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嫻聽到動靜，抬起頭，驚訝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霍殃走到她面前，蹲下來，仔細看著她。

“鬱小嫻，我是不是說過，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鬱嫻皺眉：“你有病吧，我不想吃糖。”

霍殃拿出紅包，“不用哭，也會給你。”

“……”

鬱嫻低頭看去，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指尖帶著淺淺的粉，捏著一個紅包。

鬱嫻笑起來，伸手接過：“謝了。”

這次輪到霍殃無語了，“你就不感動？”

鬱嫻站起身，把紙巾放進垃圾桶，“挺感動的，我請鋮珩哥哥吃餃子。”

她熟練得包起餃子，霍殃看了她良久，她到底是怎樣一個神奇的存在啊。

情緒穩定到不可思議。

霍殃洩氣，轉身去書房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霍殃出來，鬱嫻正在廚房下餃子，他挽起手上的袖子走過去，從身後抱出她：“怎麼不回鬱家？”

鬱嫻攪著鍋裡的餃子，“我媽她倆出去旅遊了，我爸帶著兒子去上族譜了。”

霍殃壓下心裡的暴戾，轉而吻了吻她的側臉：“以後過年我陪你過？”

鬱嫻極其乖巧地說道：“好啊。”

霍殃訂的菜到了，他讓人送了10個菜和一瓶紅酒來，鬱嫻沒有拒絕，她本來打算晚上只吃點餃子的，多吃點別的也可以。

兩人吃著餃子看著春晚，霍殃結束通話無數個電話，有朋友叫去飯局的，有屬下的，他通通結束通話或者拒接，而鬱嫻不知看沒看到，正在專注開臘八蒜。

霍殃看著鬱嫻，“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熱愛生活。”

鬱嫻看他一眼，大驚小怪，“你不知道的多了。”

她又不是真的仙女，也需要吃飯拉屎的好不好。

樓下，停著一輛越野車，男人抬頭看了看樓上亮著的燈，和樓下那輛剛熄火的賓利。

自嘲一笑，商縉，你怎麼每次都慢一步啊。

他開車掉頭離開，邊開車邊打電話：“菜都撤了吧，不用了。”

樓上

霍殃看著人把剩菜收走，又把鬱嫻吃餃子的盤子收好放到洗碗機裡，擦了桌子，又開啟冰箱。

“鬱阿嫻，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水果吃不了就扔了，這車厘子是不是放兩天了，你還吃？”

鬱嫻坐在沙發上看春晚，被小品逗樂，聽見這話翻了個白眼。

“沒有壞。”

霍殃拿起手機讓人送新鮮的來，“我給你訂的水果你退掉做什麼？”

“每天那麼多我吃不了。”

“我是讓你選幾個吃不是讓你都吃，吃不了就不要吃。”

霍殃走過去捏著她的鼻子，“那麼給我省錢啊，我的小阿嫻。”

鬱嫻把沾了薯片沫的手指在眼前男人的襯衫上抹乾淨，又去拿可樂。

霍殃攔住，“這個對身體不好。”

鬱嫻皺眉，“大過年的，別讓我煩你。”

霍殃一想也是，過年了，喝點就喝點。

他坐在她旁邊看春晚，這是他第一次看春晚，第一次和鬱嫻過年，第一次那麼舒心。

沒有糟心的話裡有話和算計，只有鬱嫻的笑和她吃零食的聲音以及電視裡煩人的嘰嘰喳喳的聲音。

半夜12點，鬱嫻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正對著客廳的陽臺外亮起絢麗的煙花，從鬱嫻這個房子看去是最好的角度。

霍殃轉頭看著他為鬱嫻放的煙花，可惜，小姑娘睡著了，不過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的。

他把人抱起放到床上，吻了吻她的額頭，“新年快樂，阿嫻。”

隨後起身，從冰箱拿了晚上剩下的打包好的水餃，又給傭人發簡訊安排明天早上上班給鬱嫻做飯。

穿上大衣，轉身離開，又趕回了江城。

初一

鬱嫻醒來的時候霍殃早就不在，不過林昭中午一過就來了。

她一進門就癱在沙發上，“累死啦。”

鬱嫻坐在另一側學習，聞言帶著眼鏡看她一眼，“收壓歲錢還累啊。”

林昭坐起來，“我寧願不要這些零花錢。”

她坐到鬱嫻一邊，看著那本書，看了看封面。

《會計》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去我家公司財務部打工。”

林昭啊一聲，“你爸沒病吧，合著讓你給私生子打工啊，你爸這人肯定不會把公司給你，你別去了，光看著受氣。”

鬱嫻拿著筆敲了她一下，“等著姐姐給你賺筆大的。”

林昭杏眼眨了眨，“你不會要坑一把吧。”

鬱嫻低頭，林昭拍了她一下，誇道：“可以啊！我的大寶貝！”

“有需要找我，我Daddy在審計局。”

說完還眨眨眼。

鬱嫻笑了笑，“好。”

“晚上我們去京畿，霍殃留了包廂。”

“嘖，昨晚他陪你過得吧。”

鬱嫻點頭，“嗯，他半夜又走的。”

林昭看了看鬱嫻，“阿嫻，其實他對你挺好的。”

鬱嫻嘆氣，看著林昭：“我的昭寶啊，看問題不能看表面。”

她眯著眼，坐在毛毯上，穿著白兔絨睡衣，以筆為矛，劍指前方，“透過現象看本質。”

林昭的眼神順著筆看過去，啥都沒有。

就聽鬱嫻說：“他就是個土匪。”

還是個強取豪奪，大男子主義的土匪。

林昭：“……”你說的對。

鬱嫻又說：“但是他給的錢不要白不要。”

都是老孃用身體一點一點賺的啊。

林昭點頭，星星眼看著她：“鬱嫻，你的精神狀態領先我100年。”

鬱嫻笑著說：“謬讚了。”

兩人晚上到京畿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林昭看著前方的一群人，顧京敘看到兩人笑著打招呼，鬱嫻點頭示意。

蘇挽和賀閔賢等女孩子在一起說話，看到兩人，尤其是看到鬱嫻，眼裡劃過不悅，故意給鬱嫻難堪，對著林昭說道：“昭昭，一起吃飯吧，你哥正好也在這。”

林昭眯眼，皮笑肉不笑，“不用了，我怕又被灌醉了。”

蘇挽表情僵硬一瞬，“上次是誤會。”

“誤會？你也好意思說？”

林辭警告，“昭昭。”

林昭切一聲，拉起人就走。

跟他們一起，倒胃口。

蘇挽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昭昭，我是為你好，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鬱嫻輕笑出聲：“你這話真有意思，你不是已經賣了她一次了嗎？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話的？就因為她沒原諒你沒替你數錢？”

蘇挽面色一變，“你……”

林昭拽著鬱嫻往前走，“好啦，我都餓了，不跟他們扯了。”

蘇挽身旁的餘睿菲這次沒有幫著說話，她吸取教訓，蘇挽身後有傅斯年，鬱嫻有霍殃，不是她逞強的時候，不然就跟上次一樣，只有她遭殃。

盛芊幫了蘇挽，不還是莫名其妙失蹤了麼，傅斯年只保蘇挽，而蘇挽，看心情保別人，即使那個人是幫她的。

傅斯年在不遠處冷眼旁觀這一場鬧劇。

鬱嫻離開前回頭看了眼傅斯年，微微一笑，眼睛彎起，好似冬日玫瑰盛開燦爛，但是在傅斯年看來，明豔又冰冷，還像個惡劣的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