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這到底是什麼……嘔……”
長舌鬼的舌頭如彈簧一般,迅速收回口腔。
可這麼一收回,口腔裡的味道,卻越發濃郁……
明明舌頭上什麼都沒有,可嘴裡卻什麼都有……
“呸呸呸……”
長舌鬼又迅速將舌頭吐了出來。
她如同整理毛髮的袋鼠一般,用雙手瘋狂扒拉著自己的舌頭。
可無論怎麼扒拉,上面濃郁厚重的味道,都無法但散去。
“你是不是要去漱漱口?”
林尋“關心”問道。
長舌鬼含糊不清回答:“要!要!”
林尋緩緩開啟了宿舍大門:“廁所往前走,右拐!”
話音剛落,長舌鬼如脫韁野馬,衝出寢室大門,一往無前……
林尋走到戰言身邊。
戰言極為小聲說道:“搞定了?”
林尋點點頭:“那是啊,你以為我跟你似的,這兩個廢物點心都搞不懂?”
人頭鬼:我還在寢室裡呢,你們說人壞話的時候,能揹著點我嗎?
“不過,你們寢室不是四人床位嗎?還有一個……”
林尋看向戰言隔壁的床鋪。
床鋪之上,放著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一具女性的屍體。
女孩應該是戰言的同學。
她身上穿著校服,校服上血跡斑斑,骯髒無比。
她的臉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她的頭骨凹陷,顯示出她生前死因。
她的臉上,白色蛆蟲蠕動,組成了一副生與死的景象。
林尋看著那具屍體,久久沒有說話。
戰言看了一眼林尋,提醒道:“她不是鬼,她只是一具屍體。”
戰言自寢室後,這具屍體就沒有動過。
一開始她覺得這具屍體可怕。
可見多了鬼物之後,不會害人的屍體,卻可愛多了。
林尋沒有說話。
他爬到了屍體的床鋪上。
因為是上鋪,所以,他沒辦法站起。
他只能跪坐在屍體旁。
然後抓起了屍體那隻青紫的手。
屍體的手,冰冷如雪,毫無一絲溫度。
指甲雪白,面板泛著青。
戰言默默坐了起來:“你怎麼了?”
她很疑惑。
他們晚上有重要任務。
他們要找到BOSS房間,可林尋怎麼會在屍體旁坐下了?
林尋沒有說話。
他抿了抿嘴。
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憐,也有些慘淡。
“這是林覓。”
林尋輕輕的摩挲著屍體的手背。
戰言張了張嘴,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知道林尋有個妹妹。
她知道林尋的妹妹叫林覓。
她知道這個副本是圍繞林覓所展開的。
但是她不知道,林覓竟然就在她的寢室,就“睡”在她隔壁。
這時,一封信,從林覓的懷中掉了下來。
林尋拿起那封信。
【名稱:林覓的秘密】
【備註: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骯髒小秘密】
信裡寫著的,是對一個人的愛意。
【我很感激你喜歡我。
可是,我不能喜歡你!
這種感情,我無法抑制。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遇見你!
我們從小分開,後來相遇。
一起彷彿詛咒,一切彷彿命中註定!
當我知道這件事情後,我只能責怪我自己!
所以,我殺了我自己!
很抱歉,未來以後,我不能和你同手同腳地走下去!】
這封信裡,還夾雜這一張血型化驗單,上面顯示林覓的血型是A型。
當閱讀完這封信後。
另一封信,從林覓的身體上掉了下來。
那是一封情書。
【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
這一切,我想,是命中註定!
就像你第一眼也愛上了我一樣!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愛戀。
這份愛,好像從我出生那刻起,就孕育在我的骨子裡。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但我知道,未來,你會是我的一切。
我愛你!】
林尋看了一眼兩封信的時間。
林覓的信件上寫著2021年11月23日。
另一封信上寫著2021年9月1日。
兩封信之間相隔大約三個月。
這三個月之間,發生了什麼。
而在遊戲的第四天,最後一個可能的兇手,出現了。
三選一變成了四選一。
不!
不對!
不是四選一!
這封信的主人,百分之百,就是造成林覓死亡的兇手!
可那人是誰?
林尋反覆看著這兩封信。
這時,戰言開口了。
“林尋!”
她叫了一聲林尋的名字。
可林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兩封信上。
她看了一眼時間,皺了皺眉。
“林尋!”她狠狠搖了搖林尋的手臂。
林尋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
戰言抿了抿嘴:“不應該是你問我怎麼了……而是我該問你,你怎麼了……剛剛的你,很嚇人……”
林尋的神情,認真且癲狂。
他彷彿陷入另一個世界之中,無法自拔……
林尋猛地愣住。
下一秒,他鬆開了抓住那具屍體的手。
“差點上當了!”
“這具屍體,不是林覓的屍體!”
“這具屍體,只是遊戲做出來的道具!”
“遊戲讓我看到這具屍體,讓我得到主線任務的道具,是為了讓我陷入思考。”
“戰言,思考,是會殺人的!”
林尋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將兩份信放入自己的遊戲空間中。
又搜尋了一下林覓的屍體。
確保屍體裡沒有其他重要道具後。
他緩緩從床鋪上爬了下去。
戰言臉上還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思考為什麼會殺人?”
她問。
因為戰言救了自己,所以現在的林尋對他格外寬容。
“思考不會直接殺人,可思考的後遺症會!”
“我們晚上的任務,是找到BOSS房間!”
“一旦我開始思考林覓的死因,那晚上的時間,將會過去!”
“找不到BOSS房間,第五天大逃殺開始以後,我們會處於被動!”
“那麼,我們存活下去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
“可是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讓任何人如願。”
“我只走我自己想走路!”
說完,林尋咧出自己森白的牙齒,朝戰言露出一個爽朗的微笑。
周圍氣氛詭異,陰風陣陣,外面鬼哭狼嚎,令人戰慄。
眼前的男人,上半身穿著女僕裝,下半身提溜著小毯子。
可戰言卻依舊覺得,眼前男人的微笑,溫暖如陽光。
那溫暖的光,逐漸驅散了遊戲裡的陰霾……