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顫著聲音,看著她,希望讓她理智些。
“鬱嫻,沉霧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們才是一夥的。”
鬱嫻冷笑:“誰他媽跟你是一夥的,我單打獨鬥都比拖著你這個拖油瓶的強。”
她掐上蘇挽的脖子,“你最好不要再給我惹事生非,夾緊了尾巴做人,要是再耍那些大小姐脾氣惹人煩給人送把柄。”
鬱嫻一字一句,極其緩慢,“我死也得拉上你。”
蘇挽看了看黑黢黢地山下,恐懼開口:“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
鬱嫻直起身,看著癱軟在地的蘇挽,蘇挽邊咳嗽邊說:“你上次說的系統,是系統告訴你我是偷偷進來的?原來你才是天選之子。”
鬱嫻淡淡道:“這個廢物系統你想要,也可以。”
系統:……
不敢說話。
鬱嫻離開後
獨留蘇挽在一旁咳嗽,她蜷縮在一旁,短短一年,什麼都變了。
她以為她無論什麼樣,傅斯年都會愛她,她都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中心。
明明這是一本甜寵文,怎麼到她這,那麼暗黑,每個人都冷漠涼薄。
一個鬱嫻就夠她受得了,現在又來個沉霧。
而且,沉霧很有可能會奪走她僅有的一切。
她不會把爸爸媽媽讓出去的,他們那麼好,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沉霧已經有了愛她的丈夫,疼她的父母,不能再來搶她的了。
她現在是蘇挽,她的DNA可以非常完美地印證這句話,她就是蘇挽,誰也代替不了的存在。
鬱嫻下山,在觀景亭看到幾人。
她和沉霧來了個對視,沉霧的眼睛很迷人,裡面帶著旖旎淺光,經過一晚上的相處就可以看出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知趣又暖人,她真的很美好。
如果……如果沒有那些意外該多好。
她笑了笑,不過笑得比哭還難看,沉霧看著她,也笑了笑。
她披著鄺思九的外套上前,把手機遞給她:“可以給我一個你的聯絡方式嗎?”
鬱嫻接過,輸入電話號碼。
“我隨時有時間。”
檀東意靠在亭子柱子上,看著下來的女孩子,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她的傷心,煩躁等負面情緒。
他又看了看山頂,眉眼一挑,調侃:“需要我幫你收屍嗎?”
鬱嫻笑了一下,“笑一笑配合你的冷笑話。”
檀東意跟著她一起下山,兩人緊靠,一步一步,檀東意就著燈光,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踩著她的影子。
這是第幾次了,他注視著她的背影,她從不回頭,從來不會側頭主動說笑幾句,沒人能住進那雙眼睛裡。
而另一側遠處的山亭裡,霍殃和傅斯年看著下山的女人,她身後的藍毛被兩人默契地忽略了。
霍殃雙手插兜,嗓音深沉,帶著幾分戾氣與警告: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在搞什麼鬼,但是傅斯年,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傅斯年淺笑,“也正是因為如此,即使你多次想置蘇挽於死地,但是為了讓她綁住我,為了看透鬱嫻的目的,所以遲遲不出手。”
霍殃被戳破,也沒有驚訝,從以前就是這樣。
傅斯年是第一個看透他對鬱嫻的偏執和佔有慾的人。
“什麼叫綁住你,你別把自已想那麼重要,她不會看你一眼的,尤其是你為了蘇挽那麼對她。”
“我也不管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出局就是出局。”
傅斯年眼睫輕顫,清冷的聲音混合著風聲,有些感慨也有些諷刺:
“我們都沒進過局,哪來的出局。”
霍殃看著遠去的人,嘖一聲,越來越討厭傅斯年了,淨說些戳人心窩子的實話。
傅斯年在路上碰見回去的鄺思九夫妻兩人,沉霧把一瓶藥交給他,“這是蘇挽小姐漏掉的,先給你吧。”
傅斯年接過藥:“謝謝。”
鄺思九提醒:“你不上去接應一下你未婚妻嗎?”
傅斯年淡淡說道:“她現在更願意獨處,我回去等她。”
鄺思九沒有多說什麼,這是人家情侶的事,說多了招人嫌。
“那我跟霧霧先回去了,今天很開心,改天再約。”
傅斯年:“這裡有準備的客房,天晚了,也可以在這休息,明早再回。”
“算了,今天來的時候沒打算過夜。”
傅斯安點頭,沒再挽留。
送走兩人,他慢慢走進莊園,一進去就看到二樓陽臺的鬱嫻。
此時已經近12點,月亮高垂照在她皎潔的臉上,低眉淡漠,高高在上。
寂靜像霧靄一般裊裊上升,瀰漫擴散,風停樹靜。
鬱嫻注意到他,輕輕笑了,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什麼失意,情緒很是溫和平穩:
“恭喜你啊。”
傅斯年曾經想過,去年大雪那天,她在電話裡輕輕喟嘆出口折磨他一夜,如同惡魔低吟的那句“真可憐”,他早晚有一天也會回贈給她。
可是如今,他抬頭仰望,看著淺笑柔和說著恭喜的人,突然說不出口。
只是此時的傅斯年在後來無比後悔今天的猶豫和不捨得,他就應該先說出口的!
鬱嫻兩隻手疊在欄杆上,低頭看他,“斯年哥,即使你能脫離束縛也做不到自由吧,畢竟還有傅家的家訓在那擺著呢。”
“所以別掙扎了,何必呢,那麼累。”
傅斯年輕笑,眉眼是顯而易見的是鬆緩慵懶:“事在人為。”
鬱嫻點頭,表示認同,是啊,事在人為。
傅斯年攥著手裡的那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瓶身傳來的觸感,明明是涼的,可是經過血管脈絡傳到心臟處,居然有些炙熱。
拇指輕輕又緩慢地摩擦著瓶蓋。
過了良久,然後嘆氣,轉身離開,向另一處別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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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嫻的生日即將到來,她沒打算大辦,只想自已過,一攤子雞毛蒜皮還等著她處理呢。
而霍殃也沒有強求,不愛辦就不辦,她生日當然她說了算。
他不敢問她想要什麼禮物,因為她最想要的那件禮物他做不到。
最終給她過戶了一棟港城莊園當做生日禮物,還送了幾件珠寶翡翠。
生日當天,還是有很多人給她打電話,託人送來禮物。
人一旦風光起來,周圍就都是好朋友。
有人還詢問是否需要幫她辦個派對,鬱嫻一一笑著婉拒。
不過禮物嘛,人家給,她就收,這樣大家都開心。
奢侈品牌也送來了禮物,鬱嫻坐在堆積如山的禮物裡,一件件拆著。
你還真別說,怪不得都愛收禮物呢,這種拆盲盒的感覺真不賴。
鬱嫻開啟一件好大的禮物盒,是某奢侈品牌的高定系列,天鵝永生花。
天鵝的脖子和頭是清透的水晶,身體是白色小玫瑰和羽毛,頭部皇冠是一顆鑽石,很是華美。
她笑了笑,還挺好看。
再低頭一看,送禮物的是檀東集團。
鬱嫻把它擺在電視機旁,很搭。
電話鈴聲響起,鬱嫻低頭一看,是鬱父。
按了結束通話,在拆禮物那麼愉快的時機,她才不喜歡討厭的人來打擾。
鬱嫻跪坐在地上一件一件拆,太多了,拆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不過很開心,可以暫時忘卻那些糟心人和事。
然而,鬱嫻不知道,更大的生日禮物還在後面。
鬱嫻收到電話下樓,看到了一輛不起眼的大眾,看著不起眼,實則她知道,這輛車是商縉親手組裝,裡面的裝置都是頂尖。
她走過去,坐進副駕駛。
商縉手指著下巴,看著女孩走近。
“很開心?”
鬱嫻笑了笑,“是很開心。”
商縉沒有發動車子,他側頭看她:“那天你說,有盼頭,先苦後甜,是什麼意思?”
鬱嫻笑看他,“我的人生觀唄。”
“是自我安慰的人生觀嗎?”商縉毫不客氣地說。
鬱嫻笑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氣,“你是來探究我秘密的?我真的不懂,您一個兩毛二,幹嘛老是盯著我不放呢。”
商縉帶著幾分苦笑和自嘲:
“喜歡你啊,要不然我怎麼不去盯別人。”
當一個人的目光傾注於另一個人時,隨著時間成本增加的,還有感情。
從感興趣到想要靠近,商縉花了四年,這四年,都是他的獨角戲。
他不能像霍殃那樣狂妄不羈可以憑著性子明目張膽強取,所以註定是落在最後的那個。
所以……
商縉拿過檔案交給她。
鬱嫻看到上面的標誌,瞳孔一縮。
H-1B美國工作簽證。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