,“可以,你把做飯保姆給我安排好就行,倉庫裡的補品拿一箱吧,替我問姐姐好。”
明遠擺手,“不用的。”
鬱嫻把粥放在托盤上,“沒什麼不用,我已經吃也吃不了。”
保姆出去後,鬱嫻託著下巴看著電腦。
但是看著看著就走神了。
在無人的地方,罕見露出了一絲渴望與羨慕,她羨慕明遠阿姨的孩子可以有這麼好的媽媽。
所以她心裡討厭蘇挽的同時也伴隨著羨慕。
她對那些充滿溫柔母性光輝的中年婦女沒有一點抵抗力。
所以她才一眼看中明遠做她保姆管家,因為她可以在這上面滿足她的小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